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艾露恩的诅咒
尽管有惊无险的消灭了艾露恩犹如附骨之疽的一缕月光，但林涛与程心都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喜悦，因为来自艾露恩的诅咒又附着在他们身上。 这是很难让人高兴起来的。 艾露恩不愧是魔兽宇宙中强大的不朽者，高阶真神，虽然只投递出一缕月光抵达三体宇宙，没有带来真正的力量，但消散之前的诅咒，也让林涛感到不安。 诅咒无形无质，但林涛和程心的灵魂强度远超常人，自然能够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诅咒和艾露恩的怨恨。 诅咒无法直接攻击敌人，却必然会发作，这种未知往往是最令人难受的。 “一切都结束了，它彻底消散了，其神性也被多维之剑吸收，压抑在你心头百年的阴霾也不再持续，未来会是一片光明的。”林涛握着程心的手，与之漫步在四维小宇宙中。 “谢谢你，我的爱人，如果不是你传授我的萨满之道与灵魂知识，纵然我能在灵魂中创造奇点，模拟出宇宙大爆炸的场面，也难以挣脱那个魔鬼的束缚。”程心用力的呼吸着小宇宙含氧量极高的空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既狭小又广阔的神奇空间，嘴角露出了由衷的自得笑容，“自由的感觉真好。” “自由的感觉是很好。”林涛回应着，却不禁想起主神。程心挣脱了艾露恩的枷锁，得到了真正的自由，而自己何时才能挣脱主神的枷锁，得到真正的自由呢？ 虽然主神从未为难过林涛，甚至可以称得上十分友好，但主神是未知的存在，有着艾露恩都没有的特殊能力，一旦发生鸟尽弓藏之事，那就太可怕了。 像是看出了林涛的忧虑，程心停下脚步，用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着林涛，说道:“只要永远不放弃希望，希望就永远不会放弃你，你看我在阴影中压抑了一百年，却也能雨过天晴，你比我优秀的多，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们都会平安无事。”林涛不再考虑那些烦人的纠结，转而对程心道，“你在思维中构建了奇点，完成了一次对宇宙大爆炸的模拟，可能模拟的不是百分之百正确，但想来对你演算高维空间的进度有着不小的帮助吧？” “由点成线，由线成面，由面成空间，一直到时间、命运……整个宇宙的轮廓都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有点可惜，这轮廓比较模糊，不过总算我对于五维空间的模型有了一定的把握，相信很快就能做好这个模型。”说到工作，程心变的兴致勃勃。 两人开始聊起宇宙以及物理，这一百年间，林涛主要是铸剑，但也没有放弃知识积累与对真理的追求。林涛一直在学习最新的科学知识，加上他灵魂强大，学习能力惊人，如今的知识储备，已经堪称百科全书，与程心的畅聊却是游刃有余。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成为林涛的信条之一，林涛要用知识的宝石，铸成永恒的王座，所以他才大力推动人类科学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就等于是林涛的进步。 程心的智慧也深不可测起来，她与一百年前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在一百年前，程心只是一个无助的柔弱女子，身上有些人性的闪光点，也有着人性的自私虚荣，但无疑是单薄的———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单薄。在初次面见罗辑的时候，程心甚至能感到罗辑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因为同为执剑人，罗辑厚重如山，那时的她却轻薄如纸。 如今不同了。 她本就有着一丝疯狂的韧性，这也是当年维德对她高看一眼的原因之一，而在获得萨满的力量之后，元素改变了她，在接触更高的维度以及推算更高维度的过程中，她逐渐剔除了过去的诸多弱点。如果罗辑当面，会惊讶的发现，小女孩长成大人了。 尤其是艾露恩对于程心的影响更是无比巨大，那种被别人掌控的情况下，程心察觉到了自己的可悲，并为此隐忍百年，直到怀孕后才通过血脉的力量悄然通知林涛，方才瞒天过海。这百年的忍辱负重，已经令程心脱胎换骨，重新被塑造了一遍。 “宇宙升维计划是以亿万年为期限的大工程，你不必过于心急，也许在我们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十维的宇宙田园时代了。”林涛开导着程心，“切勿急躁，其实我们拥有的时间已经很充裕了，只是要做的事情太大，是有涯求无涯啊！” “你比宇宙的十维田园时代更加可贵，与你在一起，我怎么会心急呢？”程心依偎在林涛的肩膀，“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安享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不对，是三个人。”