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想哭就哭吧

    解决掉刘三金的纠缠后，萧然四人急忙奔往夔都郊外的上官家族天空堡，才行至堡垒门口，几束明亮晃眼的灿黄色探照灯映在四人身上，堡垒外围的几十挺重机枪上膛，瞄向堡垒外的不速之客，等着将来人打成筛子，在这种火力下，没有多少玄魂师能撑住。【】

    “放下武器，是少爷小姐回来了，”老管家走向外围，大手一挥喝道，紧接着一个箭步从墙头冲下，安稳落在地上。堡垒大门打开，厚达三四米的大门连火箭弹也不一定能轰穿，老管家一个人孤寂站着，城头无数大灯同时亮起，照亮天空。整个堡垒更像是一处军事基地，萧然甚至看见半空中几架直升机缓缓降入堡垒内，堡垒外围高达十七米的围墙将哥特式的家族别墅围在正中，几千名家族人员和雇佣兵在堡垒中四散奔走，甚是忙碌。

    萧然还是第一次光临上官家的中心领地，震惊十分，嘴里不停念叨，“这哪是一个家族，分明同联邦教廷一样，是一个国中国。”

    “不错，这也正是为何上官家一直为龙应玄所嫉恨，如此规模的防御，连他自己也不曾享有，他迫于人民同内阁的压力，不敢过分发挥心中的野心，这导致他的心越发扭曲，直到他终于寻找到一个时机，可将我们除之后快，”上官翎羽撇了撇嘴，口中述说着对龙应玄的不满。

    “龙应玄是个枭雄，却始终无法拥有容人的气量，当年如果不是张鹿野和李云生以及上官家族的暗中支持，他如何打得下这片江山，想不到最后他却亲手做这杀鸡取卵之事，可叹可悲，”蔺然摇头悲叹，他同龙应玄交往不多，仅能从李云生的几句抱怨中得知自己的一些观点，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愈发令他对龙应玄不耻。在蔺然脑海中，又浮现出刘三金安逸的脸庞，刘三金甘心臣服于命令，可惜信错了一个主子。

    几人谈话间，老管家步履蹒跚，颤巍巍行到四人面前，笑了笑，满脸皱纹堆起，像极了一位忠心耿耿憨态可掬的老人，如果不看他刚从十七米的城墙上身轻如燕飘下，大多数人定会轻易忽视他。

    上官畧阳，家族老仆，亦是当年跟随上官轩辕逃出夔都城的随从之一，只不过当年还略显稚气，上官轩辕口中的小阳子，成长为老气横秋，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管家。上官畧阳是看着上官红枫出生到长大的，上官红枫也十分信任这位老仆，两人无话不谈，凡事家族重要大事，上官红枫也会一并交给他处理。

    “少爷，小姐回来了，老爷同李云生大人早在大厅中等候，快同老仆一道前去，”上官畧阳向上官兄妹和蔼点头，又冲着萧然微微一笑，神态谦逊，行云流水，毫不做作。

    “阳爷爷辛苦了，”上官翎羽笑道，“父亲大人久等了吧，快领我们过去。”

    “阳爷爷好久不见了，”上官婉儿摆出一个鬼脸哈哈一笑，上官畧阳莞尔，慈祥抚摸上官婉儿一头柔顺的长发，说道：“小姐长大了，这么久才回来看爷爷，爷爷很想念小姐。”

    上官婉儿听了不满，开口道：“阳爷爷别叫我小姐，和原来一样叫婉儿才亲切呀对了，阳爷爷，不是婉儿不想回来探望您，而是最近几个月又是任务又是比赛，婉儿都累死了，”上官婉儿说完，露出一张人畜无害，谁看都觉得萌化人心的无辜表情。

    “好了，爷爷不怪你了，”上官畧阳会心一笑，看向两人身后的萧然，上官畧阳早从家主和李云生的谈话中多次听到萧然的名字，对于这位李云生的关门弟子，上官畧阳很感兴趣。

    上官畧阳领着四人穿过那扇三四米高的堡垒大门，五人刚入得堡中，耳边响起一阵机括声，大门戛然关闭。走入堡垒内部，萧然才发觉还是低估堡垒的防御强度，整个堡垒虽仅有几千人，内里却充满各种先进装备，每个从萧然身边走过的人都令萧然眼角一窒，那一挺挺加特林，一圈圈子弹缠绕身周，手雷缠在腰间且不下十余颗，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一座移动火力库，萧然相信，要攻打下这么一座堡垒，至少需要动用十万人以上的部队，且对手拿下只怕也会伤亡惨重。

    穿行过一辆辆坦克装甲车身边，五人终于来到堡垒正中心的哥特式别墅，别墅大门敞开，一条鲜红色的红毯一直从内屋拖到外面地上，萧然深吸口气，大战前的气氛总是最凝重的，在这时，他突然不敢面对李云生，他纵然知道皇甫云嵩的死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但他愧疚，愧疚自己没有能力去拯救他。

    察觉到萧然的不对劲，上官翎羽见了萧然举棋不定的神色，略一细想，聪慧如他立马知道萧然在担心什么，他走到萧然身畔，轻声安慰道：“放松，别担心，把眼下的事做好。”

    萧然回敬一个感激的眼神，每当他情绪出现波动，总是上官翎羽瞬间察觉。他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这口气，大踏步走上红毯，在他踏上红毯的瞬间，别墅的鎏金大门恰到好处打开，上官红枫李云生同样站在红毯上，几名医护人员从大门处提着担架走出，接过萧然背上的蔺然，快速奔向救护站。

    “老师，”萧然抖栗道，短短几天间，李云生苍老了许多，白发爬满他的额头，皱纹也多上几条，原来不止流年使人苍老，一些沉重的烦心事同样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同萧然想象的不同，李云生并没有指责他，而是柔声点点头，慈祥安逸，不再是雷厉风行，而是收归平静，光华内敛，或许李云生的心中也不安稳，他的胸腔中酝酿着一场风暴，只不过他在拼命克制，这些，萧然不知，也不在乎它的意义。

    “老师，”萧然惊叹，眼角已经湿润。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会累的，”李生淡然道，萧然终于控制不住，他一个箭步扑入李云生怀中嚎啕大哭，这几天来的愧疚辛酸一朝释放，汹涌而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云生拍着萧然的后背，仍凭他的泪水浸湿衣衫，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运气。

    其余四人安静看向场中的二人，上官婉儿的鼻头微微发酸，她一扯上官翎羽的衣角，说道：“哥哥，我为什么也想哭呢？”

    “因为这才是大彻大悟后，感情的真实流露呀”上官翎羽一抹眼角，擦净一滴泪，感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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