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既能解佩投江浦，更有明珠乞一双 次日卿暖起的有些晚，急急地让绘意给梳髻，崔mama说笑到：“很久没见过小姐这样急忙了，以前倒是经常赖床不愿起。” “是的呐，还有几次误了请安的时辰就索性不去了的”，绘心捧着小篮子装着刚去花园采的茉莉应答到。 “你们就惯会欺负我的，哼”卿暖奶气的答着。看着镜中自己的稚嫩，心中昨晚积压的沉闷一扫而空，是要平凡开心生活的，可不能忘了。 绘意梳头发梳的很好，小巧而精致的髻，戴上白玉小簪，再别着两朵绘心采回来的小茉莉，将小女儿姿态一衬无余。“今天去陪母亲用餐吧，悄悄去。” 一路来到主院，官母看着身着浅粉小衫的卿暖乖巧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还是女儿最使母亲又成就感了。 “今日我来和母亲一起用餐。”卿暖做出乖巧的模样，撒娇的说道，“咦，二哥也在，莫不是和暖儿想到一块儿去了。” “是呀，你这个小机灵。”擎志宠溺的看着自家小妹。 “今日你是要和张家世子爷去西郊打猎？”，官母问道，“好不容易轮休，也不知道在家好好歇息下。” “母亲，无碍。还有七爷、十一爷都要去，也好久没去聚了。” “咳咳”卿暖呛了一口粥，咳得小脸红红的。 “暖妹怎么了？”擎志皱眉问道。 喝了一口茶方好“没事”，卿暖是被当今皇上的能力呛着了，上一世就听说北汉康顺帝子孙昌茂，可今天再听也不免还是吃惊。 “二哥”，卿暖撒娇，“可以带上我吗？” “本来是想带你的，可想着你身子” “无碍已经大好了”擎志的话还没说完，卿暖连忙接道。 “其实带你去也无妨，平安郡主、张家小姐也去，只是”，擎志看着母亲，没有母亲批准，官二可不敢带着卿暖出去，“母亲的意思？” 看着卿暖乞求的小眼神，官母松口了：“去吧，带好你meimei，别让别家欺负去了。” 换好骑装出来，官母还想再重新给卿暖挽个发髻，“母亲，不要了，一会儿二哥该等急了。再说这个发髻挺好的，我又不是真的想二哥他们似得骑着马到处跑。” “好好好，去吧去吧。” 出了门，看见官二在门外等着，“二哥，走吧！”卿暖笑嘻嘻的说。“谁骑着马乱跑？！嗯？”“谁呀？没人说呀”两兄妹便说笑着出了门。 北汉畜牧业很发达，大片的草原与数不尽的牛羊，擅长骑射的少年与姑娘。在张府与张柯威、张未陌两兄妹回合，便急忙上路了。 “我原是以为志哥哥不会带你来了呢，这下好了，我也有个伴。”张未陌与卿暖共乘一辆马车。 “原二哥是不带我的，不过我缠着他好久，才同意的”，卿暖掀开车帘的一个小角，打量着外面的街市，“我可是已经许久没出来过了。”微微一笑，转头对未陌说道。 “前两天出来便可看热闹了，九爷平南夷之乱班师回京，浩浩荡荡好不威武。”边说边摆弄着手中的九连环。 “九爷？是之前管理神机营的那位爷吗？” “对，不过九爷出征之后便由我哥哥代理了。”未陌算是最八卦的了，说着便说起了康顺爷的皇子们。 “最小的十四爷崇弈二月刚满周岁，是最得宠的荣贵妃的第二子，据说康顺爷时过十年过后再得子，龙颜大悦，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接着是十三爷崇景和十二爷崇旭，分别是欣贵人和玉妃所生，两位皇子都出生在同一年，今年刚好十岁。然后是皇贵妃所生的十一爷崇宇，不算上皇后娘娘过继的三爷崇席，就九爷和十一爷的出身是最高贵的了，皇贵妃娘娘出身高贵，是梁国长公主” “梁国？”突然间听到这个久违的国度还真是不习惯，卿暖略有些出神，长公主殿下，那就是惠安长公主了。第一次入宫时就是长公主殿下陪着她，听别人说自己有多厉害，长公主会像看待自己亲meimei一样宠溺的夸奖自己。但也是自己，后来加入六爷阵营，为了得到北汉支持，设计将长公主嫁入北汉。原来的自己，竟是是如此，，，令人厌恶。 “怎么了，是梁国呀”，未陌接着说。 “我最喜欢的就是皇贵妃娘娘了，十一爷也特好玩。十爷崇礼就是个京城通，京里好吃的、好玩的，没有他不知道的地儿，不过十爷也挺可怜的，十爷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而且我母亲告诉我不能提十爷的母妃，我悄悄告诉你的，你可别说出去了。”未陌用谨慎地目光看了看卿暖。 “知道啦，保证不说。”卿暖举起三根手指，俏皮地说道，“陌jiejie继续。” “上回书说道，咳咳。九爷崇坤呢，是十一爷的同母兄弟，不过我看他俩一点都不像是同一个母妃生出来的，九爷可冷了，一点都不像十一爷那样嘻嘻哈哈的。