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色小巷
夔都从来就不是一座治安很好的城市、 得益于这里“虎头蛇尾”的刑警大队,充分发扬“马后炮”的传统精神,都市里的人们情愿相信城管,也不愿吝啬哪怕一毛钱的电话费,去拨打坑爹的报警电话。【】 当中年妇女大声呼喊时,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助,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打电话报警。 萧白与苏青衣很快跟上了小偷的背影,前方的小偷也发现身后的两人,不由在心底骂了声晦气,又继续撒开步子奔跑。苏青衣明显比萧白跑的更快,原来在大学时,苏青衣就是学校里著名的长跑健将,甚至还有多家省队前来挖人,苏青衣选择了去联邦进修,继续深造。 小偷仅仅在大街上跑了十余分钟,便一头扎进大路分岔口的一处黑暗的小道,尾随其后的苏青衣与萧白脚步一顿,两人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目光中的坚定,其后一同冲入深渊一般的黑洞。 萧白其实非常瞧不起小偷小摸之人,以前他坐公交上课的时候,就曾被摸走过钱包、手机,当他发现东西被偷时,他也像那名中年妇女般寻求身边人的援助,换来的只不过是一张张冷眼。萧白非常沮丧,是人变了,还是时代变了,从那以后,萧白很乐意帮助那些丢失物品的人找回失物,并协助警察将一个个小偷绳之以法。 跑在前面的小偷明显对周围的环境相当熟悉,他在犹如迷宫般的各种小巷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饶是在夔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萧白对这些上个世纪就该灭绝的小巷也是束手无策。 但他们还是艰难紧跟着。 小偷最后在一处矮巷中停下脚步。这里是一条死路,只有巷角的吊灯在散发着形同陌路的韵光,把这条尽头的小巷照射地颇有种“黄泉路”的感觉。 萧白和苏青衣借着微弱灯光终于看清了小偷,因为小偷早已将戴在头上的鸭舌帽拿下,露出帽子下稚嫩的面庞,两人都想不到小偷竟然这么年轻。 “喂,小朋友,小小年纪就学别人偷窃,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喔!”苏青衣上前一步说道,他早已看出对方的体力早已不支,对方剧伏抖动的胸腔证明了这一点。对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男孩来说,奔袭了近三十分钟,这点连一些经常锻炼的人都做不到。 男孩没有理会面前的两人,而是自顾自地打开刚偷来的女士钱包,待发现里面没有多少现金,只有几张貌似价值不菲的银行黑卡后,又一脸嫌弃的抽出现金,然后把钱包丢在地上。 苏青衣把着一幕看的真切,他发现男孩并不清楚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只有在一家银行的储存积蓄达到千万以上时,银行才会发送象征vip的黑卡。 “你叫什么名字?”萧白这是才从后面赶上,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男孩回了一句,“你以后也不会知道。” “为什么喜欢偷窃,我看你也只有十五六岁,不上学么。”萧白问了一声,却换来男孩一个冷眼,那眼中有萧白不懂的寒冷。 “没有人会喜欢做一个小偷。” “那你为什么要做?”萧白实在想不明白,作为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社会上有许多的工作给他们选择,他们却都选择放弃,而是铤而走险,做些不劳而获的事。” “像你们这样的有钱人又怎么会懂穷人的烦恼,这个大城市拥有三百万的人口,穷人却近乎占据九成,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新的领袖上台,本以为贪官会少,房价会跌,可一切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一切都在背道而驰,连一个公司的小白领都对我们趾高气扬,这让我们如何生活。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冷眼和嘲笑中,却从不奢求有人能拯救我们,因为我们早已放弃希望。”男孩大声咆哮,似要将满腔愤怒都在这番话语中爆发。 这是世界的悲哀,是小人物的悲哀。 萧白和苏青衣沉默不语,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事,苏青衣也正是因为一些小原因才会选择去联邦进修。