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心结与灵魂的羁绊
“到了啊…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母亲…不，她要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从车上走下，持明院带着疑惑的表情望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有如贫民窟般的街区，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 “奇怪呀，持明院家虽然不是什么太有名的富豪，至少也有五代的荣华富贵了，为什么还会有亲人住在这种地方？难道…住在这里的人有什么苦衷吗？” 漫步走在街头，持明院的心里又想起了出门前他和那个曾经由自己叫做“母亲大人”的女子的交谈。 （“母…不，持明院夫人，我打算离开这个家，希望您能同意。”） （“……唉，孩子，你本来不属于这个家。你实在不想留下，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离开之前去这里一次。如果在那之后你改变主意想回来的话，这个家随时欢迎你…”） “…都已经离开了，难道还能再回去吗…” 持明院自嘲的摇摇头，看看手里由母亲递给自己的信封，上面的地址明明和这里是吻合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到，从小娇生惯养，看上去和“贫穷”两个字完全无缘的母亲，为什么会和这里扯上关系？为什么会让他来这里？ “请问…持明院紫人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虽然在街上玩耍的小孩子为持明院指出了信封上写着的人所住的地方，但是来到目的地，持明院却有点不敢走进去。 “寺…寺院？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居然有寺院！？” “年轻人，这不是寺院，是道场。”背后突然响起的苍老声音，把持明院吓了一跳。他急忙回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穿着破烂的老人，正拄着一根拐杖，佝偻着腰，眯着眼睛望着自己。他不敢失礼，急忙询问道：“老先生，请问这家的主人是持明院紫人先生吗？” “…你先进来吧。”老人慢吞吞的走过持明院面前，径直进了那间有点像寺院的道场大门。持明院怔了一怔，也随后跟了进去。 “难道…您就是持明院紫人先生吗？” “年轻人，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坐在大厅的榻榻米上，老人没有回答持明院的问题，却反问了这么一句。 “哦，是我的母…不，是持明院由衣夫人。” 听到持明院这么说，老人猛然抬起眼来上下打量着他，一双深藏在皱纹中、眯得比针还细的眼睛乍然放出精亮的光芒。 “是由衣那丫头让你来的…这么说，你果然是草六了。” “您知道我？”对于老人意味深长的话语，持明院又吃了一惊，“那么，您真的是持明院紫人先生了？” “我是紫人，持明院只是你母亲由衣借给我的姓氏。”把双手放在膝上，老人平静的说，“但是，那都不是我本来的名字。我的本名叫卡基。” “咦？”乍然听到“卡基”这个名字，持明院不禁一震，“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您…？” “哈哈，天下名字相同的人很多，你说耳熟，也许只是个巧合吧，年轻人。”称自己为卡基的老人又笑了，“而且这副身体，并不是我真正的面目。就如同现在你的身体，并不是你本来的面目一样。” “吓？”持明院倒抽一口凉气，“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一切的话，就来比试一下吧。”卡基老人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面前的小茶几，大厅中的榻榻米突然移动起来，载着二人向后移去，转眼间就把二人送到了相对的墙壁之处。 “拿出你的决斗盘和卡组，年轻人。”