不过我最崇拜九爷了，十七岁就接管神机营，又是驰骋沙场的大英雄。八爷崇定就是闲云野鹤一位，不过八王妃是易爵爷的嫡长女，京城第一才女。七爷崇耿温文尔雅，待人很和气的，一点都没有架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定亲。六爷和四爷你知道吧，夭折。五爷崇华两年前触怒龙颜被贬禁足于大风关。二爷出身不好，如今只是分管礼部。大皇子也是，代皇上镇守西部边陲。”侧头看着卿暖正听得入神，未陌好笑道，“上次在你家就说你受了惊吓，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看来是真的了。你这个小迷糊呀，一会儿不懂得问我就好。” “多谢陌jiejie。”卿暖并不觉得有什么了，反正自己不会像前一世一样去揣摩人心，步步为营，放轻松就好。前世真的活得很累，别人走一步，自己必须考虑三步，好像打猎、赏花会等等的聚会也没有真正的好好玩过。这一世，便一切随缘好了。 下了马车，郊外猎场的风比京里的格外的大，格外的清爽，广袤的跑马草地，远处是围猎的树林，十来个大帐篷。简洁又不失皇家威严。四月的日光格外温柔，偶尔飞过的、远处山上的孤鹰，不远处的雪山上流下来的小河。几个男子骑着马在比射箭，丫鬟小厮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一切仿佛都平静美好。 卿暖张开小臂伸了伸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好极了。 “暖妹可是累了，不如到帐篷里歇一歇？”擎志关切地问道。 “二哥真是，出来郊外就是在外面玩的，哪有一来就往棚子里转的呀。”卿暖嗔笑道。 “你呀，就是爱妹心切，先要去和七爷他们请安呢。”张威柯无奈地提醒道。 走进最中间的帐篷，里面布置的很宽敞明亮。巨大的牛角挂在帐篷四周，楠木的桌椅沉敛，桌子上摆放着瓜果和奶茶。 “给七爷、十一爷、平安郡主请安。”几个人一齐说道。 “在外面不必拘礼，快起来，赐座。”七爷用温和的声音和温和的笑容回应。 “那可不行，今天擎志和威柯来迟了，罚你们不准和我强猎物。”十一爷今年才十一岁，很是孩子气的开着玩笑。又看见坐在最后的卿暖抿嘴偷笑，卿暖之前是和十一爷玩得很好的，听说之前卿暖落水险些丧命，便打趣道：“官卿暖你又笑我，你的病可好全了？又到郊外来吹风。” 卿暖站起身行了个礼，“劳十一爷记挂，已经大好了。” “你倒是和我客气了，以前还虎着我。”十一略微有些失望。 “十一爷你还记得呀，之前也不知道谁都没遣人来问过我一声。”卿暖见状便知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一定和十一是很要好的，便也就放开了。 “哈哈，这才是卿暖嘛。我这不是被母妃拘在宫里出不来嘛，你莫生气。”十一眉开眼笑。 “是呀，十一弟老是念叨你呢，想着出宫看你的。”平安郡主笑着道，“暖儿大好我也就放心了。” “是呀，之前父皇还问过呢。卿暖也要当心，莫要再去湖边玩水了。”七爷还是温文尔雅的说道，不显亲密，也不显生疏。 “多谢七爷郡主关怀，卿暖谨记在心。”卿暖又起身还礼。 “走吧，人齐了就开猎吧！”说着大家都往账外走去。 “你一会儿起马一定要跟紧我。”擎志关切地对卿暖说，虽然这个meimei机灵古怪，但毕竟才八岁。 “哥哥你去吧，我不想去围猎，我就骑着马在这边转悠就好了、、、”卿暖确实不喜欢围猎，上一世她觉得女子不比男子差，就拼命地学好骑马，也确实骑得很好。不过她擅长骑马，只喜欢骑着马慢悠悠的欣赏自然的风与露。 还没说完，只见擎志身体转了一个角度，恭敬地行礼“请九爷安。”卿暖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绿色的骑装绣着皇家龙图腾，狭长深邃的眼睛，英气的剑眉，坚挺的鼻梁，体格修长却不文弱，不似刚刚所见的七爷那般温和，浑身散发出狠绝与戾气。 “拜拜见九爷。”卿暖慌慌张张地行礼，很少有人能让菡萏手忙脚乱起来。 “起吧。”九爷身边的小厮接过他手上的缰绳，牵过马往马厩走。“也是许久没见你了，昨儿傍晚去营里你又回去了。”九爷留下来与擎志说话，略略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其实九爷也不过十八岁，不过因为战场的历练显得格外沉稳。卿暖身着浅紫色的北汉骑装，绣着茉莉花纹，踩着牛皮小靴，吹着风脸蛋微微有些红，头上也别着茉莉。