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情告白

    第二天一清早，张悠苠就被屋外的舞剑声给吵醒，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张乐天正在练剑。

    “爹，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张乐天收起了宝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人老了，睡眠不太好，这些年养成了闻鸡起舞的习惯。”

    “爹，我来陪您练剑吧，让您见识一下孩儿在神农剑派学到的神农剑法！”

    张乐天哈哈大笑：“好！爹还真想见识见识！”

    父子俩在院子里挥剑切磋，练剑可以活动筋骨，修身养气，成了古人晨练最基本的方式。院子里的柳树枝叶婆娑，海棠花盛情绽放，微微的香气隐隐约约，让人神清气爽。一老一少，两把长剑，在微风中起舞，剑势如虹似游龙穿梭，你追我赶犹龙虎相斗。张乐天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依然精神奕奕，身手矫捷。

    突然张乐天咳嗽了一下，张悠苠赶紧扶住：“爹，这里风凉，咱们回屋吧！”

    张乐天摆了摆手：“没事，我们去看霖儿起来没。”

    张悠苠知道父亲急着去找欧阳霖商量昨晚求亲之事，父亲对这件事实在是执着，若拂逆父亲的心意，怕是太过不孝，只好硬着头皮随张乐天一起去找欧阳霖。

    俩人到了欧阳霖房间门口，恰巧欧阳霖正打开房门。休息一晚后，欧阳霖的精神格外饱满，肤色水润无比，犹胜出水芙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给娇艳的脸庞增添不少生机，骨碌碌转动时又显得极为可爱。“早啊，张伯伯，快请屋里坐！”欧阳霖把张乐天父子迎进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张伯伯不知当讲不当讲。”张乐天仔细打量着欧阳霖，好像见到陌生人一样，又看了看张悠苠。

    “张伯伯有话尽管说。”欧阳霖见张乐天把张悠苠也带过来了，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你父母离开得早，张伯伯虽照顾不周，但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张乐天眼神中充满慈爱，“张伯伯常想，要是有个女儿该多好啊！只可惜苠儿他娘去世的早，只留下了苠儿一个孩子。”

    “张伯伯的收养恩情，霖儿此生难报！”欧阳霖对张乐天的感激之情时刻铭记在心，当年若不是张乐天好心收留，自己和弟弟怕是早已流落街头。

    “傻孩子，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不奢望你报答什么，看到你过得好张伯伯才会安心。”张乐天声音缓和，就像一条潺潺流水，“如今你已不小了，不知有没有意中人？”

    被张乐天这么一问，欧阳霖有些措手不及：“我……还没有。”腼腆的脸庞略微低下，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张乐天微微点头：“你与苠儿相处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苠儿对你一往情深，张伯伯希望你俩成双成对，你意下如何？”

    欧阳霖瞪大了眼睛，颇感意外。张悠苠固然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但自己对他多是姐弟之情，也曾想过与他相知相守，以报答张伯伯收养之恩，但他呆板的性格实在是难以让自己动情。而赵江皓翩翩公子，对自己也是情意切切，但似乎缺少英雄豪杰气概，也许他们都不是自己中意的人吧！古有孟姜女哭长城、孔雀东南飞，这样可歌可泣的爱情轶闻，爱一个人当真可以奋不顾身、一往直前，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无怨无悔么？

    张乐天见欧阳霖有迟疑之色，扼腕叹息：“苠儿固然是配不上你，但我相信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欧阳jiejie，其实我……”张悠苠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你不要感到为难，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张伯伯，我现在心好乱，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好吧，事关你终身大事，是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苠儿，我们出去吧。”

    欧阳霖坐在桌子旁，用拳头托着下巴，眉毛紧缩，心烦意乱。突然一阵清脆的琴声从外边缓缓传来，琴声轻快优雅，欧阳霖的心如久遇干旱后的经历一场甘霖，不禁为之一震，弟弟这些天实在太过繁忙，很少有这般闲情逸致，看来他心情颇好。

    欧阳霖朝琴声的方向走去，只见欧阳萧坐在亭子中央，双手灵巧的在古琴上游动，白色宽松的衣袖将古琴遮挡了一大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副高情逸态、儒雅风流的模样。

    犹如画中的美男子，惟妙惟肖，而且颇有情调，欧阳霖痴痴地看着，竟不忍去打扰。

    伴随着铿锵一声，琴音缓缓停住，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荡漾过后水面上又恢复平静。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欧阳霖如梦惊醒，半天才缓过神来，“怎么停下来了？弟弟，再为jiejie弹奏一曲吧！”

    欧阳萧看着jiejie愁眉苦脸的神态，起身走了过去，“jiejie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霖莞尔一笑：“如果jiejie嫁人了，你会怎么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当然为jiejie感到高兴啦！”