萧白,对这些的体会更加深刻,编辑部的主编无时无刻不威胁你,让你写一些迎合市场,欢喜大众的脑残快餐文,萧白不愿意,晚上便被辞退。萧白懂得男孩话语中的无奈,那不是仅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事实,以后也很难被改变。 苏青衣向前逼近一步,男孩紧张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叠式小刀对向苏青衣,折叠刀也不知使用了多少年月,刀身早已锈的不成样子,但仍然不容让人小视。 “冷静,”苏青衣大叫一声。 “你给我后退,不然我捅死你们,”男孩大声喊道,愤怒吼着,如一头雄狮,发出巨大的力量。 “你冷静一点,”萧白在一旁连忙提醒,他可不想一场惨剧发生,“其实我能懂你的感受,我是一名作家,不算出名的那种,就算有出版社要我的书,最后也只会象征性给点稿费。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有梦想,认为世界总是美好太平的,但我很快发现我错了。世界就是一个强盗,他抢劫了你,你还无话可说,后来,由于我不听从主编的建议没写快餐式小说,我被辞退了。现在的我,同样身无分文,但我的脑海中从未有抢劫的念头出现,当你真的感觉被世界抛弃,也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因为能打倒你的只有你自己。”萧白越说越激动,男孩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手里握着刀的手下垂了些。 苏青衣见好时机,一步前冲,扑倒男孩,将他制服在身下,男孩激烈地反抗,发现只不过是徒劳。 “骗子,”男孩用恶毒的目光狠狠盯着萧白。
“你现在还小,你以后会懂的,”萧白很自然说出了哥哥萧然的口头禅,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不知不觉间,当他慢慢长大,萧然原来说的你以后会懂,会懂得现实是那么残酷。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欺骗了我,”被压在身下的男孩边反抗边恶狠狠说道。 “原来你们在这儿,”霍汉书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巷子外传来,没过多久,霍汉书喘着粗气从外跑来,一眼看见了苏青衣和萧白,以及被制服的男孩。 “小子,小小年纪就抢劫,你父母有没有教你怎么做人呀!”霍汉书肆无忌惮骂着,全然不顾男孩的感受。 “霍汉书,够了,”苏青衣大喝一声,但发现有些来不及了,只见男孩的双目充血,瘦弱的肩膀被一寸寸的肌rou所替代,呀压在他身上的苏青衣大惊,想不到男孩瘦小的身体内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苏青衣心想,这男孩一定很爱他的父母,苏青衣又忍不住呵斥霍汉书,对一个小孩子叫什么劲。 但一切都晚了。 男孩挣扎着从苏青衣手中逃脱,苏青衣一时竟抓不住,男孩反手抓起折叠刀,一个箭步冲向呆若木鸡的霍汉书,右手高高扬起,再有片刻,如果不出任何意外,霍汉书将当场血溅三尺。 但所有都低估了苏青衣。 只见苏青衣几乎在同一时间赶上男孩的脚步,一只手狠狠抵住男孩的握刀的右手腕,男孩一惊,下意识把刀移交到左手,苏青衣见势不妙,一个侧步,身子贴着男孩的身体滑过,拦在男孩与苏青衣之间后,抓住男孩的左手,两人瞬间僵持下来,且不知何时,折叠刀的刀锋正对着男孩的咽喉。 两人四目相对,苏青衣可以看出男孩眼中的怒火,他心一软,手上的劲力一松,男孩的身体在惯性的冲击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向着刀锋冲去。 “不好,”苏青衣惊呼。 他话音未落,生锈的刀锋划破男孩脆弱的咽喉,男孩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捂着喉咙倒下,鲜血如同瀑布般喷发,溅满了苏青衣的白西装,在夜中分外刺眼。 萧白和霍汉书早已看呆,掩着嘴轻微啜泣,肩膀微不可查颤抖。 一条鲜活的人命消逝在眼前。 “呃,”萧白一口吐了出来,呕吐物混杂着烧烤和中午婚礼时的红酒,混合浓稠的血腥,令人作呕。 苏青衣面色铁青,向后趔趄一小步,他抬手捂着额头,他的头上青筋直暴,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惊醒世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