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卷二十 窗外的声影
PS:第一更 ---------------------------------------------------------------------------------------------------------------------------------------------------- 夜深了。 蒋天鸿和盛副厅长明天还有很多事情。他们吩咐沈子丰放假休息,陪陪儿子,然后先回去了。 陈斌不久也就先告辞了。 病房里转眼只有沈子丰,宋菲,宋菲父母,和颜同陪着沈澄了。 “燕子和丽丽已经先回家了,她们明天再来。” 听着颜同这么的一说,沈子丰这才想了起来,连忙劝道:“女孩子在这里也不方便,宋菲呀,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再来。” 宋菲只是笑笑,摇摇头。 看了女儿一眼,宋老师道:“由得她吧。陪陪沈澄也好。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情。老沈你最近也累坏了,抓紧时间休息下。沈澄mama是迟早知道的。那一关不好过哦。” 沈子丰苦笑了下,显然提心吊胆着。 “你别装了。不行你就吼吼,妈不也就不说什么了?”沈澄看不下去了,中老年男人在这里装憨厚,是装给谁看? 被儿子说的直翻眼睛。却又无可奈何,沈子丰只好尴尬的看着亲家两口子,又干笑了一声。 宋菲咯咯的捂住了嘴,撇了沈澄一眼:“好了拉。” “哼。”沈澄哼哼一声不讲话了。 看着沈澄居然能听宋菲的话? 颜同在一边乐了:“怎么,气管炎是遗传的?” 看着几位长辈在笑着,沈澄拉着宋菲的手,轻轻的捏了捏:“真不困?” 低头看他眼底已经又泛出了点倦意,宋菲低声的道:“那我赶他们走吧?” “别赶了,我们自己走。” 在一边的宋菲mama掐了宋菲一下:“我说白养你了?这就胳膊向外拐吧,别叫我妈。” “妈..........你。” “哼,粥在那里,晚上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也休息下,沈澄啊,明天阿姨再来看你,伤了身子要补补的,最喜欢吃阿姨烧的骨头是吧?” “啊,是啊是啊。”沈澄记忆犹新着,上次灌醉了宋老师的那顿中饭上,宋菲mama的好手艺,他老实不客气的叫了起来。 沈子丰瞪了儿子一眼,送他们先出去了。 看着安静的房间。 沈澄把腿挪了挪:“上来睡吧。” “啐。” “那你睡哪里?奇怪呢。这是单人病房。”沈澄急了,吊着点滴,打着绷带,半死不活的我能干嘛? 宋菲忸怩着:“我,我不睡。” “得得得。等我爸爸去休息了你再上来吧。假正经。”沈澄抱怨着。 “你!喝粥喝粥,饿了吧。”宋菲拿他没办法,干脆转了身去,掀开了mama带来的保温瓶,然后递到了沈澄的面前:“喏,我妈对你真好,你看看。” 看着那油汪汪的,鲜红的咸蛋黄,沈澄无赖的张开了嘴:“喂啊。” “烫呢。猴急似的。” 小心翼翼的对着调羹吹了吹,宋菲站了起来,递到了沈澄的嘴边,小丫头忽然顽皮的一笑:“宝宝,乖。” “你特么的!” “你再敢骂宋菲,劳资就打断你的腿。”送走了宋菲父母的沈子丰虎着脸走了进来。 知道被沈子丰看到了,宋菲小脸一红。 老头却非常的自觉,拿过了一边丢下的公文包,对着宋菲摆摆手:“你们忙,我去睡觉了,走啊。你看什么看? 跟进的颜同差点被推了个跟头。 气的在外边对着沈子丰就骂了起来:“你轻点,神经病啊?” “你干儿子和媳妇在亲热,你看什么看?这么大岁数了,你变态啊………” 随即颜同嚷嚷起来了,沈子丰却直接掐着蹦蹦跳跳的他:“陪劳资睡觉去。”然后把他就这么拖着进了隔壁。 病房里的宋菲粉着小脸看着沈澄害羞着:“都是你。” “哦哦哦。没事,我爸爸忙着糟蹋颜叔呢。”沈澄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那红彤彤,油汪汪的咸蛋黄,随口敷衍着宋菲,然后扬了下头:“哎呀你!”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小猫似的蜷缩在沈澄的脚边。 透过朦朦的天光,沈澄看着她在那里温柔恬静的沉睡着,想着以后会和她相依相伴着走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直到她的青丝变成了白雪。 