她是有多喜欢茉莉花呀，崇坤心里暗想。只是刚刚打量自己的那双黑夜一样的眸子，却是从未见过。 “昨日轮休便回了，要是知道你去必定等你。”擎志在神机营做左副将，与九爷也十分熟悉，“不过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刚刚出征回来怎么没在府上休息几日？” “无碍，今儿天气好适合出来赛马。” 这人体力可真好，刚刚奔波回来就来骑马，也不知道来骑马还是卿暖暗自想着，就听见十一的喊声。 “官卿暖呀，你好了没？今儿我罩着你。”十一往卿暖这边走来，“九哥也在这儿呀，刚还看见你在那儿和谢肃南几个在赛马。” “嗯，刚完，你这是要去围猎了？” “是呀，叫上卿暖马上就去。” 卿暖，官卿暖，崇坤用余光注意着，心里暗念。 “今儿我就不去围猎了。”卿暖回道。 十一略有些失望，但又想着卿暖刚好没多久，也就不强求了，“好吧，我帮你把你的那份打回来。” “呵呵，十一最棒。”卿暖呵呵地笑着拍十一“马屁”。 “那是，九哥去吗？不过九哥你最好别去你去了，猎物就没我的了。” “好，不去。”九爷说着便为往他的帐篷走去。 “擎志，那我们走吧。” “好。” 卿暖微微侧身，看着那个挺直的背影。风起云翻，略有一丝凉意。 “小姐，你慢点” “诶，小姐，别往和河那边跑了。” “哎呦，我的娟儿，你可不要啰嗦了。”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地在草地上奔跑，呼吸着清风，嗅着草香，听着马嘶声和鸟儿的鸣叫。跑累了，卿暖索性下马，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际。人原来如此的渺小，渺小得如一粒尘埃，一颗雨露。 “哼，一点都不像样子”，一声冷哼从卿暖的正上方飘来。 很不情愿地张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着红色骑装的女孩儿，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头上挽着京城最时兴的发髻，带着玫瑰珠花，丹凤眼中满满的不屑。 “给华安郡主请安。”娟儿连忙起来请安。 卿暖也听说过这个华安郡主，父亲是齐亲王，母亲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meimei。这还不算最厉害的，她出生时天降大雨，缓和了北汉当年的旱情，被称为福星，一出生皇上就亲赐郡主封号。 “给华安郡主请安。”卿暖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之前在看九爷赛马，都不知道你也来了”，说着打量了几眼卿暖“看你已经大好了嘛，借着病还和九哥说了那么久的话。” 卿暖心中此刻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过，jiejie，你哪只眼睛看见九爷和我说话了，别人鸟都没鸟我好伐。 “郡主莫不是看差了，九爷是在和我哥哥还有十一爷说话呢。”活了两世，卿暖也不愿于这些小事上计较。 “那就好，以后少在九爷面前晃悠，还有” 还没等华安“警告”完，绘意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拜见郡主。郡主、小姐，皇上御驾马上到了，预备着接驾。” 卿暖和华安郡主到的时候，七爷、九爷、十一爷还有京城的几个公子小姐们也都到了。十一往卿暖和未陌这边凑，悄声说道：“父皇怎么来了，这下又不可以尽兴的玩了。”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未陌狠狠地意识十一不要再说话了。 此刻的卿暖听不进这些，她有一种预感，这次狩猎不那么简单。可那里不对呢？仿佛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目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感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卿暖太头，正好接到七爷崇耿的目光。卿暖一怔，看见崇耿淡淡一笑收回目光。 有一些事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