将一叠卡组放在桌面上，卡基老人白眉一轩，直望向对面的持明院，“在这条街上，要打听到事情的话都要靠决斗取胜来换取结果，不然的话，你将寸步难行，更别说解除心中的疑惑了。” “是吗…我明白了…”持明院点点头，随即起身从腰后将袖珍决斗盘拉了出来，戴在腕上，“那么，我就失礼了。” “决斗开始，由我先攻，抽卡。”卡基老人静静的抽出一张卡片，然后将它放在小茶几的桌面上，“我将手中的忍者统帅·兵队（战士族、二星、地属性、攻700、防700、DIY）攻击表示召唤。同时发动忍者统帅·兵队的特殊效果，从手中特殊召唤忍者战士·忍刀（战士族、二星、地属性、攻700、防700、DIY）攻击表示，然后我盖上一张卡，回合结束。” “我的回合，抽卡。”持明院抽出卡片，然后将卡片放在场上，“我召唤光磁蜥蜴（爬虫族、三星、光属性、攻1200、防1000、DIY）攻击表示！这张卡召唤时指定一个种族，只要此卡在场上表侧表示存在，场上所有被指定的种族不能发动攻击！我要指定的是…战士族！” “确实聪明，小伙子，确实我的卡组里大多是战士族的怪兽，这样就可以把我的攻势封住了…”卡基老人点点头，眯着的双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打开盖牌，发动陷阱卡‘忍法·烟玉（DIY）’，跳过对方的战斗阶段！” “嘁…盖上一张卡，回合结束。” “我的回合，抽卡。”卡基老人用枯瘦的手抽出一张卡片，然后将卡片放在面前的小茶几上，“我将场上的忍者战士·忍刀作为祭品，从手中召唤忍者统帅·将军（战士族、五星、暗属性、攻1800、防1600、DIY）攻击表示，同时发动这张卡的特殊效果，从卡组里特殊召唤忍者指挥官·歌舞伎（战士族、三星、暗属性、攻700、防700、DIY）和忍者战士·忍刀（战士族、二星、地属性、攻700、防700、DIY）攻击表示。接着，因为忍者指挥官·歌舞伎的特殊效果，从手卡中特殊召唤女忍者战士·绫美（战士族、二星、水属性、攻300、防300、DIY）攻击表示！” “一…一瞬间在场上凑齐了五只怪兽…！”持明院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虽然不是什么厉害怪兽，但是…” “是啊…这是将你逼至绝路的组合…”苍老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持明院耳中，“我将装备魔法‘忍法·天空的大帆（DIY）’装备在忍者统帅·将军身上，然后从手中发动永续魔法‘忍法·麻痹之术（DIY）’，指定对方场上的一体怪兽，在自己场上存在着名称中带有‘忍者’的怪兽时，指定怪兽的效果无效。” “这…这个效果难道是打算…” “忍者统帅·将军对光磁蜥蜴攻击，苦无九连发！” “来得正好！”持明院一声大喝，抬手打开了场上的盖牌，“打开盖牌，速攻魔法‘光子爆弹（DIY）’发动，破坏掉你的忍者统帅·将军，！” “没用的，年轻人。装备‘忍法·天空的大帆’的怪兽不能被战斗或魔法效果破坏。”在卡基老人缓慢而沉稳的声音中，持明院翻起的“光子爆弹”反而一下子被炸得粉碎。而凌空跃起的忍者统帅·将军手中发出的苦无，也都全数钉在了光磁蜥蜴身上。光磁蜥蜴发出一声嘶吼，瞬间消失在了场上。 “忍者战士·忍刀、忍者统帅·兵队、忍者指挥官·歌舞伎，还有女忍者战士·绫美，对玩家直接攻击！”在卡基老人的呼声中，场上的其余四名忍者一起跃起杀向持明院。在刀光纵横之中，持明院的生命值转瞬间便落到了1000点。 “呜…怎么会这样…”虽然虚拟伤害很轻微，但是持明院此刻感受到的痛苦却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这让他诧异非常。 “痛苦吗？不过还不够，年轻人…”卡基老人抬眼看着他，吐出的语音却有如金铁交鸣一般，“可是你知道吗，你母亲这些年所经受的磨难，以及告诉你真相并受到你质疑时的痛苦，比你要大上何止千百万倍！” “你又不是我母亲，你怎么会知道！”持明院大声反驳，“她当初只是为了我长得像她的恋人而把我从孤儿院中领养出来的，而且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把车祸受伤的我救活的，这种只为了自己私心的人，我还怎么叫她母亲！” “不识好歹的毛孩子！”