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鱼溜案 (续二)
钓鱼台传奇之二十六二十六鱼溜案（续二） 牛尤眼睛转了转，想一想，突然抓起一截甘蔗一口就咬下一条甘蔗皮。 周安大怒，一个嘴巴搧过去，怒斥道：“好个鱼溜！你还真要毁灭罪证？！” 牛尤一付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周将军，你可冤枉好人了！我这是为你好。” 周安喝道：“大胆鱼溜，你毁灭罪证，还敢胡说是为本将军好？” 牛尤把甘蔗皮与甘蔗对上，说道：“周将军，你老看看，这甘蔗不还是很完整吗？” 周安眼睛眨了一眨，竟无话可说。 牛尤谄媚地说道：“周将军，我是怕你岁数大，牙口差，所以我是特地为你服务，为你去甘蔗皮的。” 周安笑道：“鱼溜，你好狡猾！你想毁灭罪证，还想叫我老周也吃甘蔗，拖我老周下水？” 牛尤一本正经地说道：“哪里有毁灭证据？这支甘蔗不是完完整整的吗？周将军，你辛辛苦苦地扛这支甘蔗去大草寮，这甘蔗早晚都会失去水分，变干掉，和甘蔗渣有什么两样？周将军不是白辛苦吗？要是周将军把这甘蔗吃掉一一我讲错了一一要是周将军把这甘蔗的水分抽干，我们再把全部甘蔗渣都好好保存，那么这支甘蔗证据就都全了。” 周安点头道：“这个说法有道理。” 牛尤说道：“那就让我为老将军服务，去甘蔗皮吧。” 牛尤说着，拿起甘蔗就要啃。 周安一把抢过甘蔗说道：“李老大的遗嘱必须得到彻底的执行！就是变成甘蔗渣，你也不能动。” 周安说着，大口啃起甘蔗来，一面冷笑说道：“我老周吃甘蔗还需要别人去皮？笑话！” 牛尤羡慕地说道：“周将军老当益壮，牙口真好。” 牛尤殷勤地展开荚箕的口说道：“甘蔗渣都吐在这里面，证据保全很重要呀。” 周安一面大快朵颐，一面问道：“鱼溜，你的左手为什么总包着布？” 牛尤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小人左手生了一个恶疮，整天流脓，又脏又臭，所以要包住它。” 周安笑道：“生疮怕什么？找一棵七叶一支花，磨一磨，涂一涂就好了。识得七叶一支花，不怕恶疮生到大。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牛尤连忙感激地说道：“谢谢周将军指点。我就找人问一下，生恶疮真痛苦哟。” 草鞋坂客栈。 牛尤为周安提热水。 牛尤为周安擦背。 睡觉时，牛尤小心地提出：“周将军，能不能把这些（刑具）松一松，这样较好睡。” 周安严肃地说道：“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鱼溜，你要记得你自己是命案重犯耶。” 周安说着，把脚镣，手铐，刑枷一一检查一遍，然后说道：“早睡早起，早到大草寮早见公主。” 周安倒头就睡。 牛尤闭上眼睛，似乎睡得很熟，发出鼻鼾声。 鼻鼾声越来越大，但是牛尤却睁开眼睛，偷看周安。 周安睡得很香，完全不受鼾声的干扰。 牛尤确定周安已经真正睡熟。牛尤开始运用缩骨法，把手从手铐中脱出来。 牛尤从周安的腰上掏出钥匙。 牛尤用包左手的布，包住脚镣，然后打开脚镣，一点声音都没有。 牛尤打开刑枷。 牛尤胜利地看着周安。 周安睡得很香。 牛尤摸出草鞋坂客栈。 牛尤得意地小声说道：“这个周老头，还以为我真喜欢去大草寮见公主。公主见到我，特别是那个菱角见到我，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哈哈，周将军，我牛尤可不陪你玩了。” 牛尤消失在夜幕之中。 清晨，草鞋坂客栈。 周安突然醒来，一见牛尤不见了，立刻大叫道：“报警！报警！” 这时店主与小二连忙赶到。 店主问道：“客官，你要什么？” 周安大惊小怪地叫道：“出大事了！命案重犯逃走了！立刻报官，立刻报警！” 店主这时用一种奇怪与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周安，然后把小二叫到外面附耳吩咐几句。 店主用殷勤的微笑对周安说道：“客官稍安勿躁，小人立即就去。客官请先用早餐。” 小二端上一大盘花生炒咸菜，店主看了点头，小声说道：“这盘花生够这个老头嚼一阵子了。” 小二把大盘花生摆上桌。 周安看了，十分不安，他摸摸口袋，尴尬地说道：“我可没有叫这大盘花生。” 店主友善地说道：“这盘花生是我们店奉送的，是免钱的，如果吃不够，小二还可以再上。” 周安一听是奉送的，就不客气地坐下吃起来。他一面吃一面说道：“那就多谢老板了。还望速速报警。” 店主高兴地说道：“客官慢慢用餐，小人马上就去。” 店主立刻拱手而去。 周安一面大吃，一面赞，说道：“这花生炒的真香，要是用来配酒最合味。” 小二站在旁边连忙殷勤地说道：“酒有，小店的酒在十埔（一埔相当五公里）方圆都是最好的。” 周安对这样的热情款待很不好意思，说道：“说说而已，酒就免了吧。” 小二笑容诱惑地说道：“今天是好日子，所以酒也免钱。” 周安略思考一下，说道：“等下还要办公事，酒是不能喝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小二略露出失望之意，伶俐地回答道：“今天是小店开张二十年纪念日。