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特尔恩与爱因兹贝伦（下）
而三长老所说的驻世之神也无法攻破【湖光之圣所】，并非虚言。曾经在爱因兹贝伦衰弱的时候，有人曾想趁机夺取第三法的奥秘，那时，围攻爱因兹贝伦冬之城的，就有一位驻世之神。然而即使他们拼尽全力，也未能真的攻入冬之城。也正是在那一役之后，【湖光之圣所】才以“镜花水月的不破之墙”而闻名世界。 “不能攻破我等之壁垒的，是巴克斯（注1）啊。”大长老轻轻摇头，“神与神之间的能力，不可一概而论。神的能力，往往都是绝对的，在他们面前，我等与蝼蚁何异？” “要知道，当初圣堂教会毁灭黄金黎明（注2）的时候，也不过是让加百列前去说了一句——【汝等死期已至】而已。” “即使我等的壁垒真的能挡住那男人又如何呢？难道我等会一辈子都瑟缩于冬之城之内吗？”大长老摇了摇头，“因为无谓的尊严而触怒Campione，这不是智者所为。何况，这位魔王也只是来我们这里查查资料、想继续追猎不从之雅典娜罢了，不会久留。” 光头男子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是我等考虑不周了。” “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大长老转了转中指上的黄琉璃镶猫眼石戒指，开始提起另一件事：“关于圣杯战争的准备，进度如何了？” “日本冬木市那边大圣杯的魔力已经再次蓄积完毕——本来是需要蓄积六十年的，不过十年前那个叛逆虽然击破了小圣杯的外壳，但好在没有对圣杯的本质造成伤害，上次蓄积的魔力也几乎没有使用。” “哼，那个叛逆——”大长老的白色长眉因为愤怒而颤了颤，“上次的胜利本已唾手可得……！” “外人终究还是不足取信。”光头男子摇了摇头，“我本以为那个男人会因为爱丽斯菲尔而对我们忠心耿耿……对了似乎他还在极东的岛国收养了一队儿女，您看……？” “卫宫切嗣有教他们魔术么？如果有查到我等的独有魔术杯泄露的话……”大长老就好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很普通的陈述道，“就杀了他们。” “根据我们的调查，卫宫切嗣似乎并没有传授他的养子魔术。他的养子似乎完全没有资质，天生的魔术回路只有一条。不过他本人似乎有想学习魔术的意愿，最近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坐飞机来到艾特尔恩了，可能是得到了某些情报，想加入冬之城。” “一个完全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任何资质的接近成年的普通人……”大长老的眼皮抬了抬，“用来当做实验标本，都嫌浪费器材。” “啊，对了，大长老，还有一件事。”三长老翻了翻手中的信纸，“卫宫切嗣死了” “他的死是必然的吧。”大长老回答，“这几年他来冬之城几次，虽然我们没让他进来，但是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吧？不过看你这么说，难道他的死另有隐情？因为什么，魔术协会终于没忍住、打算对卫宫切嗣体内的固有结界动手了吗？还是说教会容忍不了这个异端了？” “都不是。根据我们在教会里的谍子传回来的消息，那个男人似乎是被【精灵】所杀。不过奇怪的是，虽然精灵出现时确实引发了空间震的预兆，但是却并没有真的引爆空间震，除了那个男人，平民伤亡为零。” 【精灵】这两个字出现后，房间里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对于生活在表层世界的普通人们而言，空间震是个令人畏惧的天灾；而对于里侧世界的人们来说，空间震是“天使”的降怒。 没错，不论是魔术协会还是教堂方面，都已经确定了，造成空间震的“精灵”，其本质上就是天使。并非是长着羽翼的十字教系的天使，而是更为上等的某种存在的“使者”。如果硬要在地球上找出一个和其本质相似的东西的话，那么大概就是“盖亚的怪物”，或者是被称之为“守护者”的阿赖耶的使者（注3）。 不知道目的，也不知道其构造，人们只知道，自从九年前精灵出现之后，被其以空间震消灭的人类总数，大概已经超过了两千三百万。在可预见的未来中，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外域天使，恐怕还会连续不停的屠杀着人类吧。 这种东西，仅靠凡人是不可能打败的（注4）——即使是魔术协会或者圣堂教会这种庞然大物，也只能让其下属的AST、埋葬机关做炮灰，拖住精灵。真正去应付、真正能应付精灵的，是驻世之神和Campione，并且非得是最为强大的那几位不可。 “……为什么？”大长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精灵”那种东西会去专门杀死一个垂垂将死的魔术师？