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克丽丝的故事
没错，我承认，亚伯留给我的炼金书中，我确实找到了如何抵御天灾瘟疫的方法，但现在夜色镇的情况似乎根本用不到，希尔瓦娜斯女王正在打着天灾瘟疫的幌子搞人体试验。还扬言说我如果碍事，就处理掉我，你当我是垃圾啊，你想处理就处理！ 既然哥在暗处，就给你搞点小破坏吧！ 我等女王与侍从离开后，悄悄摸进了血鸦旅店。 血鸦旅店虽然没有狮王之傲旅店那样的规模，但好歹算是镇内第一，他的老板是夜色镇首富，店内装饰自然也不会查到哪去。平日里旅店内都是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欢愉之声。可是，今晚，尽管旅店内烛火通明，桌上摆满飨食，却看不见一位客人，也是，天灾瘟疫的谣言一旦散播开，谁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不过，既然没人，这亮着的灯又是怎么回事？还是小心为上，我蹑手蹑脚绕到二楼，翻查一翻，结果毫无意外，依然不见一人，连那个平日里见到客人叫的最大声的大妈服务员，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刚才明明看到克丽丝进了旅店，这里又没暗门，人去哪里了呢？想到这里，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哎呀，自己从乌鸦岭着急忙慌的赶回来，都不曾吃一点东西，这里既然没人，干脆去厨房弄点吃的。 厨房里，一股浓烈的rou腥味直冲鼻腔而来，我顿时感到有些作呕，小舌头不听大脑指挥，剧烈抽搐起来，这明显是食物放了好几天的腐败味道，那臭味的猛烈程度简直是强过生化武器，搞什么吶。这样的厨房还能做饭？食品安全质量不达标啊！不光这味道难闻，眼前看到的物件更加让我触目惊心。 那是一堆血刺呼啦的人皮…………上面还有缝合过的痕迹。没错，我认得这些东西，那是亚伯制造缝合怪的皮。缝合怪被女王回收以后，没想到这些零件到了这里。一个负责缝制的亡灵苦工，正靠在厨台上呼呼大睡。我的天吶，这么臭也能睡着，还是你行！我对那个苦工竖起大拇指。 看来吃东西是不可能了，我心里想到，既然有亡灵苦工，那就意味着这旅店一定有情况，眼下不能搞出一点动静，免得惹出麻烦，我小心翼翼，准备离开厨房。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低语，低语声在厨房里轻轻环绕，仿佛声源就在周围的某个隐秘的地方。 四下观望，果然，在厨房角落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似乎有个小口，我走过细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厨房这里还有一条伸到地下的楼梯？还真是隐秘，要不是有声音传来，谁能发现的了？里面肯定有鬼！ 楼梯很长，随着我深入地下，那模糊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没错，是克丽丝，她好像正在对某人讲着故事，我不由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的故事里，我听到一些内容……而这些内容，似乎与我有关…….。 克丽丝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虽然不知道她这故事说给谁听，但我却不希望有人打断她，这应该是我的私心，我驻足在楼梯间，静静的听她讲述…….. “与你们一样，不久前，我也曾几乎对这个世界绝望，几度想要独自了却生命，但当我醒悟时，我才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我发誓，我遭受的痛苦不比你们轻，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讲讲我的故事…..“ “医生，请说吧，我们都在聆听。”我听到爱丽丝周围，有些微弱的声音在催促。 “几个月前，我住在闪金镇，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里是暴风城治下最富庶，最和平的小镇，可是一次意外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记得那天，火焰燃烧了天空，一只巨大的恶魔从天而降，那时的惨状，我至今历历在目，恶魔在镇中肆虐，弱小的人谁也不敢跳出来去去阻止他，而我，也差点死在恶魔手下………“ 听着克丽丝的故事，仿佛曾经那件事在我眼前回放一般，克丽丝那双求助的眼神，给了我挺身而出的勇气，那时的我，丝毫不畏惧地狱火的强大。 “………那位英雄将我从恶魔手下救出，我曾一度认为他就是我生命中那个唯一之人。自那次事件后，他成为了闪金镇的英雄，可是，我依旧是卑微的服务生。但，我对他的爱慕却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减淡。终于，在无数次的自我鼓励下，我鼓起勇气尝试接近他。似乎，他对我也颇有好感，于是，我们相爱了。那段日子，至今回忆起都会让我一度冰冷的心得到些许温暖。” 克丽丝说的没错，那恐怕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恋爱吧。