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叫风六
还没等我想明白，龙叔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在电话里说的很简单，先是问了下我到地方了没有，然后就要我把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记下来，说是什么不久的将来我就会用的到。 满肚子疑问的我正想问个明白呢，他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司机的电话也跟着响了，听他接电话时那语气，估计应该也是龙叔打过去的吧，我心里不由的有些腹诽，这龙叔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司机挂了电话，就询问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同时他还叮嘱我一定要把之前那个文件袋打开来看看。 这会子我才想起，那美女秘书之前还神秘兮兮的交给我一个文件袋。 一边让司机加快速度把我带去跟兄弟们约定的地点，一边就打开了文件袋。 这文件袋看起来很普通，任意一家文具店估计都能买到，里面只放着一个手环，手环上有一排小字和三个数字，估摸着应该是咱东市某个洗浴中心的储物柜钥匙吧。 心里纳闷的回过头，又看了眼龙叔让我记住的那片荒地，可当我透过后车窗看去的时候，怎么就觉得那里好像似曾相识呢？ 这次司机师傅开的很快，没多久就已经到了西区唯一一条商业街旁，下了车，我跟司机道了个谢，就朝约定的地点赶去。 我和兄弟们约的地方，就是这条商业街中间一段的一家烧烤店，倒不是咱小气，几年没见了，这重逢一下就约这么个路边摊，主要是当年哥几个那可是这里的常客，几乎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撸回串，现在把地儿约在这，不就是重温旧情嘛。 除了住院的许强外，就连李勇今天也来了，要是在昨天，我或许还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不过现在嘛，既然是合作关系，只要他没把心眼打到兄弟们的头上，那么有些事情，我也是可以暂时放一放的。 兄弟之间没那么多矫情的话，大家伙见到我也很开心和激动，虽然几年不见了有些生分，但几杯酒一下肚，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之前一直没具体问许强大家的近况，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蛮欣慰的，毕竟大家这些年并没像许强说的那么不如意。 就拿大头（周晨轩）来说吧，这小子以前可是个冤大头，现在倒好，竟然自己做起了生意，而且听他说，好像这生意做的还不错。 还有胖子（孙延鑫）和药丸（欧阳晓伟），这俩货竟然捣鼓二手房去了，这些年，房价那简直是直线攀升啊，这一出一进可就比人那些个白领一年赚的都多。 最出息的还是要数小悦悦（刘悦）了，竟然自己开了一家叫什么邦特还是美特的外企融资模特公司，听他说，他带领的团队，还上过啥比赛得了一个不错的奖，好家伙，这当年的雌雄同体，没几年功夫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名人了。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都出息了，我这心里除了替他们感到开心以外，还隐约的有些失落。 如今的我，和大家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或许许强之前说的，兄弟们都有苦衷，应该指的就是大家不想在大好前途面前，再和我这个劳改释放犯扯上什么联系吧，毕竟在现如今的社会里，人还是活的现实点好。 同时我也打消了摇旗时带上他们的想法，或许我说一句话，他们多少还是会听一些，可同样的，他们心里也会有些为难。 放弃大好前程跟咱继续混社会？ 那不是扯淡嘛。 我这个昔日他们的大哥，没能带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这一出来没多久，就要让大家伙为难，这不是丧良心的事嘛。 强颜欢笑的我举起了酒杯，明着是替大家感到高兴，可实际上，我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苦涩。 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一位，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曾想他还记得我们几个，对我们那叫一个热情啊，递烟倒酒这就都不用说了，时不时的还给我们免费添上那么一两个小菜，只不过曾经的哥长哥短，变成了直呼名字。 物是人非呐，这四个字，倒是让我这一刻体会到了它更深一层的意思。 兄弟们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在我看来，大家都很开心，酒足饭饱了，一个个抢着要买单，但都被我制止了。 虽然我现在混的不如他们，但一顿烤串的钱，咱还是出得起的。 算完账，老板又抬来了一箱酒，说是免费送大家的，看看时间还早，哥几个就又喝开了。 