客官只管用，一切都免钱。” 店主带公差甲，公差乙进来。 公差甲看看周安戴的帽子，点头微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安看到公差来到，十分高兴，说道：“你们办事都这么快，我到大草寮见到公主，一定如实报告。” 公差甲说道：“公事要紧，我们言归正传，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安点头说道：“昨天晚上，一个人命重犯逃走了。” 公差甲问道：“犯人姓名？” 周安答道：“鱼溜，姓鱼名溜。” 公差甲，公差乙看看周安的帽子，相视点头。 公差甲拿起地上的手铐看看，手铐还锁住的，公差甲说道：“这手铐难道坏了吗？” 公差甲用手用力掰，说道：“锁的很紧嘛。钥匙呢？” 周安的眼睛眨了眨，刚想回答。 公差甲从周安的腰上拿下钥匙，说道：“原来就在你身上，试试看。” 公差甲用钥匙打开手铐，说道：“没有坏呀。罪犯怎么能逃走呢？” 周安答道：“我也想不通。手铐是怎么一回事。” 公差甲说道：“来，你自己试试这手铐怎么样。” 周安还没有想清楚，在公差乙的协助下，公差甲一下子就把周安铐了起来。 周安扭一扭，说道：“奇怪呀，这手铐铐得很紧，没有坏呀。” 公差甲，公差乙相视，出了一口放心的长气。 公差甲说道：“对，没有坏，这手铐好用的很。现在查一查丢了什么东西？” 周安左右看看说道：“我的公文包囊不见了。” 公差甲问道：“公文包囊里面有什么？” 周安答道：“公文包囊里面有罪犯鱼溜的审判详文。” 公差甲说道：“审判详文？那可是重要文件呀！” 公差乙不客气地扯开周安的衣服，从周安怀里掏出公文，看看以后递给公差甲说道：“哪里有丢掉？白茬话！就在他的怀里。” 周安被弄得摸不清头脑。 公差甲又问道：“还丢了什么？” 周安心中不明确，说道：“也许路费银钱……” 公差甲干笑几声道：“呵，呵，这个可是真丢了。” 公差甲翻看公文，说道：“赃物，甘蔗一支。凶器，甘蔗一支。注：赃物与凶器是同一支甘蔗。” 公差乙声色俱厉地大声责问周安道：“说，赃物与凶器哪里去了？那支甘蔗哪里去了？” 周安不满地应道：“你较小声些。没有丢，在那个荚箕里面。” 公差乙惊异道：“什么？甘蔗在莢箕里面？” 公差乙打开莢箕一看，问道：“都是甘蔗渣？甘蔗呢？” 周安哈哈一笑，说道：“我敢保证，这是一支完整的甘蔗，就是水分被抽干了而已。” 公差乙心中愤怒，问道：“是谁把甘蔗吃了？” 周安笑着说道：“这支甘蔗的水分，是我抽干的。” 公差乙大怒，说道：“罪犯鱼溜，你敢湮没罪证？！” 周安摇头说道：“我是打狗的管治安的周安，我不是罪犯鱼溜。” 公差乙怒不可遏，喝道：“你还敢胡言乱语，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懂得什么是乖。” 公差乙说着一拳就打过去。 周安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与公差乙的拳头对碰。 公差乙“哎呀”一声，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周安顺便用脚一拨，公差乙立刻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公差甲立刻迎上前。 周安瞪着公差甲说道：“你也想切磋切磋吗？” 公差甲与周安对视良久，公差甲笑问道：“他叫你鱼溜，有错吗？” 周安说道：“我是周安，你去大草寮问问，公主，菱角他们哪一个不叫我周伯，周将军。” 公差甲指着周安的帽子说道：“可是你的帽子上写的是罪犯鱼溜。” 周安想拿下帽子看。 公差甲严肃地说道：“你自己不能摘帽子。我拿给你看。” 公差甲拿下周安的帽子，指着上面“罪犯鱼溜”的字说道：“没有冤枉你吧。” 周安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公差甲把“罪犯鱼溜”的帽子重新戴回周安的头上。 公差甲说道：“如果你真是像你讲的是打狗管治安的将军，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们俩现在的职责是把你押解到大草寮去。你自己也说，大草寮中每一个人都认识你，公主与菱角代管制长都叫你周伯周将军。所以我们去大草寮应该是你很愿意的事。” 周安答道：“对，去大草寮，快去大草寮。” 公差甲说道：“既然我们的想法都一样，你一定会配合我们，让我们把你安全地送到大草寮。” 周安点头。 公差甲拿起刑枷说道：“我们公事公办吧一一怎么样？周将军。” 周安一点头，公差乙立刻配合公差甲给周安锁上刑枷。 公差甲与公差乙相视点头。 公差甲说道：“现在我们可以马上上路了。” 周安提醒道：“审判详文和赃物凶器罪证都要带齐。” 出门前，周安对小二说道：“你不是说还有一盘免钱的炒花生吗？就装在我的莢箕里好了。” 小二对周安做鬼脸说道：“罪犯还想吃花生？告诉你，我给你免钱的花生，就是为了拖住你，才不会让你偷跑了。” 小二把花生分给两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