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四兄弟争判
四十五四兄弟争判 罗汉堂内。 四兄弟站在罗汉像前。 罗汉手白忠高声喊道：“大家静声。现在罗汉祖师就要开判了。今天祖师要判的是李家四兄弟迎娶新妇一事。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大家静声，大家静声。” 众人本来稀稀拉拉地在等候，一时间，众人都拥挤上前观看听判。 老伯把捡到的一大把芦苇交给水公主。 老伯说道：“姑娘，给你。我要挤到前头才能听得清楚。” 水公主接过芦苇，两捆合成一捆说道：“好，老伯，我跟在你后面。” 罗汉手白忠点起一大把香，分给四兄弟每人三支，让四兄弟在罗汉祖师神像前跪拜。 白忠让老大捧签筒求签。 白忠道：“李家老大，现在求第一支签。” 老伯挤到前面，水公主随后，也挤到老伯身边观看。 水公主认得曾经公主船队中的小孩子，暗自点头道：“白忠以前在船队中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知道现在出息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白忠引李老大在神像前求签。 白忠说道：“心要诚，签筒要举高。好。” 清耳罗汉神像手中抽得一签。 罗汉脚牛尤率三，五个罗汉脚在人群中欢呼叫道：“真灵呀，祖师显灵了。” 白忠接过李老大手中的签筒，摇一摇，暗中另插一支签入筒，摇一摇，然后把签筒递给李老二。 李老二接过签筒。 白忠取下清耳罗汉神像手中之签，大声念道： “弟虽未娶妻， 还当让长兄。” 牛尤等几个罗汉脚在人群中大叫赞道：“判得好！判得公平！小弟让大兄，这才符合兄弟道义。祖师判得真公平，祖师真灵真公平。” 白忠将签交给李老大。 白忠郑重地说道：“李老大，这是罗汉祖师的神判，请收好！” 李老大看签，得意洋洋。 白忠引李老二在神像前求签。 白忠宣布道：“李家老二，现在求第二支签。” 白忠指示道：“心要诚，签筒要举高，举高。好。” 罗汉神像手中抽一签。 牛尤等罗汉脚又在人群中欢呼：“祖师又显灵了！” 白忠接过李老二手中签筒，一边摇一边说道：“大家看，大家看。祖师又抽一签。” 白忠暗插另一支签入筒，摇一摇，把签筒递给李老三。 李老五迫不及待，伸手拿过签筒。 李老三向李老五要签筒。 李老五紧紧抱住签筒不放。 白忠取下神像手中第二签，大声念道： “兄亦不可二， 原妻退次兄。” 牛尤等几个罗汉脚大声喝彩：“判得好！判得好！至公至理。有好处大兄不能一人独占，要分些给兄弟，这才是兄弟友爱真谛。” 白忠将签交给老二。 白忠郑重地对李老二说道：“李老二，这是罗汉祖师的神谕。请收好！” 李老二心存疑虑，将签看来看去。 李老大听了，呆若木鸡。 白忠引李老五在神像前求签。 白忠大声宣布道：“李家老三，现在求第三签。” 白忠此时得意非凡，俨然一个大人物，他指挥李老五道：“心要诚，一定要心诚。把签筒举高一些，好。” 罗汉神像手中抽得第三签。 牛尤率众罗汉脚立即大声称颂：“灵！真灵！实在是灵！” 白忠接过李老五手中签筒，一面摇一面说：“大家看，祖师这次抽签特别快，肯定特别灵。大家看清楚了没有，刷的一声，签就抽出来了。” 白忠暗中另插一签入筒，摇一摇，又故意走到众人面前展示道：“现在是最后一签，请大家看清楚。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白忠将签筒交给李老三。 白忠取下神像手中第三签，大声念道： “次弟又莫重， 其妇配三房。” 牛尤和罗汉脚们在人群中大叫：“判得好！判得好！大兄只娶一个某，老二怎能娶二个某呢？让给老三，应该！公平！祖师真公平。” 白忠将签筒交给老‘五’，其实是李老三。 李老二越想越不对劲，大声抗议道：“刚才是五弟抽的，怎么能算呢？祖师认错人了。” 白忠这才发现出了问题，连忙补救道：“祖师神通广大，怎么会认不对人呢？你必须心诚，听祖师神判，不然必遭神谴，日后不祥。” 白忠想继续完成抽签，连忙对李老三说道：“快抽签！快拜罗汉祖师呀！” 李老三抱着签筒不动。 白忠便催李老三道：“抽签呀，请神判，请祖师抽签呀。” 老三为人机智，他见前面的签，故已知道最后这一签对自己不利，便说道：“我要求的，祖师已经判好了，不用再求了。” 白忠便说道：“前一支签是你五弟替你求的，按道理你也应该替他求一支。” 老三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抽签了。” 李老大说道：“老三，你既然不求，我来替五弟求。” 李老大说着，就要去拿李老三手中的签筒。 李老三死活不肯放签筒。 人群中，牛尤与众罗汉脚纷纷谴责李老三道：“厚债（耍赖皮）！作兄的怎能这样没硬直。小弟替你抽，你也要替小弟抽才对。” 李老三见众人指责他，连忙分辩道：“我现在不求了，还不行吗？” 李老大趁机抢过签筒。 李老三冲过来要抢回签筒。 李老大一手挡住李老三，另一手把签筒举得高高。 签筒正好触及神像手，刷的一声，神像手中已抽得一签。 李老三大惊失色。 众罗汉脚欢呼道：“抽签了，抽签了。祖师把尾支签抽出来了。” 白忠见最后一支签已经抽出，又恢复了自信，说道：“大家静静，祖师已将尾支签抽出，请大家静听神判。” 白忠说着，整整衣冠，郑重其事的上前取神像手中之签。 李老三一步抢上，把签取到手，揣在怀里。 罗汉脚在人群中起哄：“快读签，快读签！听听祖师是怎样判的。” 李老三说道：“我们家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讲给别人听。” 事出意外，白忠不知如何化解。 这时，人群中冲出四个娘子军：李老大妻，李老二妻，李老三妻，与李老四妻莲芯。 李老大妻上前就给李老大两耳光。 李老大妻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四弟刚死，还没入土，你就想娶弟媳做二房，你还算是人吗？娶弟媳已经够毒了，还要把老娘卖给二弟，真正丧尽天良！二弟，你讲，你敢买你老兄嫂吗？——啊！” 李老二慌忙辩解道：“大嫂，你别生气，这不是我们的主意，这是祖师的神判。” 李老大妻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大爆发，大声对群众说道：“祖师一向是劝恶向善，劝人一家伙仔和和睦睦，平平安安。我们好好一家人，今日突然有人判你个妻离子散，这哪里是祖师的神判？这是妖魔的鬼计！” 李老大妻转头对李老大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今晚你就别回来。你要是敢踏进家门，我就叫我后生（儿子）把你的脚打折。” 李老三妻拉着李老三紧张地说道：“那支签上写些什么，我们自己偷看一下。” 李老三从怀中掏出那支签给妻看。 老三妻小声念道： “三妻让与五， 五弟亦有妇。” 李老三道：“我早知道这支签肯定对我们不利，所以我藏牢牢。” 李老三妻赞道：“好该在，好该在你把签收起来，不然我就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李老三听了十分受用。 李老三妻突然问道：“你要二嫂还是要我？说，说清楚。” 李老三说道：“当然是要你了，怎么会要别人？” 李老三妻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不然，你看看你大哥二哥就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李老二妻揪住李老二不放，哭道：“你不要我不要紧，那大大小小四个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李老二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得李老二满脸花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