我轻轻的叹口气，往事如同无孔不入的蚊子一样，叮咬着我的心，那种感觉，痒，但如果去挠，却会疼。 “终于，甜蜜过后，噩梦随之而来，我至今无法忘记他那罪恶的拳头，我的亲哥哥倒在血泊之中，他就是凶手，不管我怎么问原因，可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到这里，克丽丝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我何尝不想说，但我真的不能，克丽丝，我无法带给你两次的伤害，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爱侣，因为不能说的误会而分道扬镳，破碎的爱情从此无法挽回。何况，我的那次事件，比误会还要严重百倍，即便现在克丽丝将我恨之入骨，我也毫无怨言。 “那你们后来再见过面吗？”一个声音问克丽丝。 “没有……….我想……..我心中的英雄被流放至西部荒野后，死在了那里……..” 听到她这么回答，我不禁心痛，难怪再次见面时，她看我的眼神如同陌路之人，原来我这人在她心里早已经死了。 “失去她之后，我漫无目的，游走在艾尔文森林，我想就这样浑浑噩噩渡过残生，但当我遭到野狼的围攻时，本能的求生反映迫使我明白，生命无法复制，我不是圣徒，无法死而复生，死亡的威胁，重新点燃了我求生的欲望。 可是，我的喉咙已被野狼咬断，我看到死神在我面前向我招手。我想活，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我不想死的如此卑微，甚至连为我悲伤的人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在我神志几乎完全丧失时，外出办事的本尼迪塔斯大人恰巧从旁经过，出手相救，我才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得以重生。后来，他教会我摒弃凡人的欲望，向圣光祈求平和，学习救治之道。所以，现在，你们还会因为感染瘟疫而感到绝望，放弃治疗吗？相信我，如果你们还有生存下去的意愿，哪怕这意愿比一根发丝还要轻，还要渺小，但请知道，希望终能实现，没有什么痛苦是人无法超越，无法遗忘，无法坦然坚挺过去的。” 听到这里，连我也猜不透克丽丝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我继续向楼梯下走去，直到我可以看到地下室全景为止，我悄悄躲在一边，这座地下室非常大，应当是酒店用来储藏酒的酒窖，现在，酒桶不知哪里去了，反而挤满了病怏怏的人们。克丽丝和几个看似医生打扮的人正在忙乎照顾那些人的病情。 “原来夜色镇的人全都在血鸦旅店的地下室里？难怪镇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但…..怎么看他们的样子确实好像染病一样。”我心里暗道。 克丽丝拿起身边的一瓶药剂，向所有人展示，并说道：“你们感染的是天灾瘟疫，现在连暴风城都没有确实有效的治疗方法，我们只能不断的测试，但放心，这药不会有害。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喝。” 我仔细盯着那瓶药剂，乖乖，不对啊，那里是什么治病的药剂，试剂瓶中的那些液体明显是墨绿色，并且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我清楚的记得，在亚伯的炼金术中记载了所有药剂的药性，只有巫蛊，毒液，瘟疫等药剂，药色才会显示出绿色。克丽丝这药分明有问题。 不能喝，我心里喊道，神情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要不要现身出来阻止克丽丝！此时的我陷入纠结。不行，我一个人去说，肯定没人相信我，我必须把这个消息带给莎拉队长。 事不宜迟，现在就撤！ 可是……就当我撤出酒窖，准备悄声离开血鸦旅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又是你？” 乖乖，是希尔瓦娜斯女王，此时，她的弓箭已经搭在了弦上，只要她脱手，她那可怕的紫光箭就会对着我射出，我见识过箭的威力，哪敢造次，老实的举起手。 “女…女王…..真巧…..在这里遇到了你，或许…..你很忙…..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的没错，萨尔的学徒，我的确很忙，不如这样，我让她来陪你玩玩，尽管她的时间也很有限，不过我想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不是吗？克丽丝？” “女王，把他交给我处理吧，我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猛的回头，克丽丝已经从酒窖里走了上来。她单手扶着栏杆，看我依旧冷如寒冰。 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这话竟然出自克丽丝之口，克丽丝竟然真的要将我彻底扼杀……难道在她心里，曾经我们的爱情，真的确确实实不可挽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