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黑龙强袭篇放手一搏
扶寇抬起头来，他墨黑的眼瞳看向了脸上保持着惊诧神色的米拉杰、纳兹与哈比。他抿了抿嘴唇，把手放到了古兰议长的脸上，帮助这位死去的老人掩上眼皮。 “你在做什么？他还有救的，只要你继续维持他的生命，然后……” 纳兹用力地挥舞着双臂，又困惑，又愤怒。他看到了七年之后，他所不了解的扶寇的一面了。 “然后做什么？纳兹，你要明白，我根本救不了他，这样大量的出血，就算是我与温蒂联手也回天乏术，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他带到祭坛上去，这样他就能存活下去。” “对，我们不是就应该这么做吗？” “不，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我们救了议长，就意味着同时间我们必须牺牲另外一位这儿的战士。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没有求生的欲望，也不能因为他是议长就能得到活下去的权利，这儿的每个人都是从母亲的zigong中孕育而生的。包括你和杰尔夫，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是我们不会因为你是杰尔夫的弟弟就抹去你身为纳兹的身份。” 纳兹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已经听哈比将后来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自己的一些被尘封的记忆也恢复了。 “即便是你们，是米拉杰，是纳兹，是哈比，遇到这种状况，我也不能把他们中的谁从祭坛上推开。相同的状况，你们也不能因为是我，就推开那些陌生人的身体，因为现在我们都在一起战斗，那就是同等的。” 扶寇说这番话的时候，低垂着头，像是在沮丧，又像是在愧疚。 他的确不一样了。 米拉杰走了过来，她半跪在扶寇的身边，维持着魔人的狰狞的形象，她把手放在扶寇的手背上。 “我看起来可怕吗？” “不，一点儿也不，你很漂亮。”扶寇摇了摇头。 米拉杰能看到扶寇平静下来了。 “你要怎么做？” “以议长的名义，继续我们的战争。” “好的，我跟你一起。”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扶寇、沃洛德、海伊贝里恩、乌鲁夫赫伊姆向所有幸存的魔导士传达了议长牺牲的消息以及他最后的遗言，议长说，不要放弃，这儿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而我们最终将会胜利。 伊修迦尔三天王与各大魔法公会的会长开始重新组织起魔导士，在利用祭坛这方面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即使有许多来不及医治而死去的魔导士，这种悲哀的秩序还是在维持着。 青色天马的响用他的魔法粗略地估计了现场还存活的魔导士，数量只剩下三百多人，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公会的克里斯汀娜号魔导爆击艇终于赶到了战场，并停留在王城的正上空。 只是铁龙与天龙也要离开了。他们的一刻钟召唤时间快要过去，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他们现在正与自己的孩子——伽吉鲁与温蒂——告别。之后，他们就像是亮晶晶的粉尘一样随风而散。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扶寇却没有停止对黑龙那方面的观察。黑龙已经待在地面有一段时间了，他用爪子捂住了瞎掉的左眼，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黑龙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这让人很吃惊。 由于扶寇拥有能复活的能力，所以前去探查情况的任务就交到了他的身上。他走了过去，越过杂乱的废墟，穿过一大片家具残片铺成的道路，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站在黑龙消失的地方。他有着银色的头发与褐色的皮肤，身上只披着一件黑袍。他的左手捂着他的眼睛，那儿正在流血。他的右眼是完好的，此时正用狠厉的眼神看着扶寇。 扶寇马上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没想到阿库诺洛基亚竟然恢复了人形。只是这样一来，他体积大、目标也大的弱点就在无形间被化解了。 阿库诺洛基亚盯着扶寇看了一会儿，咧着嘴笑了起来，他说：“你叫做扶寇，对吧，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字。你刺瞎了我的眼睛，哈哈，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火龙王伊格尼尔，或者杰尔夫也不曾做到这一点，你比想象中还要强大，不过同时也是我太轻敌了。我得承认你们的反抗是一直以来最强的一次……” 他说话的语气很古怪，有些僵硬，这是很久没有说人话带来的影响。他抹掉了脸上的血迹，撕下了自己黑袍上的一块布，扎在了自己的左眼上。然后他摆了摆手。 “我得承认我需要认真一点。这种意外我不想再发生了。你也让我意识到我曾经是一个人类，现在是龙之王。” 阿库诺洛基亚突袭到了扶寇的身前，拳头打向了扶寇的腹部，不过扶寇化作了一滩血雾，躲开了这一击。阿库诺洛基亚的这一拳就将后方的废墟轰出来一个大坑，这提醒了那些还在观望的魔导士，战争再度打响了。 “哦，你总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魔法，我都差点儿忘记了。”