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 弄鬼
那两个嬷嬷很快出去了,工夫不大又回,不过却真的带来了大夫,还有慧娘一直想见的人华又廷 慧娘看着他。 “我上午刚从秦北回来,请回来解毒的大夫正帮殿下诊治,所以没过来看你。”华又廷坐在她床前,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慧娘的目光掠过他身上染了风尘的衣襟,然后点头。 “你怎么样?让大夫帮你看看吧?”华又廷问她。 “你相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吗?”慧娘不答,反问,一双澄澈的眸子落在华又廷脸上。 “相信”华又廷和她对视一刻,然后满且坚定的点头。 慧娘见了,轻轻舒口气,笑了。 “先让大夫帮你看看吧。”华又廷又道,然后转头就欲让人去叫屋子外面的大夫。 “不用看了,我……我没什么事了。”慧娘却阻止他。 “不用看?你……不是怀孕了吗?”华又廷再次看向她。 “我……那个是……”慧娘听了却是一阵目光闪躲。 “到底如何?”华又廷追问。 “我……我没有……没有怀孕,只是……只是想见你,希望你能和皇后娘娘说一说,放我出去,我……我不愿呆在这里……”慧娘禁不住满是招架。 “这种事你怎么能拿来儿戏,”只是不待她说完,华又廷就“豁”的一下站起来,长眉紧蹙,语调因为失望而带上一抹凌厉,“殿下如今还未醒,在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你这般要求,不觉得过分吗?再说,这里除了不能自由出入之外,也并未委屈你呀。” “这事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任mama死了,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我要回去,不要呆在这里。”慧娘也急了,坐起身,去拉华又廷。 但华又廷却身形一闪,避开了,然后快步出门。 “看好她”走到门口,他向门口的两个嬷嬷命令道,语毕,大步流星向宁和殿的方向去了。 宁和殿的前殿里,华正兴正和云皇后等人一起焦急的等待着那帮薛宁解毒的大夫。 “肖氏怎么样?”但见了那回来的次子,华正兴还是悄悄跺出来问。 不管怎么样,肖氏怀的都是他们华家的孩子,若是能为他们华家开枝散叶,就是再大的罪行,也能姑且保她一保。 “她……根本没有怀孕。”华又廷愣了愣才低声道,脸上一抹惭愧与羞赧。 他应该是有些无法面对父亲,毕竟他曾经在父亲面前那么坚决的承认肖氏是她的妻子。 “什么?”华正兴听了禁不住脸一黑。 华又廷垂下头。 “真是肖家的人,和吴家那帮人一丘之貉,都是满嘴谎言的jian猾之辈。”华正兴恨声道。 华又廷自然无话说。 华正兴还想说什么。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一声内侍的高喊,成功的将华正兴为出口的打断。 华正兴没再说什么,盯了儿子一眼,然后转身去迎圣驾了…… …… “哈哈……你说那贱人这招是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华国公府的正心堂里,洛氏正笑着问张mama。 “呵呵,谁说不是呢,二少奶奶应该是懵了吧,也不想想,这种事哪是随便拿来说道的,别说国公爷,就是二少爷,听了这事也气的不行呀。”张mama也笑着附和道。 “哼她又哪里是懵了,应该是想回来想疯了,那老婆子死了,她失去了重要的臂膀,七皇子那里又总不醒,她也是没辙了。”洛氏又道。 “是夫人计策高明”张mama奉承她道。 洛氏听了则是得意的笑。 这次她没用雪莺,而是让张mama亲自去做,在肖氏制好香窖藏的时候,偷偷潜进地窖里,做了手脚。 肖氏也是防备心很强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选这一环节下手…… “夫人,那任婆子的事情应该……应该没什么吧?”正得意着,不妨张mama又问她。 “能有什么?”洛氏听了瞥她一眼,看她脸色忐忑,有些厌烦的道,“你怕什么?血书伪造好了,尸体也让人埋到乱坟岗了,现在死无对证。” 当然,这棋最妙的还是那任婆子这步,趁肖氏被软禁宫中,一片慌乱的时候,她又指使张mama去做了另一件蓄谋好的事,那就是杀了任婆子,伪造血书嫁祸,将肖氏谋害皇子的罪名坐实。 张mama心这才再次安定下来。 人是她趁人不注意在池塘边捂死,然后又推进河里的,她自然担心。 不过听了夫人的话,想想也是,人都入土了,根本就死无对证了。 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张mama却没发现洛氏看着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要不是担心这会儿风口浪尖上死人惹怀疑,她早就送她去死了。 知道太多了,留不得 忽然张mama看向她。 