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手段
奥诺尔来到冥河的河边，只见眼前河水奔流，不远的地方，那名船夫抱着手静静注视着奥诺尔。 那船夫的身体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就连面容都被遮蔽。 先前那些恶魔行动的时候他都毫无反应，唯有此刻，当奥诺尔来到岸边，似乎终于引起了船夫的兴趣。 “神知大人。” 神知大人回应了奥诺尔的心思。 奥诺尔微微一笑，朝着那河面迈出了步子。 “奥诺尔……大人……” 海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奥诺尔看起来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那少年所做的事情和其他恶魔相比完全没有区别。 奥诺尔只是单纯的跨步，若是被吸入冥河中，奥诺尔将会在瞬间死去，与此同时，灵魂受到奴役的自己也就这般殒命了。 事关自己生死，海恩不得不瞪大了眼睛看着奥诺尔的一举一动。 不过一旁的零则相当没有紧张感，他就好像理所应当一般看着前方。 然后，在海恩面前，奇迹生了。 与其说是奇迹，不如说神迹更加恰当。 奥诺尔迈开步子，当他的靴子悬在河水上时，原本急促奔流的河水一下子静止了。 并不是整个冥河，而是那一片区域的河水停止了流动。 然而那静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等到海恩擦了擦眼睛，却见奥诺尔面前，涌起的河水分开了。 那河滩之上，河水退却，以奥诺尔为中心竟一分为二起来。 分开的河水在两边流淌，而中间留下一条深深的河沟却不染黑水。 不止是海恩，就连旁边的恶魔们也全都看呆了。 奥诺尔自信满满地向前跨步，在他面前一条无形的道路浮现在脚下。 那半空之中，仿佛有什么接应着奥诺尔，他步步向前，在那河水分开的通路中一直来到了那船夫的小船前。 “哟，我可以坐船了吗？” 奥诺尔对那船夫打了个招呼，看起来相当轻松惬意。 “可以。” 船夫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还请您让那些灵魂安息。” “哈哈，抱歉抱歉，果然被现了吗？” 奥诺尔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所做的事情相当简单，所谓的冥河实际上全都是灵魂构成的。 悔恨的灵魂，哀怨的灵魂，那些汇集了一切负面情感的灵魂聚集在一起，最终变成了这庞大的河流。 哪怕一个灵魂对恶魔而言相当弱小，只要成千上万的灵魂聚集在一起，依旧可以化作足以吞噬恶魔的黑暗。 而奥诺尔所做的，正是强迫那些灵魂退让。 以更深的黑暗，更强大的力量，让那些灵魂跪拜臣服，犹如臣子拜见君王，那冥河之中所有的灵魂都拜服在奥诺尔死兆星的威势之下。 然而奥诺尔改变的是河水，并不是河水里的生物，他并没有和水里那些怪物正面战斗的打算，所以他拨开水流，那些生活在水中的强大的怪物也都随之被分开了。 而现在，只见奥诺尔一个跨步踏上那条小船，“哒”的打了个响指，原本分开的河水一下子哗啦地合拢过来，空出的河沟被淹没，那滔滔的大河再度恢复了常态。 见到奥诺尔过河，恶魔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船夫倒也不急，他看了看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蜡烛，又对众人道：“还有人要渡河吗？” “奥、奥诺尔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奥诺尔对面，那河岸边上海恩扯开嗓子大喊起来。 “啊，差点儿忘了。” 奥诺尔忘了她还有两名随行着，他对这个世界完全不熟悉，之后还必须靠他们来指路才行。 “神知大人，将他们带过来。” 奥诺尔拿出魔导书，然后呼唤着神知大人的名字。 随后奥诺尔心念一动，他魔导书打开，伸手就对着那书中就是一抓。 只见十数米开外，海恩的身体陡然一震，他周围的空间一下子扭曲旋转，海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他的身子就被抓住，被强行塞进了那空间里。 “咚！” 下一个瞬间，海恩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只觉得眼前黑白闪烁，再看时，自己竟然已经坐在了那艘小船上。 “主人。”零半跪在前方对着奥诺尔行礼。 “怎、怎么回事儿？我到船上来了？” 海恩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过去他曾经试着跨越这条冥河，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没有那些强大的恶魔提携帮助，只怕他永远也无法渡过冥河。 但是这一次，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甚至是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这样不算犯规吧。”奥诺尔倒是没有理会那一惊一乍的恶魔，而是看向旁边的船夫。 “哼。” 船夫并没有说什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奥诺尔见船夫没有明确反对，看来这一招倒是走对了。 不过就算对方说他作弊他也有其他的办法来应对。 奥诺尔所做的其实很简单的。 他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召唤而已。 零虽然是人类的外形，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与奥诺尔缔结了隶属契约的武器罢了。 只要奥诺尔愿意，他随之可以召唤零来到自己身边。 而海恩则稍稍有些不同。 那只恶魔只是被奥诺尔奴役着，但是因为有灵魂锁链的存在，所以奥诺尔直接通过魔导书内部的空间将那个家伙给拽了过来。 如此一来，零和海恩就巧妙地躲避了冥河的力量，从而来到奥诺尔身边。 不过那种事情不做也无所谓，零的话，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但毕竟是被称为至宝的存在，想要跨越这条冥河也相当容易吧。 奥诺尔对海恩笑了笑，心说这里的恶魔还真是没什么用啊。 海恩见奥诺尔对他微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办法，只好干瘪地对着奥诺尔回以笑容，实在是相当难堪。 “看来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船夫开口了。 他看向河岸边，因为奥诺尔的成功渡过让他们鼓起了勇气，有不少恶魔都试图模仿奥诺尔的方式，可惜无一例外身死河中。 船夫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拿起船桨，将那小船缓缓驶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