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渡受挫

    尔朱荣见打不过陈庆之，意欲改变策略，直接攻打元颢的本阵。然而如何绕过陈庆之，抄其后巢，他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北军主帐内，气氛异常紧张。尔朱荣来回走了几步，说道：“白袍军果然名不虚传，我军与之相持数日，死伤惨重，却不得渡黄河半步，诸位有何建议？”

    众将闻言，皆噤若寒蝉。而坐在前座的高欢站了起来，说道：“属下有一计，定能破颢。”

    尔朱荣闻言，看向高欢问道：“六浑有何良策？”心道：“这贺六浑狡诈多谋，说不定有什么好计策。”

    高欢顾其左右，却不语。尔朱荣会意，于是屏退左右。待帐中只有他与高欢两人，高欢才说道：“夏州有一义士密书于我，为颢守河中渚，愿破桥立效，助我军渡河。”说罢，高欢将信函呈给尔朱荣。尔朱荣将信看了一遍，大喜道：“好！”于是急忙引兵赴之。

    是日，义士举兵倒戈，元颢闻讯急领兵平乱。待桥破，荣军应接不逮，起乱的义士却已被元颢屠尽，尸首尽弃河中。又以安丰王延明缘河固守。

    晚了一步到来的尔朱荣怅然失望，将长枪插进土壤，大喊道：“可恶！可恨！”他望了望滚滚的黄河水，拳头再度用力紧握，最终做了退军的决定。他对身边的将领说道：“经今日之事，颢定有所防范；黄河水急，我军无船可渡，又有陈庆之据北中；为今之计，不如引军还北，更图后举。”

    这时，黄门郎杨侃上前说道：“大王发并州之日，已知夏州义士之谋指来应之邪？为欲广施经略匡复帝室乎？夫用兵者，何尝不散而更合，疮愈更战；况今未有所损岂可以一事不谐而众谋顿废乎！今四方颙颙，视公此举；若未有所成，遽复引归，民情失望，各怀去就，胜负所在，未可知也。不若征发民材，多为桴筏，间以舟楫，缘河布列，数百里中，皆为渡势，首尾既远，使颢不知所防，一旦得渡，必立大功。”

    尔朱荣一听，觉得有戏。他也不想就此放弃，说退军也只是无奈之举，被杨侃一说，心里为之一动。不过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毕竟这仗打不打，光他一个人说了不算。之前吃了那么多败仗，就怕不少将士早已xiele气，现在还不是表态的时候。

    高道穆见尔朱荣不语，心下了然，于是站出来说道：“今乘舆飘荡，主忧臣辱。大王拥百万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若分兵造筏，所在散渡，指掌可克；奈何舍之北归，使颢复得完聚，征兵天下！此所谓养虺成蛇，悔无及矣。”

    尔朱荣闻言，心里暗自赞许了高道穆一番，然后说道：“杨黄门已陈此策，当相与议之。”说着，他眼神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刘灵。

    刘灵会意，急忙上前说道：“我昨夜卜得一卦，不出十日，河南必平。”

    尔朱荣转而大喜，说道：“好！就依杨黄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