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析

    卫生间里，孙纹纹随便进了一个单间，反身将门锁上，就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短信确实是李青发的，就是不是她以为的快到了之类，而是说了他车子没油被扔在大马路上，正等着保险公司的人送油的情况孙纹纹也是哭笑不得。

    好在这会儿她心情不错，并且自信还可以再拖住杜泽新一会儿，至于那个杀人巫师……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的话，她不走自然还会继续跟着，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杜泽新的话，那她拖住了杜泽新也等于拖住了他。

    所以孙纹纹并不着急，她给李青回了一个：“可以，换地方再联系。”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掏出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吸点油光，再补点粉，口红也需要再涂一下，这样磨磨蹭蹭过了十几分钟，她才起身往位子上走回去。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并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凹陷的椅子变成了杜泽新左边的那个，而杜泽新正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一部老电影，看见孙纹纹回来，就问了一句：“纹纹姐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休息？”

    孙纹纹扭了几下脖子，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说：“不行，我还想再打一会儿，已经五六年没有玩游戏了，今天要不是为了陪你这个小鬼头，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玩游戏了呢。”

    “你才是小鬼头。”杜泽新顿时涨红了脸，但是他眼神隐秘地往左飘了一下，仿佛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他又故作正经道：“行吧，你想打那我就继续陪你打吧。”

    说来就来，他们又开了一场游戏，孙纹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始专心致志地玩起游戏来。

    凌晨五点五十一分。

    李青将孙纹纹发给他的短信又看了一遍，闭上眼睛将孙纹纹的性格代入之后将整个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次，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副冷漠样子的人的心思其实是最难猜的，尽管李青跟着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仅仅是短信交流，失去了更多表情以及小动作等细节的观察对方的情绪将更难捕捉。

    “可以，换地方再联系。”简单的一句话，八个字，加上两个标点，那两个标点符号能说明的是发信者的时间并不紧迫，才有时间来关注这些细枝末节。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为他犯的错误买单，情况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心情很好，并不介意他犯的错，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已经成了她的拖累，无论他到不到场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打算硬抗。

    其实想这么多并没有什么意义，距离保险公司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油送到的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然后还要去孙纹纹的家里，拿到那些东西，接着再赶到孙纹纹那个时候在的地方。

    “换地方再联系。”事实上传递了两个信息点，一个是他们还会换地方，另一个是还需要再联系。第一个信息表明了孙纹纹能掌握主动权，至少是一部分主动权。但是从上一条信息来看，她面对的是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心理极度变态的可怕巫师，仅仅已知能隐身这一项能力就已经非常棘手。

    李青真的没办法想象面对这样的对手孙纹纹还能掌握主动权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然而这条短信透露出来的信息，却确实是这个样子，还有第二点，“再联系”，说明孙纹纹那边的还是需要他，具体来说是需要他送过去的东西，想出这么几点，李青很自然地就接着想到，孙纹纹和那个恐怖的杀人巫师之间可能正存在某种奇异的和平相处状态中，并且可以将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但是杀人巫师毕竟是最近几起大案子的凶手，所以孙纹纹还是想找机会将他杀死，又担心普通的武器伤害不了可能会有什么特殊手段的巫师，才需要他跑着一趟。

    将这一切想通之后，李青又耐心地将事情重新分析了一遍，依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于是他就理由相信自己的推论在大方向上应该没错，按照他的推论，现在的孙纹纹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他这边的速度也不能太慢，任何事情拖久都会出意外，这是李青信奉的真理之一。

    车子里相当暖和，在等待的时间总是会显得特别漫长，李青几乎是隔几分钟就去看一下时间，只是从目前来看，他除了耐心等待之外并没有其他选择。幸运的是没过多久，他接到了保险公司的电话，说是他们有一个员工上班的途中会经过这附近，如果他同意多出一点钱的话那位员工愿意多绕一点路为他送一些他私人储存备用的油，听到这样的好事，李青当然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这次李青只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一个长相猥琐的秃头男开着一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的小车靠近了他，李青二话不说就给了他市场油价三倍的钱，他马上就眉开眼笑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说要是下一次也遇到类似麻烦的时候他还愿意帮忙。

    “帮忙你妹，要不是老子从不开车，会犯这样的错误？下一次？想都别想。”李青把新得到的油倒进油箱，先看了看地图上最近的加油站，打算绕一下先去加满油，然后就去孙纹纹家里，事情很快就能走上正轨了。

    只是现在天已经开始亮了，时针距离七点已经非常近了，就在李青不经意间，路上的车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每一次红灯要等的间隔也越来越长，早高峰，已经来了。

    原本不过就二三十分钟的路程李青生yingying地开了一个多小时，将他的脾气磨得都快没有了，不过最终他还是比最开始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很多到达孙纹纹的楼下，事情紧急，他将车随便停了一个位置，就匆匆上了楼，拿出了孙纹纹家里的备用钥匙，利落地开了门，进去，从卫生间的角落翻出徐宋房间门，再打开徐宋的门，徐宋果然就像他们之前在讨论的那样在九点之前都在熟睡中，他喊了徐宋几声，又推了他几下，徐宋都没有反应，李青就拿起徐宋放在椅子的裤子在口袋里翻了翻，就找了他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之前孙纹纹让他看好的那枚很普通的钥匙。

    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十七分，正常来说，一切能在徐宋醒来之前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