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骸的窥伺者们
…… “塞维利亚（注：Seville，西班牙西南方城市）的‘碎片’击毁确认，御坂10854号报告。” “什勒斯威格（注：Schleswig，德国北方省份）基地的武装警备员已被排除，御坂18770号开始执行摧毁‘碎片’作业。” “新西伯利亚（注：Novosibirsk，俄罗斯的城市）研究所的正面大门爆破完成，御坂19999号开始攻击。” “同样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情报，根据调查报告指出，进行修复所不可或缺的‘核心’，也就是演算中枢，如今位于学园都市内。如果没有‘核心’，就算搜集再多碎片也没办法修复‘树状图设计者’，御坂20000号补充说明。” ...... 在御坂10030的第二次身体调整结束后，就从御坂网络里收到了一个消息：世界上有许多国家在近期频频发射了火箭。 随后，所有情报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有许多人正在试图修复“树状图设计者”。 修复“树状图设计者”所不可或缺的“残骸”，已经引发了一场争夺战。 一旦世界最强的超高度并列演算机器被修复，“实验”很可能重新展开。 当初某个少女赌上性命才阻止的那场“实验”。 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少女却完全没有任何担忧或者焦虑的样子，她迅速制定了作战方案：同一时间内，摧毁所有被回收“碎片”。 这么做可以切实使碎片的持有者们完全没有机会提前得到“有人在摧毁碎片”这种示警，而且这项作战也只有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meimei们”才有可能完成，毕竟“御坂网络”里信息交换的即时性比其他任何通讯手段都要强。 现在只剩下了最关键的部分——学院都市所持有的“残骸”。 “学院都市持有‘残骸’的消息御坂已经知道了，而且似乎美琴也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了这个消息，昨天在追击一个目标的时候，御坂还差点和美琴闹翻了……御坂10030无力的叹了口气。” “嗌？难道jiejie大人在阻止御坂摧毁‘残骸’吗？御坂对jiejie大人的做法无法认同！御坂御坂不可置信的咬着手帕。” “呃，当然不是啦，美琴当然也是想快点摧毁‘残骸’啦……只不过美琴对御坂的作战方案不太认同而已……御坂10030想澄清误会。” “御坂不能理解，御坂认为如果目标相同的话，应该不会彼此妨碍才对。御坂御坂努力的想要明白御坂10030话里的意思。” “啊，总之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是了，今天一定会切实摧毁‘残骸’的。御坂10030信心十足的确认道。” “御坂御坂向你致谢。不过御坂也想做点什么事，御坂御坂受不了乖乖待在这里，何况‘那个人’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御坂御坂一边甩动手脚一边抱怨。” “御坂20001号，你在二二八号计划里的职责，是留在原地待命并进行情报汇整与联系作业，御坂10030号在此提出告诫。还有，你指的‘那个人’最好不要让他出现在御坂面前，否则御坂并不介意把那个萝莉控的脑袋揪下来。御坂10030活动着手腕报告。” “御坂御坂对御岅10030的反应不能理解，御坂御坂认为御坂10030和‘那个人’的关系应该……御坂10030？为什么突然擅自断开网络？御坂10030号？御坂御坂不断发言却已经沮丧地不期待能得到任何回应。” …… 位于某座高楼顶部的结标淡希低头看着楼下正在寻找自己的白袍少女。 此时她的额头上有一块乌黑的痕迹，披在肩头的冬季制服上有几块烧焦的痕迹，右手虽然紧紧攥着原本应该插在腰间扣环里的军用手电筒，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却可以发现那只手在微微的抖动着。 她继续俯视着楼下，看见白袍的少女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之后，奔进一条小巷内。 “呼……” 到这时候，结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那个白袍少女对峙的时候，不管拉开多少直线距离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只要在她的视线之内，她都会以一种悬浮的方式无视一切地形高速接近自己，而且光速的雷击也可以在一瞬间抵达任何遥远的角落。 ——距离多近都没关系，重点在于进入白袍少女看不见的死角。 ——而这个死角，必须能安全确认少女已经跟丢了自己。 基于这最重要的两点原则，结标选择了“上方”的地点。只要躲在这里等少女离开，就可以慢慢寻路逃走。 “呜……!” 内心一松懈，原本遭到遗忘的强烈呕吐感突然涌了上来。 