第十四章（5）
简此刻也愤怒起来。“你想让我怎么说？所有人我都睡过，小伙子、姑娘、作家、画家、电梯员、投递员，全都睡过，这可满意了吧？耶稣作证，迈克尔，我所以跟哈里·凯夫睡觉，那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个疲顿的老人，太孤单了。我可没存你的各级工作人员之间跑来跑去的卖脸。跟哈里干过，跟你干过，就是这么简单。” “我好像记得在一张熊毛地毯上还有戴维·特纳，不过我看那一回可以不算，因为我们都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处于疯疯颠颠的状态。” “好吧，还有他一个。不知道你何时变得道貌岸然了？别拿你的双重道德标准来衡量我，迈克尔。”这会儿她已喊叫起来，她愤怒地看到她的希望已经升了天。“去你妈的，格伦农。我理解你的意思，从现在起就一刀两断吧。”她急急忙忙去穿衣服，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哭出来。 格伦农躺着没动，双手枕在脑后、双目直视上方。她出了门后他仍在想，出这种事太窝囊了。为了一个女人竟失去了哈里·凯夫这样的人才。 他思索着：或许还不太晚，或许还能找到哈里，与他谈谈，告诉他是自己不了解情况。全怪那个野心勃勃的小**。在报刊编辑室里人们通常都是怎么说的？对啦，千万不要把屎拉在自己窝里。 . 杰米决心要参加《曼哈顿》的庆宴，他终于苦口婆心地说服了医生，在举行这次“大典”的前两周，他们允许他回家了，但必须保证家里一定有人照顾他。当然喽，人是有的。 默纳说她很喜欢接受这项任务。阴凉的病房里同时响起他俩的笑声。 “我会做鸡汤和锅煎三明治，但手艺就这些。”她承认。“那怎么办呢？我们可以请克里斯廷·林纳赶制一批病号饭，然后给你存到冰箱里。这几天她也该从她情人身边和酒宴桌旁回来了。说不定她回来后还能赶上向宾客露一手呢，然后再钻到你被窝里，给你搞点理疗。” “她睡着了一翻身会压死我的。那不行，如果你愿意干的话，我会安安静静地接受你的爱抚。” 杰米让默纳搞到一份已被邀请人的名单。他必须定出自己应该请哪几位宾客。他马上想到王子，自从挨打后再未听到过他的消息，回家的第二天他便给他打电话。 电活打到洛杉矶，才找到他的秘书奈杰尔，但奈杰尔对王子的去向说得十分含糊。最后他才承认，王子害怕再与杰米搅到一起，因为他这次挨打后已成为报上的新闻人物。 “杰米，他非常遗憾，但您知道他在他父亲面前是很难交待的。” 杰米耸了耸肩，把整个事件撇在脑后。乔治对他的影响毕竟是很大的。但知道了他的消息也是一件快事。说来说去，出那样的事故多少是他自己的过错。 不，杰米暗想，我为什么自欺欺人呢？我一直是按着大记者布伦达·斯塔尔的榜样办事的呀！ 他估计，那篇报导已经被永远束之高阁了。在医院的时候格伦农曾来过两次，又来家拜访过一次。这位出版主相当和蔼可亲，但总有点疏远。他没有问起过杰米为什么要到“铁锤”酒吧间去，杰米意识到还是不谈此事为妙。杰米还不知道凯夫在盛怒之下扬长而去是因为什么，但他万万不会料到此事竟与他有瓜葛。 看完一遍宴会的宾客名单，杰米发现它已覆盖了所有的领域。这当然是有道理的。因为每一个在纽约有影响的人和西海岸的头面政客都有机会在“惊天动地的人们”的专栏内露面。或许他应该把自己的邀请书送给“铁锤”的伙计们，他想。那会使贤达仁人们惊慌失措的。给他们来个现场表演，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堕落是个什么样子。 最后，他决定邀请两个经常在公共场合出头露面的女人（完全值得为这二位写一组新的报导），多年来她们是他可靠的消息来源，另外还有一名外百老汇的戏院老板，全城的人都想跟他套近乎。 他又读了一遍名单，这名单本身就是一个曼哈顿的要人录。其中包括。州长、两院议员，在竞选中对蒂姆·斯迈利不持反对态度的各式各样的政治家，市长，大大小小的交际花，所有畅销书作家，三大广播网的头头和后台，百老汇和电影界的几十位明星，时装专家和华尔街大亨，唱片业的著名歌星，来自扬基队、杰茨队、内茨队、梅茨队、尼克斯队、巨人队以及突击者队的主力球星，所有大百货商店和大广告公司的经理。 有的名字每天都在报纸的标题上出现，有的名字曾在过去十年间的某一时刻红极一时，然后便销声匿迹了。 杰米估计，通常举行晚宴，能够获准进入限制很严的舞厅的人大概只占名单的一半。其余的只好露天站在丝绒绳栏以外，忍受风寒。 杰米天天浏览报纸，他注意到这个宴会所引起的公众注意是金钱无法买到的。最初，报纸都不愿提到它，但读者的兴趣太大了，它们不得不予以重视。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所有专栏作家，包括利兹、苏齐、厄尔和尤金尼娅都对这一重大事件发表了新闻述评。 只有《时报》采取超然的态度，所谓超然，不过是指他们的生活专栏搞到应属绝密的邀请名单。后来，他们美滋滋地将这名单刊登出来，一下子让几千名未被邀请的人在社会上大丢了面子，他们一直准备着周末启程去赴宴呢，现在只好宣称他们谢绝了邀请。 《时报》的专栏作家们仔细将名单滤过一遍，发现了应被邀请而被遗漏的人，于是发出了另一组杂文。迈克尔·格伦农夫人的消失向他们征实，这位出版主的婚姻已无法维持下去，离婚已为期不远了。 有人注意到，名单上有苏珊·曼弗雷德的名字，但没有她的新雇主斯坦利·希伯。当然，根本找不到达德利·克雷范，这再次使撰稿人确信，迈克尔·格伦农的怀怨记仇之心可谓大矣。 杰米康复的速度甚快，他无论如何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这毕竟是十年大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