而且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简直就像是人类专门去某个蚂蚁窝杀死某只特定的蚂蚁，并且还小心翼翼的不伤着其他蚂蚁一样，令人费解。 “不知道。”三长老摇了摇头，“就连这个消息本身，似乎也只是教会的推测。” “算了，这种东西不要在意。我们只需要一心一意的盯在我们的目标上就好了。对了，把对卫宫切嗣的养子的关注撤了吧，爱因兹贝伦家的资源，不是用来浪费在这种地方的。圣杯战争，才是我们投入全部精力的地方。”大长老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你不会让我们白白投入的吧，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一直默默侍立在大长老身后、即使听闻父亲死亡的消息也不动声色的白发幼女微笑着回答：“那是当然的，大爷爷。” …… …… 德国，斯图加特机场。 异国的天空，蔚蓝而高远。 因为同属北半球的缘故，德国也在燥热的夏季。看天气预报说，今年的气温，似乎犹比往年更高不少，十六夜刚下飞机时就感觉热浪滚滚，着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好在进了机场之后，有空调的庇护，勉强算是活过来了。十六夜目前的目标是抵达艾特尔恩，之后再做打算，不过在此之前，不懂德语的他可能寸步难行——幸好藤村组的朋友办事周详细心，帮他约了翻译兼导游，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不知道导游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算了，也无所谓吧？反正也不会相处很久。十六夜一边努力的看着一个一个的接机标牌一边思考着，等到了艾特尔恩，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个导游离开，不单是怕有外人会妨碍自己的计划，更因为自己要做的事可能相当危险。 “两仪……十六夜？”猛然，他看到了一块不大的接机标牌，上面以非常出色的书法写着他的名字。举着标牌的，是一位戴着太阳镜、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她有着艳丽到令人着迷的金色长发，身材曲线也相当优美，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能从五官的轮廓看出来其应当是位极其出色的美女。让十六夜略感奇怪的是，虽然是在接机、而且天气这么热，但这个女子还是穿着大红色的短款晚礼服（即通俗所说的洋装），戴着黑色的丝质手套——这一装束让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那个，你好？我是两仪十六夜……请问您是柏木叔叔帮我找的导游吗？”十六夜小心的问，藤村组的朋友，似乎找了一位怪人给自己做导游？ “哦哦？”金发女子把太阳镜往上抬了抬，露出了容貌，远比十六夜所想的更加美丽动人：“汝就是柏木那小子提到的那位要跑到黑森林深处游览的、爱闹别扭的麻烦后辈吗？” “呃，应该是吧……”十六夜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幅形象吗？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人要用这么有古风的方式说日语呢？ “那么，来自日本的少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吸血种的祖笑了笑，“欢迎来到德国，吾名为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哈特昂德·布莱德，汝称吾姬丝秀忒就好。”（注5） 注1：巴克斯是罗马神话中的酒神，其原型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顺便一提，罗马神话基本上沿袭希腊神话——所谓天下神话一大抄是也。 注2：黄金黎明（GoldenDawn），又称金色黎明，虽然大多数知道它都是因为小说《魔法禁书目录》，但黄金黎明本身确实是存在的，它活跃于十九世纪欧洲，是很著名的神秘学结社，主要以古埃及系统和卡巴拉系统作为主要研究对象。 注3：不论是“盖亚的魔犬”灵长类杀手，还是守护者，其本身都是【抑制力的使者】。 注4：魔法使不算凡人。 注5：没错我的确是故意不写刃下心的。HeartunderBlade的音译即【哈特昂德·布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