洛氏掩饰自己的心思,岔开话题,“其实这件事能成,还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七皇子。” “呃?” “这般轻易就被算计到,哎,这位皇子也太差劲了点不是?” “也是”张mama点头,稍后又有些不安的问洛氏,“夫人,七皇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怎么说那毒都是她放的,她禁不住就有些怕。 “当然没事,皇上可是相当疼这个儿子,再说那毒也不至于致命。”洛氏看张mama一眼道,面上安抚着,但心里却暗暗打算,等这事一过…… 张mama点点头,面上显出轻松神色。 “让丹心将我从的那两坛桂花酿拿出来,你去叫几个要好的一起喝了吧,这春寒的天,喝点小酒舒服。”洛氏又道。 既然这会儿除她不得,也只好尽量多给好处了。 “谢夫人”张mama一向馋酒,听了这话,自然很是欣喜。 洛氏笑笑。 张mama告退,然后转身去向丹心讨酒了。 在秦北那名医的医治下,薛宁当日晚上终于醒了。 众人禁不住都松了口气,各自回去好好休息。 这几日,众人既担心又焦虑,自然没休息好。 听说七皇子醒了的事,正在厨房的一边的一间屋里,和几个婆子一起喝酒的张mama禁不住一阵心情舒畅。 哎,虽然这些年她亏心事做了不少,但每次做了亏心事,还总是担心鬼叫门…… “呸呸”一想到“鬼”字,张mama禁不住啐了自己一口,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能想这个,那任婆子死了还大瞪着眼…… “老jiejie,你这是怎么了?”相交多年的大厨房的管事婆子李mama见了,问她。
“没事,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喝的有点多了。”她赶紧道。 “老jiejie,你也应该多喝两杯,夫人那么倚重你,要不是你,我们有哪能喝上这么好的酒。”李mama听了立刻笑道。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然后纷纷向张mama劝酒。 一番下来,张mama自然喝的有点高。 看天色不早,几人也就散了。 张mama由一个叫杏杏的小丫头扶着往回走,途径大厨房时,就听几个守夜的烧火丫头神色异样的在低声说着什么。 “说什么?”张mama眯着醉眼,看向几人。 几人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向她行礼。 “翠翠在……在讲庄子里闹鬼的故事,说……说她们那里有个明明死了的婆子结果晚上又回来了,还口口声声说报仇……”行过礼后,一个丫头老老实实的回话道。 “胡说什么”张mama听了莫名酒意立刻全散了,然后厉声喝住她。 那丫头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 “没事乱叨叨这些,这个月的月钱都别想要了。”说完,看也不看那一帮欲哭无泪的小丫头,张mama立刻又让杏杏扶了她回屋。 张mama的屋子是正心堂倒座那一排最好最向阳的,屋前不远处还对着两颗杉树。 杉树是常绿树,又修剪的很好,倒是一处不错的景致。 杏杏将张mama扶着坐在床上,又去给张mama倒茶。 张mama习惯性的一边倚着床头,一边去捻一边桌上的瓜子磕。 但就在她目光无意落在窗前那两颗杉树上时,忽然就一个激灵,因那树上竟然有白影在跳。 “啪” “怎么了,mama?”看着那将盛瓜子的碟子碰落在地上的张mama,杏杏惊异的问道。 “你看外面”张mama惊恐的指向窗外。 “外面……没什么呀。”杏杏看了一眼外面道。 张mama也跟着看过去,才发现刚才的白影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她眼花了,不可能呀。 她诧异着,杏杏却已经走过去将床子关好了。 “mama,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睡了。”之后杏杏请示她。 “陪我摸会儿牌吧。”张mama自然不敢让杏杏回去。 杏杏困了,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污泥张mama,只好尽力睁着两眼帮她摸牌。 摸到深夜,几乎睁不开眼了,张mama才放杏杏回去。 杏杏一出门,张mama就迅速将门闩好,准备睡了。 “啊”但就在这时,忽然门外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听着应该是刚出门的杏杏的。 张mama顿时睡意全消,贴在门口,不敢出去,却也不敢去睡。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每一时每一刻,张mama都觉得格外漫长。 忽然一阵风起来,栓好的门“嘎吱”被吹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