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一战功成与名垂千秋
万俟丑奴既平,苏护代表魏廷在高平、安定、略阳、武功等地安抚,又从朔方、华阴、上洛等你招募民户万余在岐州之地耕种,至于那些叛乱的士兵,则全都迁到了朔方。虽然这些士兵多是被迫参与了叛乱,可是心志既已反过,就必须要严加看管。朔方远离岐州,无意成了安置那些战俘最好的地方。 安抚完毕,苏护领军凯旋回去平城。 归途之上,途径朔方的时候。花弧略有伤感的说道:“苏兄,你我自从此地相识,至今已有三年了。这三年,不短不长,终身难忘。” “你这是卸甲前的告别吗?”苏护淡淡的笑着说:“我觉得魏王未必会答应。” “现在北境已平,我去意已决,没有谁能够将我留下了。我认为魏王无意南伐,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还是回我的赛因山吧,落叶终究是要归根,我的根在那里。” “可是燕青……” “不要理会他了。不管他会不会回去,我都会回去。我只是有些担心苏兄,此番征战,折杀了两名魏王的宠臣,魏王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那些朝中的鲜卑权贵也会对您有所忌恨。” “我本来就没想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人心不同,无论你如何作为,都不会讨得所有人的欢喜。如果真有一个那样的人,那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如果魏王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信任你了呢?我有些担心,这个天下毕竟是鲜卑人的天下,而你我都不是他们的族类,难免为人所妒。” 短暂沉默之后,苏护说:“平定天下,统一华夏,现在可有千载难逢之机遇,一战功成,则名垂千秋,哪个有野心的皇帝又会轻言放弃呢?” “经过先王时的离乱与变故,昔日的颜君多有变化。曾经的他或许还有雄才伟略,可是现在却难说。屠戮满朝文臣武将,哪个贤明的君主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只是心有恐惧,昌平之后,我想魏王应该能够反思自己,重振社稷。” “苏兄认为,南北两朝之征战,魏国会有几分胜算?” “以前大概有五成,如果我和萧鸿渐能参与进来,当有七成胜算吧。我听说南梁的人安逸已久,多不善战,很多人甚至连战马都没有见过。而现在的魏军正是兵马娴熟、能征善战之时。只要略作休养生息,魏军定能气吞万里如虎。” “但你却未必能够如愿。苏兄现在的功绩已经盖过魏王,在魏国,你一定可以做到一呼而风云再起。功高盖主,拥兵自重,这些都是为人臣子的大忌。我想,那些鲜卑人不会让你轻易去南伐的。” 苏护骤起眉头,轻叹一声说道:“贤弟所言甚是,君臣之间彼此相互信任的只有秦昭王与乐毅、刘玄德与诸葛孔明,却都是功业未成而明君早逝。假如功成名就,恐怕就难保不大祸临头了。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敌国破,谋臣亡。所以这才有了勾践杀文种,秦昭王除白起,汉高祖斩韩信。但我苏护并不畏惧,如果能够诛杀掉宋恒,并统一华夏,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花弧听了,黯然神伤,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苏兄怎么能去死呢?!” 苏护却是坦然,“过去的苏护已经死了,现在的苏护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角念呢?乌梅儿呢?燕青、萧鸿渐和我呢?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在惦记着你,你终究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离去。” “仗还没有打,怎么会有这种伤感?!”苏护笑着说道:“我料颜君不会那么无情。” “我只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今夜,你我可以夜观星象,一起在这浩渺宇宙之中看看那个变幻的未来。” “我只想陪着苏兄一起沐浴月光,星象,总是在变,虽暗含天机,却难提兴致。反倒不如那月光,阴晴圆缺,皆有定数。” “难怪你要去那赛音山,那里的夜晚也要比这里长些。”苏护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回到平城。虽然苏护成功平复了丑奴的叛乱,可是魏王这一次却并没有出城迎接。 花弧说魏王这次是生气了,苏护却是淡然的说道:“我只恨没有全取那三个‘贵人’的性命,昌黎郡王居然跑掉了。放虎归山,终究是患。看来,我还真要小心这些小人的暗算了。不过,就算你真的回去了赛音山,也不用担心。对付这些人,我有我的办法。” 苏护将军队驻扎在城外,只带了几十名将军自城西而入,径直来到太极殿。 太极殿上,苏护领众位将领行参拜之礼。礼毕,苏护昂然说道:“左丞相苏护领七万魏军平复叛军,诛杀万俟丑奴,现在已经得胜而归。” 魏王拓跋颜听了,只是并不经心的漠然说道:“朕已知晓。传令下去,除了丞相,随军征战的兵将皆论功行赏,勿有遗漏。” 魏王说完,满朝哗然,群臣虽多有异议,却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魏王,您这样做有失公允!”花弧站出来说道:“苏丞相自征兵日始,不遗余力,尽心尽力。平叛之时,又身先士卒,奋勇争先,击杀半渡渭水的叛军,巧破万俟丑奴的营寨,收复岐州叛乱的各地。这样的功绩,您又如何能够视而不见呢?” 拓跋颜听了,忽然生气的说道:“我没有免去他的官职,就算是他的幸运了。临戎斩将便是驾驭失方。魏军还没有离开平城就斩杀了和瑾,征伐之后,又借搦战之机害死韩凤。难道苏护你就不知道吗?他们皆是我的爱臣,现在却皆为地下之鬼!” 苏护这时站了出来说道:“这些人,还包括那个昌黎郡王,难道就不该死吗?您可以亲自去和瑾家走一遭,他家存放财物的仓库已经堆得满到不能再放下,钱币和绢帛甚至都没有遮盖的堆放在走廊里。在他家里,甚至连打水的井灌都是用金子制成的。这些无法核实计算的财富又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