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智斗局中局（8）

    于是，柳、贺二人在韩小秋的引领下，来到了验尸房。早期命案时所遗留下来的几具尸体，早已腐烂得不成人形，且臭味难闻，因担心疫毒之气四处蔓延，朱县令便命仵作早早将尸体予以销毁，以免祸患。

    目前所存尸体也是最近一二日内命案中的受害者，仅有两具，一男一女，男的暂时不知身份；女的便是朱小姐的贴身丫鬟梅香。别看柳翠微平日里咋咋呼呼，真到了验尸房中那份好奇心也荡然全无，屋内的气味奇臭无比，熏得她连忙跑到门外，呕吐不止，誓死绝不踏进门内半步，最多只在门外等候。

    除韩小秋强忍撑着外，唯有贺兰慕略显轻松，毕竟身为职业的摸金校尉，早年间在各类墓室中出没，因常期服用赤丹（又称“红奁妙心丸”）的缘故，自身早已对尸毒之类有所免疫。加之验尸房比墓室中空气更为流通，就算和尸体近距离接触，对贺兰慕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且说早在入验尸房前，贺兰慕已向专门负责尸体勘验的仵作仔细询问了详细情况，以便判断需要。进到验尸房中，贺兰慕仔细看过两具尸体后，若有所思了片刻，便示意韩小秋到门外去，再作相告。

    出得验尸房，只见柳翠微蹲在至少十步之遥的墙根下，远远地看着他们，面色略带惨白，大概是吸了难闻的尸气后，胃里翻江倒海一番所致的结果。

    韩小秋忙着先跑过去，或许是示意让她再多休息下，等稍微好点儿再说回家的话。趁柳翠微休息的空当，韩小秋便来向贺兰慕问道：“贺姐，刚才在验尸房中见你表情凝重，难不成是有所发现？”

    贺兰慕点了点头，说道：“有些可疑之处，因迹象有些相近，故说不准。”

    韩小秋听后，有些欣喜，对贺兰慕作了一揖，恭敬地问道：“若真有可疑，或许破案有望。还请贺姐告知。”

    贺兰慕笑道：“小秋，你也太讲礼了。是这样的，先前进门前，为姐特意留心向负责尸体勘验的仵作问了详细情况，进门后又对那两具尸体仔细查验了下，却发现尸体的死状看似相同，却在细微处有所区别。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韩小秋感觉不可思议，便急切地问道：“贺姐，到底两者的差别在哪里？”

    贺兰慕接着说道：“两具尸体虽都形同枯槁，恶臭无比，却略有不同。男尸因原魄尽失，精尽而亡；女尸却是因外力所致，魂飞魄散而亡。”

    韩小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极为茫然地看着贺兰慕问道：“贺姐，你能否说简单些？听得小秋着实有些糊涂！”

    贺兰慕笑着解释道：“这样吧，为姐今日把来龙去脉对你一一说明，你便一清二楚了。之所以我能看出此中缘故，须得益于早年间曾拜一个摸金校尉前辈为师。在摸金一门中，虽无需师父亲传身授，但只有拥有摸金符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摸金校尉。为姐颈上所带的摸金符项链便是师父所赐，他老人家应算摸金门中一高人，平生阅历无数，且识透阴阳、通晓八卦。因机缘所至，常与精怪、鬼邪类接触的缘故，仅凭rou眼观察尸体状态，便能知晓死因为何。为姐虽尽得真传，却一直无缘得见，故只能辨其形，不能辨其质。先前仵作的勘验没有错，两具尸体皆是被精怪类的妖孽所害。手法虽然相近，却差别很大，若所料不差，应出自两者之手，也就是说这两起命案是两个不同的妖孽所为。因先前命案尸体早已无迹可寻，虽无法一概而论，单以最近这两起而言，究竟是被哪类妖孽所害，尚不能枉然定论。”

    韩小秋顿时恍然大悟，摸着头傻笑道：“原来如此，总算弄明白了。”转念一想，略显怅然之色，问贺兰慕道：“若真如贺姐所言，两起命案并非出自同一个妖孽之手，若要破案，难度可想而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兰慕听到此言，心内一动，思索片刻，方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