卡基猛然提高了音调，一下子把持明院的声音压下去了，“如果她只为了自己的私心，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这…”持明院犹豫了一下，便大声反驳道，“也许…也许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觉得亏心对不起我了呢…！” “从你有记忆开始，你觉得她对你怎么样？”卡基老人并没有回答持明院的问题，反而换了一个话题，让持明院为之一怔。 “啊…嗯，很不错…” “只是很不错吗？”卡基老人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据我所知，她对你比对亲生儿子还好得多！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如果她把你当作恋人的替身的话，她会怎样对待你？这个态度，你自己揣摸一下吧！她亏心？她对你这样一个本是陌路的孩子视如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有什么亏心的，嗯？” “我…我…！”持明院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母亲的慈爱和温柔，在这一瞬间全涌上了他的心头。确实，那并不是女性对恋人的态度，而是母亲对爱子的呵护。这样说来，难道一直只有自己在任性吗… “在陪她重回家中后，我看到的是她每日以泪洗面，在悲伤里度过一天又一天。只有把你领回家的那一刻起，笑容才真正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是她的天使，是她幸福的来源。即使她起初的动机是打算在你身上找到恋人的影子，难道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后，她还会对那样一个让她能重拾笑容的孩子怀有私心吗？话说回来，即使做母亲的有那种想再见到恋人的私心，在这么宽容的母爱和那么长时间的养育恩情面前，那一点点的私心难道不可以被原谅吗？”见持明院语塞，卡基老人便继续说道，“说到最后，其实私心最重的是你吧。为了自己受到那种无关痛痒的欺骗就耿耿于怀，还闹到要离开母亲的地步。这样看来，你其实是一个比自己的母亲更加恶劣不止千百万倍的家伙罢了！该亏心的，其实是你吧！” “mama…对不起…！”持明院流下了泪水，长年以来，他头一次没有把由衣称为“母亲大人”而是叫出了“mama”的称呼。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迷惘了，剩下来的，只有对母亲的愧疚之情。 “别哭了，年轻人，既然你已经解开了心里的疑团，就把决斗继续完吧。”卡基老人淡淡一笑，“很长时间没决斗了，好不容易能玩上一次，我可不想就这样收手了…回合终了，该你了。” “是…抽卡。”擦干脸上的泪水，持明院将卡片抽了出来，“里侧守备表示放置一只怪兽，然后盖上一张卡，回合结束。” “我的回合，抽卡。”卡基老人静静的抽出卡片，凝视了持明院场上的怪兽一会儿，才缓缓的抬起手来。 “我发动‘忍法·天空的大帆’的特殊效果，将场上的女忍者战士·绫美献作祭品，忍者统帅·将军对玩家直接攻击，苦无九连发！” “打开盖牌，发动陷阱卡‘侏儒探路者（DIY）’！”在忍者统帅·将军即将投出苦无的时候，持明院挥手打开了自己场上的盖牌，“这张卡发动的回合内，对方在战斗阶段只能让攻击力最低的一只怪兽发动战斗宣言！” “原来如此，一开始就打算把伤害减到最低吗？聪明的年轻人…”卡基老人微微合上了眼睛，略略沉思了两秒钟，便再度抬起手来，“也好，反正我这次见到你，目的已经达到了…忍者战士·忍刀对里侧守备怪兽攻击，忍刀斩！” “这样就结束了…”看着自己场上的怪兽被斩碎，持明院将决斗盘上的怪兽卡翻了起来，“尖啸的魔草·死亡曼陀罗（植物族、四星、暗属性、攻700、防600、DIY）的翻转效果发动，破坏掉场上除这张卡之外的所有怪兽，每破坏一只怪兽，给予那只怪兽的持有者的生命值1000点伤害。今天…谢谢您指教了…” “呵呵，年轻人干得不错。你可以走了，有人正在等着你呢…”卡基老人那苍老的身影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卡片放在场上，转身向后面走去。他那有些佝偻的身躯，在没入后门的黑暗的那一刹那突然变成了一个有如大桶般的奇怪身影，但随即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那个奇怪的身影，持明院又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准备起身离开。