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研究员
要知道，林泉的母亲，一直卧病，家里老婆还怀着孩子，他不在家，就没了顶梁柱。如非是不得已，周禹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林泉叫到这边来。 林泉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就估摸着吧，到这边来工资肯定更高，所以就请了保姆。” “正确的选择。”周禹笑了。虽然林泉请保姆，也只是一时之举，治标不治本，不过若以后林泉在这边定居，那么想办法把妻儿老小接过来就是。 “我接下来呢，准备考驾照。”周禹转言道：“你也抽空报名，把驾照考了。要不然到哪里都不方便。美国这边，驾照比身份证还管用。” 林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却问道：“那么老板，农场经理，除了需要管人事，还有哪些要做呢？” “这个...”周禹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清楚。无外乎找销路之类的吧。” 他的确不太明白。美国这边肯定跟大夏不同，这边无论任何一个产业，都相当的成熟，是有套路的，估摸着跟下面几个负责人问一问，就清楚了。 林泉点了点头，看模样应该是心里有数。 周禹又道：“这个农场毕竟很大，销售网络肯定是有的。你跟其他几个小组负责人问一问，应该就清楚了。” “至于人事，你仔细观察，如果有那种只拿工资少干事的，不用多说，直接开了就是。” “另外，现在已经是六月中下旬了，从七月开始，一些水果应该就要进入采摘期了。可以说，你的时间很紧。” 周禹估摸着尤其那两百多英亩正在往三百这个数字上挣扎的蛇果和红提，绝对会早熟。 “你先跟他们打听一下以往的外销是怎么做的，然后呢，去加大在圣玛丽亚的农业研究中心预约一下，准备请人过来鉴定水果品级。” “这边的水果市场，要上了品级的，才能拿到市场上零售，品级不够的，则只能贱卖。” “我的水果，我相信跟国内的蔬菜一样，绝对不是凡品，所以鉴定品级势在必行。” 林泉一边听，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钢笔，记录起来。 “我来之前，在网上查过一下相关的信息。不过都是人云亦云，做不得准。”林泉一边记录，一边道：“在大夏，从美国进口的红提、蛇果，价格一般都在一百二十元一公斤左右。老板，美国这边的价格是怎么样的？” “这个嘛，就拿蛇果来说吧，一级品去年是七美刀一磅，优级品是十五美刀，特优是二十八美刀。” “嚯，真够贵的。”林泉吓了一跳：“那国内那边，号称进口的最好的蛇果，只卖一百二一公斤？假的吧？！” “多半是了。”周禹点了点头：“进口回去，谁知道是哪个品级的？反正是进口的，随便他们怎么吹不都一样？！” “一百二一公斤，一磅最多七十块，换算成美刀，才十美刀出头。我猜所谓的进口货，可能连一级品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从那些低品质水果里面，挑选的品相好一些的，打出高品质的招牌，去欺骗国内的消费者...啧啧，这其中的利润，简直...” 周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林泉也是失笑：“谁让国内的人都认准了进口货的标签呢。都以为进口货是好东西呢！” 周禹摇头不止。 ... 第二天上午，周禹带着王小虎去了一趟西托克社区中学，办理了入学手续。 接待的是个秃顶的白人老头，叫埃蒙斯，好像是校长来着。也没为难周禹，就按照美国学生的入学标准，而且还放宽了。 这个校长也是知道周禹的身份的，在办理了入学手续之后，直白开口道：“周先生作为西托克乃至于圣玛丽亚最大的农场果园的老板，我希望您能支持一下我们的教育。” “这是当然。”周禹知道规矩，之前是打电话问过李静的。 当下也不多说，直接开支票，十万美刀。 秃顶校长接过支票，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谢谢，谢谢周先生对西托克教育的支持。希望周先生以后能一如既往，支持我们的教育。” 周禹笑了笑，对王小虎点了点头，对校长道：“那以后，这小子就交给你们学校了。” 便在王小虎巴巴的目光里，离开了社区中学。 “这开支票开的还真是痛苦又爽快...区区一张纸灰灰，十万就没了...啧啧..”周禹一边走，一边咋舌——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支票了。 刚才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那淡定是装出来的！十万美刀啊，那可是近百万大夏币！转眼就没了，实在是...实在是爽快！ ...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直到六月底，到七月初的时候，周禹大多数时间，都在准备着考驾照的事。 背资料，实际练习，忙的不可开交。早上就离开农场去圣玛丽亚，晚上又跑回来。 不过对周禹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会开车，只不过那是国内。但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这边的一些规则稍稍不同。美国这边，行车也跟国内一样，左驾靠右。 大部分都是共通的。 经过十来天的学习，周禹估摸着能过考试了，就直接申请驾考。 同时，在七月一号的时候，社会安全局的信函，也发过来了。爷孙俩的社保号和社保卡，都到手了。 七月五号，红提进入采收期。 而周禹，在这天要去圣玛丽亚参加驾考。 正是艳阳高照的一天，早上起来不久，气温就上来了。 在周禹离开农场之后，林泉作为农场的经理，迎来了加大农业研究中心的研究员。 