阿库诺洛基亚笑着说。 艾露莎与神乐在阿库诺洛基亚挥出那一拳之后，就冲了过来，不过看起来她们似乎没有加入战场的机会，随后赶来的魔导士们也待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空中有两个黑点在互相撞击，每次撞击都能够带来轰隆隆的声音与爆炸。由于两人都身穿黑袍，所以有那么一瞬间，魔导士都分不清上面的两人谁是谁。 “你们公会的那个魔导士，与黑龙不相上下地战斗吗？”神乐询问起与她一样使用刀剑的女战士艾露莎。 “不，不是。”艾露莎很诚实，她的眼瞳随着那两个黑点的移动而移动。“原因与杰尔夫是一样的，黑龙只是杀不死扶寇而已。” 扶寇与阿库诺洛基亚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如同鸿沟一般横亘在两者之间，就好像他这七年都是白活了一样，他感觉不到他与阿库诺洛基亚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如果不是有那些千奇百怪的英雄魔法与道具，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两人的战斗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扶寇在被动挨打，不过扶寇的反击也很有力，至少打到了阿库诺洛基亚身上会有印记，而不是像打在黑龙的羽翼上那样一点儿损伤都看不出来。 阿库诺洛基亚加快了他的移动速度，扶寇慢慢地只能够看到他银白色的头发在晃动，之后才听到他的声音。 “你在害怕，不是吗？身为人类就是有这样的弱点。扶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人类的身份，变成一头龙吗？那是因为身为巨龙，你可以无所畏惧，你可以不牵挂一切，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都对你感到恐惧，这就是我的胜利。而身为人类就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弱点，等着我去摧毁。就像是你，我知道你心不在焉，担心我的攻击会伤害到那群魔导士，对吧，里面有你所爱的人，对吗？” 阿库诺洛基亚朝着妖精尾巴的魔导士所在的方向扔去了一枚黑色的球体，扶寇赶在那个球体飞过去之前，将它踢到了空中，紧接着，威力虽然比黑龙的咆哮要小，但是却依然不容忽视的爆炸产生了。 扶寇冷冷地看着阿库诺洛基亚。 “如果你像我一样，没有任何牵挂，什么都不担心，这样你就能专注于战斗了。听着，扶寇，这会成为你再度失败的原因。你如果像我一样活过四百多年，你会发觉你现在所珍惜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根本不重要。就像那边那个正在看戏的杰尔夫，他就是得出了与我一样的答案，才会出现在这儿吧？” 扶寇希望自己能够专注于战斗，但是不希望是以阿库诺洛基亚那种放弃一切的方法。 “你知道杰尔夫要干什么？” “当然，作为四百多年的老朋友，我们还是会有互相之间的联络的。不过，如果不是碰到有价值摧毁的对象，我就不会出现。我也不会挑战杰尔夫，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杀死他，他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而不找我的麻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扶寇的脑海中传来了同在妖精尾巴的一位能够心灵通话的魔导士沃廉·拉考的声音以及另外一个声音。 “扶寇，快避开，青色天马的爆击艇要攻击了！”沃廉说。 于是扶寇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疾驰。 “哈哈，你在逃跑吗？” 阿库诺洛基亚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被克里斯汀娜的炮击光柱正中身躯，他倒飞了出去，又一次撞碎了王城的城墙，落到了外面的树林中，魔导士们追踪而去。 同时向扶寇传达声音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杰尔夫。于是扶寇来到了杰尔夫的面前，他惊讶地发觉梅比斯与露西也在这儿。梅比斯看起来有些高兴，露西则显得很不安。 “你要做什么？”扶寇问。 杰尔夫耸了耸肩膀，指着梅比斯，说：“她说服了我，让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合作还是有点儿道理的。总而言之，我决定改变主意。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让纳兹身上的恶魔之印恢复效果，让他再度化身为……” “否决。另一个呢？”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第二个也很简单，可是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就不管了。我会打开日蚀之门，放出四百多年前的那些龙到这儿来。黑龙是他们的仇敌，我想他们大概会帮助你们吧？” “日蚀之门？可是我们已经将它破坏了。” “嗯？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是日蚀之门的持有者吗？日蚀之门不止一扇，给了马尔多一扇之后，我还保留着一扇。十二枚黄道星灵钥匙在这个小女孩手上。”杰尔夫指了指摊开手掌，露出那十二枚金色钥匙的露西。“那么问题来了，你要怎么选择？等待死亡，还是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