但是当他看到卡基老人放在桌面上的手卡时，他不禁又怔住了。 “‘盾崩坏’、‘盗贼的七道具’和‘天罚’…难道…他从开始就一直在让着我吗…” 回去的路上，持明院都在沉思，从最初在病床上醒来看到母亲流下唯一的一次眼泪，到母亲无论何时都向自己展现的笑容，再到她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他的心里除了愧疚与难过之外，还多了一份担忧。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去，母亲还会心无芥蒂的接受自己吗？ 走下车来，持明院缓缓的向玄关的方向走去。他不敢那么快去见母亲，生怕自己会再看到她的泪水。 “啊，少爷您回来了…”家里的女仆打开大门，看到持明院的身影，不由失声低呼，“您…您不是…” “那个不是重点…母亲大人呢？”持明院有点不敢去正视女仆的目光，只有别过头去询问。 “是…夫人她在休息间的阳台午睡…” 走入二楼的休息间，持明院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阳台摇椅上的母亲。她正闭着眼，呼吸匀和，好像是睡熟了。持明院不敢打扰她，只是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母亲…头上也有白发了吗…她太cao劳了…） “草六…”持明院夫人睁开了双眼望向持明院，原来，她并没有睡着。 “mama…我…我不会走了…”走到持明院夫人身边，持明院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眼泪，“我这才知道，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我不是那个没名没姓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灵王，我只是我自己，持明院草六，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孩子…”持明院夫人流下了喜悦的泪水，伸手将草六抱住，母子俩一起放声痛哭。 “哎，总算清静了，也不枉我特意跑来一趟啊…” 手拄拐杖站在院中，卡基老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 本章DIY卡表一览（注：已经介绍过的DIY卡不再介绍。另外，名称前面带*符号的并非本文原创卡，而是游戏王动画的原创卡，在正式卡表里是找不到的。） 持明院草六（工业生物 自然卡组） 光子爆弹 速攻魔法 在对方怪兽发动攻击宣言时破坏掉那只怪兽，这个效果发动成功时，对方玩家抽一张卡。 侏儒探路者 通常陷阱 这张卡发动的回合内，对方在战斗阶段只能让攻击力最低的一只怪兽发动战斗宣言。 暗黑界的刺客·卡基（忍者卡组） *忍者统帅·兵队（战士族、二星、地属性、攻700、防700） 效果怪兽 此卡以攻击表示召唤时，能从手中特殊召唤一体“忍者战士·忍刀”并攻击表示。 *忍者战士·忍刀（战士族、二星、地属性、攻700、防700） 通常怪兽 武艺和暗杀术都非常高强的忍者战士，因为擅长使用忍刀而闻名。 *忍法·烟玉 通常陷阱 这张卡发动后，跳过对方的战斗阶段。 *忍者统帅·将军（战士族、五星、暗属性、攻1800、防1600） 效果怪兽 此卡攻击表示召唤时，可以从手牌或卡组特殊召唤“忍者指挥官·歌舞伎”和“忍者战士·忍刀”各一体。 *忍者指挥官·歌舞伎（战士族、三星、暗属性、攻700、防700） 效果怪兽 此卡攻击表示召唤时，能从手牌特殊召唤一体“女忍者战士·绫美”。 *女忍者战士·绫美（战士族、二星、水属性、攻300、防300） 通常怪兽 美丽的女忍者战士，忍军中的红一点。 *忍法·天空的大帆 装备魔法 这张卡只有“忍者统帅·将军”才能装备，装备怪兽不能被战斗或魔法效果破坏。将自己场上一体怪兽献为祭品，装备怪兽可以直接攻击对方。 忍法·麻痹之术 永续魔法 指定对方场上的一体怪兽，在自己场上存在着名称中带有“忍者”的怪兽时，指定怪兽的效果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