可这第二轮酒刚碰完杯还没下肚呢，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引起了我们几个的注意，紧接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我们跟前。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哐当’一声，车门被拉开后，气势汹汹的从车里跳下来了五六个青年，他们每人手上都握着家伙。 皱了皱眉，我有些诧异，心中暗忖，难道是丧狗的人来找我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能连累了兄弟。 念头刚起，我就要站起身来，可没曾想，这帮子人竟不是冲我来的，而是直接揪着大头的脖领子给拽到了一边，其中一个人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我们别乱动。 听他们吵吵的，好像是什么债务的问题，紧接着，其中一个人就冲着大头那脑袋瓜子上扇了一巴掌。 如果只是骂几句也就算了，毕竟被人骂几句，又不痛不痒的，可这都动上手了，我就不乐意了，借着酒劲，我拎起一个空啤酒瓶就要往上冲。 岂料，我这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呢，就被药丸几个人给拦住了。 当时我就纳了闷了，自己家兄弟都被人扇了嘴巴子，他们几个不上手帮忙，跑来拦我算是几个意思？ 不等我质问，对面一个看上去应该是领头的，见我这架势，一摸他那大光头，就阴笑着走了过来。 胖子见状急忙上前说好话，隐约听见他好像叫这人什么鼠哥。 别说，这人的外号取的还真他妈形象，那五官长的，简直把老鼠的优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鼠哥压根就没给胖子什么面子，一把就把他给推开了，带着俩小弟趾高气扬的就站在了我不远处。 虽然咱出来已经有个把月了，但对于道上的事情，一直都没怎么关注，成天的就忙着自己那馄饨店，所以对于什么鼠哥不鼠哥的，并不清楚，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之前完全是借着酒劲一时冲动，这会子被冷风这么一吹，也算是清醒了许多。 学着胖子，咱也叫了一声鼠哥，不过在气势上，并没像胖子那么低三下四。 鼠哥又摸了摸自己那大光头，冲我一乐，指了指被他几个小弟压着的大头，问我是不是要替他出头。 大头是我兄弟，我能见自己兄弟没人打却视而不见？ 不过听这鼠哥的意思，好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意思，本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我压着心里的火，向鼠哥打听大头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 一问我才知道，原来大头这小子借了高利贷，已经拖着人家老大一笔钱了。 这就让我有些费解了，大头不是说自己生意做的还不错嘛，怎么还能去借高利贷呢？ 就算公司需要流动资金去运作，完全可以去跟银行贷款啊，起码人银行的利息，比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要少上很多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为了让大头少受点皮rou之苦，我一拍胸脯就说，这笔钱，我来还！ 按理说，这些个放高利贷的，求财不求命，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跑来这里，为的不就是钱嘛，我这都站出来了，他们理应放过大头了吧，可谁曾想，这帮孙子，竟然直接不拿我当回事，不仅对我骂骂咧咧的说我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朝我啐了一口吐沫。 这下可点燃了我心中的火头，也顾不得对面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一啤酒瓶子就朝这大光头脑门上怼了过去。 就这么一啤酒瓶子，全场就砸开了锅，鲜红的血水就顺着大光头脑门子流了下来，他手下那帮子小弟，直接就放开了大头，一个个拎着家伙就朝我冲了上来。 “草泥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啊！” 在我一声怒吼下，之前还唯唯诺诺的胖子几人，总算是拾回了当年的血性，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后，拎啤酒瓶的拎啤酒瓶，搬凳子的搬凳子，就连李勇这隐藏着身份的警察都上了手。 不是咱看不起现在那些混社会的，说实话，当年我们混社会的时候，打架那都是一个不要命的，可现在呢，看起来人多势众，手上不是钢管就是刀子，但真敢人身上怼的没几个。 就像现在，在人数明显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咱还是以少胜多了。 擦了下鼻腔冒出来的血，朝地上啐了一口痰，气喘吁吁的看了眼被我踩在脚下的鼠哥，“我是个谁现在老子就告诉你，我叫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