大量的胃酸让结标的喉咙好像有把火在烧。她勉强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推回喉咙下面，维持住表面上的若无其事。握着军用手电筒的手掌，流满了恶心的汗水。 结标淡希过去曾因“座标移动”能力控制失误而发生意外。自此之后，每当她以能力移动自己的身体，就会感受到强大的紧张感与恐惧感，让身体承受非常大的负担。 所以，结标尽可能不想移动自己的身体。 “可恶，为什么我得遇到这种事，真是太倒霉了。” 事实上，遵照“那个人”的命令将VIP送进没有门窗的大楼中，也是一件很讨人厌的工作。为了避免失败，所以她不能只传送客人，而是必须让自己与客人一同进行座标移动。这是这件工作最麻烦的地方。不但如此，而且VIP之中还包含染金发、戴墨镜的高中生及满头红发的神父之类看起来相当低俗的家伙。结标宁愿忍受身体不适持续做这件工作，全是为了这件工作所带来的附加价值。 追踪自己的这个白袍少女，似乎是“那个人”很在意的一个角色。虽然其本身只是某个实验中突变的克隆体，但在一系列事件之后，“那个人”对其的兴趣大大增加。 结标淡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且她也切身体会到了白袍少女的与众不同。 控制的炉火纯青的电磁能力，诡异的生物电“暗雷”，还有各种临战时的乱七八糟的发挥…… 结标淡希甚至觉得那个白袍少女简直是身处在另一个次元的怪物，她完全无法理解那个白袍少女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最起码结标淡希不会做出“掀起街边女生的长裙来找人”这种极其令人费解的举动。 她到底是以什么来判定我会躲到那里去的？…… 想到自己竟然被白袍少女当成是会“瞬移到别人裙子下面躲藏”的那种角色，结标淡希就觉得额头的血管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而且，从自己秘密加入的学院外组织刚刚传达了让自己夺取“残骸”的命令后，这个白袍少女似乎就得到了消息并且开始追踪自己，最危险的一次，自己差点被冷不丁从天而降的白袍少女直接踩到头上！ 一想起当时的场景，结标淡希就觉得冷汗直流，要不是那个天真的LV5超电磁炮横插了一脚，自己的脑袋恐怕就会和那个天井亚雄一样——直接被当场踩爆，变成马路上的放射状混合物…… 但是不要紧，即使自己无法亲自执行任务，但最起码拖住了这个麻烦的克隆人，组织在学院都市里还有其他能力者可以去协助执行任务…… ...... 某幢建设中的大楼旁。这幢大楼在八月三十一日，曾发生钢骨崩塌的意外。如今毁坏的钢骨部已移除，剩下的部分也经过强度检测，正要开始重建工程。 大楼的入口前，倾倒着一辆小型巴士。 玻璃碎裂，车内物品散了一地，但是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原本乘坐在车内的人，如今都逃进了建设中的大楼内，似乎是希望能在东一根西一根的钢骨柱子之间多少寻求一些掩护。 大楼内共躲着将近三十名男女。有些人手持枪械，有些则是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 相较之下，一个白袍的少女却只是双手插兜，大大咧咧地站在翻倒的小型巴士旁边。 根据局势来研判，那些人应该就是试图将“残骸”交到外界组织手上的集团。至于其中的超能力者为何要背叛学园都市，则不得而知。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取得了装有“残骸”的白色旅行箱。 白袍少女的前方没有任何遮挡，明明旁边就有一辆翻倒的小型巴士，少女却不打算藏身其后。按照常理来想，以这样的态度面对几十名手持远距离攻击武器的敌人，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 因为白袍少女不需要防守。 环绕着少女的，是看不见的磁力曲线。在这个范围内，任何子弹从刚出枪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偏离的原本的轨道，而且随着飞行距离的增加，这个偏离会变成巨大的误差，即使少女被数十人一起攒射，也不可能有一颗子弹打到少女的身上。 况且，少女向来是秉承进攻至上的原则的。 少女从口袋里伸出右手，一点蓝白色的电光开始从少女的指尖闪耀，然后瞬间布满了少女的整个右臂，而旁边工地上的钢骨却开始一根一根悬浮起来，“咔嚓——咔嚓——”的一阵对接声响起，零散的钢骨借由少女的磁力组成了一根巨大的钢柱。 少女把右手朝前摆动，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钢柱随着少女的右手指向大楼。随后，少女朝着大楼内面色发白的人们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呐，你们是投降呢？还是，不，用，投，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