沈澄轻手轻脚的翻身下了床,低头抚摸着宋菲的长发,微微的一笑。然后他慢慢走到了窗前。医院的大楼前没有什么高层。坐向东南的大楼,站了那里可以看到东方。 其实自己除了休养,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了。 沈澄轻轻的扭动了下胳膊,右臂内被子弹穿扯下的地方,疼的如针刺着,额头微微的沁出了点汗珠,可是沈澄却欣喜的感觉着细微的酸麻和痒痒。那是身体机能在自我恢复着,长rou了。 消炎药挂了之后,胃部稍微有点不适,左手揉了揉肚子,沈澄知道这是正常的反应。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色,一度一度的亮了起来。 默默的想着心思,安静的看着远方。 直到一道金光射透了天幕,偏西南的半轮残月终于狼狈的闪进了云后,沈澄点上了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 “沈澄,你怎么起来了?”身后响起了宋菲的声音。沈澄转了头看着她,招了招手:“我没什么大事的,来。” 翻身下了床,理着自己微微凌乱的头发,宋菲急忙的走了过来。 “皮rou伤而已,我的腿和身体其他地方又没有受伤。”沈澄紧了紧她的小手,安慰着女友。宋菲却还在焦急着:“你失血那么多啊,站着会头昏的。” “哪里那么严重,哎,宋菲,其实你卷发一定很好看。” 然后沈澄把目光投向了东方。 宋菲微微的歪着头:“真的?” 认真的点点头,沈澄捡起一些记忆的碎片,在平静的说着:“是的,真的很好看呢,你知道么?经过了生死之后,才知道一切这么的美好。” 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沉重,和沧桑。 宋菲呆呆的看了看他,然后扶住了沈澄的胳膊:“你怎么了?” “嘘。” 低头看了看自己今生的女人,沈澄微笑着示意她安静,然后继续向着日出的方向看去,那轮红日在渐渐的升起,升起。宋菲就这么看着阳光从窗的上沿落下,慢慢,落到了沈澄年轻的脸上。 沈澄看着日出,宋菲看着他。 忽然间,两团火焰在他的瞳孔中点燃。 那是腾的一下挣脱了束缚后,跃上了苍穹的金乌在他眼底的倒影,而阳光一瞬间就洒满了整座江城。 连夜赶到了江城的刘良才,向着医院赶来。 ---------------------------------------------------------------------------------------------------------------------------------------------------- “很担心你。” 这是刘良才对沈澄说的第一句话,他是一个人赶来的。 宋菲随即就在沈澄的示意下,乖巧的出去了。 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只要沈澄平安就行,不要捆住他,只能等着他,因为他的世界会很大。 仰望着天,她想着,甜甜的一笑后拦住了一辆车,手里摇晃着的是mama的保温瓶。 “宋菲很不错。” 沈澄靠在那里,看着仿佛没话找话的刘良才:“刘叔,你干嘛啊。我也是警察。” “好。好。”刘良才叹了口气,在他的心里,沈澄是因为他,因为胡军的案件,才会这样的。 “胡局长恐怕查不出来。因为带头的知情人被我干掉了。据说被我杀死的那个人,是胡军手下的苗汉。很有名么?”沈澄问道。 刘良才点点头:“在他们所谓的道上很有名。胡军的老兄弟了。十六岁跟着胡军,一直到胡军出事,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随即就……” “也许是我的责任。当时我记得我在看守所,收拾胡军的外甥时,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他舅舅在一个月内会完蛋。”沈澄打断了刘良才的自责,他沉声的,看着刘良才:“刘叔,一切皆有可能。而我之前毕竟还是有点浮躁了。” 这是沈澄真实的想法。 言多必失。 自己在之前的心态,的确是浮躁的很,假如不是连续的几次,在和平生活中,又面对了枪口,又经历了生死,再加上了宋老师的影响,沈澄反思又反思后,心理上这才算比之过去有所改变了。他刚刚在窗口的时候还在想着,如果不是和宋老师的一席话,自己也许,也许昨天晚上面对生死时,就不会表现的那么的完美,那么自己也许就会..........