    “可是你都没问过jiejie幸不幸福。”

    “难道jiejie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欧阳萧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如果不爱，又何苦勉强自己呢？”

    “若情非得已，又岂能自寻苦恼！”欧阳霖苦笑了一下。

    欧阳萧仔细揣摩这句话，突然失色道：“莫非是张伯伯欲将你许配给张大哥，而你对张大哥心无爱意？”

    欧阳霖微微的点头。

    此刻欧阳萧的心情比欧阳霖还要纠结复杂，自己曾劝张大哥去追求jiejie，一意孤行的认为jiejie跟着张大哥肯定会幸福，没想到jiejie对张大哥没有男女之情。

    “莫非jiejie喜欢的人是赵公子？”欧阳萧对感情的事本就知之甚少，对jiejie的心思更是捉摸不透。

    欧阳霖摇摇头：“也许jiejie真正喜欢的人还没出现，或者说世上根本不存在吧！”

    欧阳萧脸上几乎冒出冷汗，“jiejie是否要求过高？不知jiejie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是像潘安、宋玉那样胜过女子容貌的美男子，还是韩信、霍去病之类功成名就的英雄豪杰？”

    欧阳霖浅浅一笑，用手拨了拨头发，“感情的事，也许只有月老才清楚吧！”又用手拍了拍欧阳萧的脸蛋，眉语目笑，“如果世上有像弟弟这样的男儿，jiejie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欧阳萧汗颜道：“就算你不是我亲姐，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欧阳霖瞪大了双眼，揪起了欧阳萧的耳朵往上拉，嗔怒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姐哪里不好了，遭你这般嫌弃？”欧阳萧直喊疼，欧阳霖却不肯松手。

    “哟，欧阳姑娘好大的脾气啊，在这教训你弟弟呢！”赵江皓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就像看热闹一样站在一旁，也不过去制止。

    “赵公子，快叫我姐停手啊，我耳朵都快被揪断了。”

    “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欧阳姑娘，才有如此下场。”赵江皓落井下石。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姐怎么会这样虐待我呢？”

    “因为我？”赵江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虽然不知事情始末，但还是过去劝道：“欧阳姑娘，你消消气，如果有什么怨愤，尽管对本公子发泄。”

    欧阳霖瞪了赵江皓一眼，由于脸上怒气未消，红彤彤的如抹过胭脂一般，说了声“哼”，松开了揪住欧阳萧耳朵的手。

    欧阳萧‘得救’，跑到赵江皓身后躲了起来，好像遇到了财狼虎豹一样。

    赵江皓哈哈大笑：“欧阳公子素来机智多谋，武功非凡，怎么这么怕你jiejie呢？”

    欧阳萧露出尴尬的神情，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谁怕她了？要不是她乘人不备，我岂能被她逮住？”其实方才欧阳萧见jiejie郁闷，一是想用言语逗她开心，二是故意让她抓住，让她发泄怒气，否则凭自己的身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范？

    “你刚才说是因为我才被你jiejie惩罚？我什么时候得罪你姐了？”

    “这个嘛，”欧阳萧清了清嗓子，“我姐在府里闷得慌，想找你外出散心，寻你不着，只好找我解闷了，你说这怪不怪你？”

    虽然理由很牵强，赵江皓也感到很无辜，但听到是欧阳霖找自己，就兴奋的几乎跳了起来：“怪我，这都怪我，我不该睡懒觉，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保证以后随时都出现在欧阳姑娘的视线之内，随叫随到！”

    欧阳萧感到很惊讶，不是因为赵江皓略带浮夸的动作和言语，而是虽知他对jiejie有意思，也常无故献殷勤，但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呀，死性难改，净知道说些好听的。”欧阳霖露出不屑的眼神，“若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与君相知。”

    “山有棱，我可磨去；江里有水，我可抽干；可是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你这不是有意为难我吗？”赵江皓‘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本公子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可是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这么难呢？”

    欧阳霖做出呕吐样：“别说了，幸好我没吃早饭！”

    “赵公子，你是名门世家的大公子，找一个大家闺秀应该不难吧？怎么就偏偏看上我姐了呢？”欧阳萧一直对此存有疑问，到现在才说出来。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赵江皓反问道，“爱情的事谁也说不准，感觉对上就行了。”赵江皓跟张悠苠正好相反，从不羞于讨论这方面的话题。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再婆婆mama的了，快陪我出去逛街！”欧阳霖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我们还没吃早餐呢！”赵江皓摸了摸肚子。

    “出去再说吧，看街上有什么好吃的没。”

    “我去把张大哥叫上，大家一起出去。”欧阳萧提议。

    欧阳霖没说什么，直接往大门口走去，赵江皓直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