林涛指着程心的小腹，挠挠头，“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都要做爸爸了……” 程心笑道:“一百年时间我才怀孕，要换别的男人，还不痛不欲生啊？你却像一个青涩的大男孩一般，都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 林涛略觉尴尬的说道:“毕竟第一次当父亲，没经验嘛。” 两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的日子，程心不再去演算五维空间，林涛也不再关注多维之剑，两人仿佛当年度蜜月一样，在小宇宙中营造着幸福的二人小天地。 艾露恩的诅咒也逐渐被两人遗忘，程心的脸上笑容不绝，林涛也时常开怀大笑，快乐的空气在这片四维小宇宙弥漫着，经久不散。 然而这种平静的生活很快被一个人的到访打破了。 知道这个四维小宇宙是林涛与程心的爱巢的地球人寥寥无几，有权限进入的更是不到一掌之数，就连当今地球的总理也没有进入这片小宇宙的权限。 能进入此地的，都是些老朋友。 来访者共二人，正是关一帆和艾aa。 “程心，我收到了你的邮件，你可算要当母亲了，哈哈，我都已经当奶奶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艾aa的样貌一点未变，只是略显成熟了一些，但一开口，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关一帆则站立一旁。他已经有几根白发，不过看上去依旧是四十出头，比当年更加深邃，也更富有魅力。男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你孙子的照片我看了，长的真可爱，好嫉妒你啊！”程心拥抱着艾aa. 艾aa打量着程心，忽然坏笑道:“你比前段时间面色红润多了，看来林涛好好滋润了你一番……” 程心面色愈红，与艾aa扭打在一起，“你这死丫头，都一百多岁了还这么不正经……” “嘻嘻，这就叫童心未泯啊……” 一番打打闹闹之后，关一帆向林涛说明了他们此行当然来意。 “就在昨天下午，我们位于冥王星的岗哨上收到了罗辑于二十五年前发来的坐标，他的虫洞飞船找到了多个星系的坐标，都是非常隐蔽的坐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也就有了退路。”关一帆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派遣人手在那些星系做一些前置工作？” “既然有了坐标，就留存起来，以备后用，派遣人手倒是不必了。”林涛拍板决定后，又问道，“罗辑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很老了。他坚持不改造基因，能活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也许有着探索宇宙的目标，他会坚持更久。”关一帆用崇敬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方，但全人类都会默默祝福他。” “战士都是这个样子的。”林涛道。 关一帆继续道:“还有，我们已经掌握了银河系内83种清理者的信息，不过你标注的那个歌者文明的清理者，我们并没有找到。” 林涛道:“整个银河系不可能就83个清理者，只是清理的规矩就是‘隐藏自己，做好清理’，能发现83个清理者，恐怕已经是我们的虫洞飞船太玄乎的原因。” 关一帆赞同道:“是啊，目前看来，整个宇宙中的星际文明完全都是以光速飞行，虫洞飞船这样的东西，也许真的就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唯一可惜的是，虫洞飞船制造起来太不容易，产量远不及光速飞船。” “为宇宙除害的工作做的如何了？”林涛又问道。 “为宇宙除害”是人类探测队的顺带工作，就是发现清理者文明的坐标，就直接公布出去，令其被清理，自食恶果。 这算不得什么正义之举，不过也是替天行道———清理者也要做好被人清理费准备啊！ “已经诅咒死两个文明了，有一个文明全部是星舰，直接逃逸了。这种文明十分光棍，连星球都放弃了，反而安全。”关一帆汇报道。 “光锥之内就是命运啊！”林涛感慨道。 正在此时，四维小宇宙核心地带的高塔上，突然亮起了红灯，红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小宇宙。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这怎么可能……黑暗森林打击警报？该不会是恶作剧吧？我们可连基因都隐藏了，除了不清理的神级文明，谁能发现我们？”关一帆惊讶万分，一脸难以置信。 “原来这就是艾露恩的诅咒。”林涛能够感觉到，缠绕着自己与程心的诅咒消失了，而地球此时迎来黑暗森林打击，若说两者没有联系，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