研究员是个女人，约莫二十二三岁，典型的白人女孩，带了个能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并没穿白大褂，开着辆红色的跑车，就进来了。 “哈罗，我是玉印农场的经理，你可以叫我林。”林泉率先伸出手。 研究员从车里下来，一双黑丝大长腿就伸出来了，站起身来，比林泉都高出一小截。要知道，林泉有一米七五的身高，这个女人，至少是一米八！加上高跟，接近一米九！ 这样的身高，身材婀娜********，加上大长腿，让林泉都不由有些眼晕。 不过好在林泉也不是初哥，结婚都好几年了，老婆孩子都怀上了，倒也不像小青年那样急色。立刻定了定神，跟女孩握了握手。 “你好，林先生。我是克瑞斯蒂娜-莫伊尼汉，圣玛丽亚加大农业研究所的研究员。” 林泉细细打量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像。身材这么好，应该是模特才对，又没穿白大褂，这形象跟寻常人眼中的研究员几乎南辕北辙。研究员不都是那种比较死板，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交流障碍的人物么？ “不像吗？”克瑞斯蒂娜湛蓝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 “呃，这个...”林泉尴尬一笑：“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像。” “但实际上我就是个研究员。”克瑞斯蒂娜俏皮一笑，转身从车里拿出一个背包：“走吧。” 林泉有些无语，不再多说，引着克瑞斯缇娜，往农场里面走。 上了观光车，林泉道：“我想莫伊尼汉女士对我们农场应该有所了解。” “嗯哼。”克瑞斯蒂娜点了点头：“从两年前成为农业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开始，我就在跟约翰农场在打交道了。当然，现在不叫约翰农场了。” “是玉印农场。”林泉强调了一句，才道：“农场以前的情况，莫伊尼汉女士应该有所了解。这里的优质水果的产出，逐年降低。当然，如果不是这样，原来的农场主，也不会把农场卖给我的老板。” “如果只是这样，情况跟以前如出一辙，那么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克瑞斯蒂娜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不一样。”林泉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性格不太好打交道，道：“这次请莫伊尼汉女士过来，就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情况。” “有特殊情况就好。”克瑞斯蒂娜说道：“我可不想白跑一趟——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林泉笑了笑。 开着观光车，一路穿过中央区，绕过小湖，就来到了中央生活区的西北角。 下了车，还没等林泉开口。克瑞斯蒂娜就眼睛放光：“这里的蛇果和红提成熟期提前了！” 林泉讶然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了请她过来的原因所在：“是的，蛇果园南端的一百五十英亩，包括南边红提园北端的一百英亩左右的果园，果实的成熟期提都提前了。” “更重要的是，”林泉正色道：“我想莫伊尼汉女士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这片果林的果实，品相也非常好！” 克瑞斯蒂娜走上前，摘下眼睛，绕着一棵蛇果树，细细的打量起来，片刻后，发出一声惊叹：“上帝！这棵果树上的果实，品质几乎都在一级品以上！” 然后踩着高跟，连续观察了周围好几棵蛇果树，得出的结果，几乎让克瑞斯蒂娜眼睛都掉下来！ “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一下子变得神叨叨的，就跟陷入思考的科学家一样，一会儿掐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品尝，一会儿抓起一把泥土，细细的碾碎、观察。 然后又跑到旁边的红提园，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她两眼放光，一脚高一脚低跑到林泉身边：“在果实成熟之前，你们没发现什么异状吗？或者，你们用了什么特种肥料？还是...”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让林泉头昏脑涨。 “停，停！”他连忙伸手，手指顶着手掌：“莫伊尼汉女士，你一下子问出这么多的问题，让我如何回答？” “噢，抱歉。”克瑞斯蒂娜连忙整了整神色，强自按捺住激动，刻意缓缓道：“那么，林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用了特别的肥料吗？” “当然没有。”林泉摇头，把旁边站着的安德鲁和利奥叫了过来，对克瑞斯蒂娜道：“这位安德鲁先生是我们农场蛇果园的负责人，利奥先生是红提园的负责人，相关的问题，你可以问他们。” 安德鲁连连摆手：“莫伊尼汉女士，蛇果园的打理，跟往年并没什么不同。肥料也用的是以往的品种，剪枝等打理方式，也没有什么改变。” 利奥也跟着点头称是。 “喔...那是什么原因呢？”克瑞斯缇娜低头沉吟：“我发现这里的泥土，似乎有些不一样。如果没用特别的肥料，又怎么可能呢？难道泥土会自己产生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催化的呢？” 说着，她抬起头来：“我希望能取一些泥土回去化验。” 林泉微微一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