因为,沈澄知道,只有内因才是一切外因的基础。 沈澄认真的看着刘良才检讨起来:“刘叔,只要没给你的办案带来其他负面影响就好。那次在看守所,我的确不该那么的说,无论这是不是引起苗汉报复的真正原因,我的确错了。” “沈澄啊,一次见面,一次变化。哎。” 刘良才面对沈澄的时候,他的叹息总是特别的多。沈澄递给了他一根香烟。刘良才看看四周。沈澄忽然挤挤眼睛:“英雄待遇嘛。” “你呀。” 点上了香烟,刘良才走到了窗前,却忽然有点沉默了,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刘叔,你有话要说?” 刘良才他在心里想着,沈澄到底还年轻啊,而且..................... 想到这里,他回了头来,刘良才看了看沈澄,摇摇头:“只是看看你,我就放心了。听说你要到市局上班了?” “是啊。”沈澄疑惑着道。 “好好干。好好干,你会有个非常好的未来的。再沉稳一点。”刘良才道。 不对!他怎么了? 因为沈澄分明就觉得,他仿佛是刚刚做了一个什么决定! 刘良才却已经走了回来,坐到了沈澄的身边,又露出了微笑,着看着沈澄他提醒道:“沈澄,郑晖很不错,我也知道了你颜叔帮你投资的事情了。包括马天成。用人的人才是人上人,这点上我欣赏你,但是一定要把握住,知道么?” “你是担心这个啊?”沈澄笑了起来:“刘叔你放心吧,胡军就是我的反面教材。” “呵呵。傻小子。”刘良才弹了下烟灰。 随即他低头看了下手机,接了起来:“喂,在医院,恩。” 然后他又走到了窗前,离开了沈澄一段距离,他在含糊着:“恩恩,不了,恩,好,那你来吧。” 沈澄看着他。 刘良才问道:“你爸呢?我看看他去,儿子为我受伤了,我也要去赔罪啊。昨天陈斌把我熊的可是抬不起头来,你爸没生气吧?” “怎么会,他还在隔壁睡觉呢。他困的很。怎么刘叔,有人要来?” “恩,听说了你的故事,过来看看你小子的。”刘良才淡淡的一笑,仔细的看了看沈澄,又是一笑:“好好干。我看好你的。” 外边沈子丰的影子一闪,推门走了进来惊奇的叫了起来:“哎,刘主任,你什么时候来了?” “子丰啊,我可是特地来给你赔罪。” “得了得了,你真是的,再这样见外以后就罚酒。哎,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杀人如麻吧,嗬嗬。人才不?你要大力培养啊。”沈子丰嚷嚷了一嗓子,随即一摸脑袋,后退着:“我去刷牙,马上来。” 然后又没了。 “你爸真是...........咳...............算了。” 刘良才显然是觉得,在儿子面前说人家老子,不太好。 沈澄也在那里哭笑不得。 杀人如麻? 自己的老子都这么说自己了,外边会怎么传呢?才二十岁,还没正式工作,二天二条人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了起来。 刘良才去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招呼道:“在这边。” 什么?! 窗口闪过的那个侧脸让沈澄如遭雷击! 听着在外边和刘良才寒暄着的,他曾经熟悉无比的一个声音,沈澄的眼睛在瞬间湿润了。 ......................是您?! ---------------------------------------------------------------------------------------------------------------------------------------------------- PS:谢谢支持。觉得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