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双胞胎互生杀机
此时，老宅里弥漫着无数粉尘颗粒，如同一场大雾，特别是大厅方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找不到大门口的方向，只好从窗台出去。 跳出窗台，下面便是铁索连环，何祝死死拉住铁索桥不敢移动，张雅那一群人就在我们左后方的远处，看见何祝出来，立马有几个人跑过来接应。 我和苦樱直接走过铁索桥，进入那栋小屋。小屋也光线也很差，手电又损坏了，我打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小屋。 这时我们发现虎灵在前面十米远的地方，在虎灵身前，有两个跪伏的人，一个是圆帽男，另一个一动不动的躯体应该是个死人。 我和苦樱悄悄藏在一张靠在墙壁的行军床后面。虎灵四脚站立，头仰视左前方，那里有一扇小窗，窗外是广阔的天地。圆帽男偶尔抬头看虎灵，像一个臣子般战战兢兢，如果虎灵表现出一丝焦躁，他立刻又低下头。 就这样，过了三分钟，圆帽男第一次尝试站起来，这个动作引起了虎灵的不安，它动了一下前脚掌，就要侧过脸来的时候，圆帽男立刻趴在地上，跟个死尸似的不敢动一下。 五六个回合之后，圆帽男已经近身到虎灵脑袋下面，他单膝跪下，抬头仰视虎灵，我勉强从对面墙上的镜子看见了他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这个人在使用骗术骗一只强大的灵？我哭笑不得。 圆帽男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虎灵居然慢慢看向他的眼睛，似乎是因为那谦卑的跪姿和恭敬的眼神使得虎灵暂时安静了下来。就在我好奇难道骗术真的可以降服一只灵的时候，圆帽男做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动作。 他微启双唇，从口中吐出一滴金色液体在虎灵额头上，随后立即喷出一道火焰，火苗非常小，接触到金色液体的时候并没有反应，一会儿才燃起白焰，这一下小会儿时间虎灵已经察觉的圆帽男的意图。 一小撮白焰在虎灵头顶燃烧，愤怒的虎灵一头撞在圆帽男胸口上，隔这么远我似乎都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圆帽男反应也很快，捂着胸口站起来，右手立刻掏出一块吊坠，居然是狼首吊坠，但这一枚明显比红发女那枚要大一圈。狼首吊坠是斩灵派的信物，具有定灵的效果，根据灵的强弱，定灵时间有长有短。像虎灵这么强大的灵，最多只能定住半分钟，担心我相信这半分钟内圆帽男一定有其他办法收服虎灵。如果给我这半分钟，我也有一半的把握收服虎灵。 每一步似乎都在按照圆帽男的计划发展，就在他以为自己定住了虎灵的时候，白虎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张嘴咬住圆帽男的肩膀，把他吊在空中。我看见血喷出来那一刻差点喊出声，但苦樱非常冷静。接着，我们听见圆帽男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快动手！愣着干什么！” 苦樱立刻抛出手中的玲珑，一张银色大网向虎灵笼罩过去，但虎灵没有躲避，它将圆帽男甩出小屋，不慌不忙一巴掌把玲珑拍到小屋的角落。苦樱被激起好斗的性格，不管不顾冲上去和白虎搏斗，如果不是因为她身手灵敏，白虎随便一巴掌都能把她拍残废。 “你快走，它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居然还能分心劝我离开。 看着她这么拼命，我决定放手一搏！虎灵额头上的白焰还没消失，即使它再强大，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痛苦，这就像蚂蚁在蚕食大象，一只蚂蚁无足轻重，但越来越多的蚂蚁早晚会把大象啃得骨头都不剩。 我必须干扰它，不让它有心思去处理额头上致命的火焰。在我和苦樱前后不断进攻下，白虎变得越来越暴躁。 最后，白焰波及虎灵全身，整个白虎熊熊燃烧起来。 “这还不够，”我对苦樱喊道：“刺它的脖子！”同时我也拔出了黄金匕首，如果两把匕首同时刺中白虎的脖颈，这个载体死掉，虎灵就无法存活。 “不要杀它。”窗口忽然传来圆帽男的声音，原来他没有死，但伤得非常重。 “为什么，我有义务处理任何恶灵！” “它不是恶灵。” “一只养灵人已死、还出来作恶的灵不是恶灵，你告诉我什么是恶灵。” “在某种意义上，它的养灵人还没死。你知道老太爷不是它的养灵人。” “那它的养灵人是谁？” “这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说。” “为什么？” “我说了你肯定会杀它。” “为什么？” “听着，人之初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办事方法。这只虎灵绝对不能杀，我不是为了自己，即使古灵铺也不敢对它下手。我希望你掂量一下轻重。” 我想到了什么，便问他：“真是好笑。你在吓我吗？白虎的养灵人是不是死过？” 圆帽男很艰难爬进来，靠在墙壁上喘粗气，许久，他才点点头：“是。” “你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了解过我和灵铺的规矩。养灵人死了，灵便是无主之物，何况是作恶的灵，依照规矩，应当由灵铺及时回收。我有没有说错？” “没有。” “灵铺收回来的灵有没有再给出去的说法？” 圆帽男没有说话。 “我问你，赎灵可能不可能！” 他的脸色忽然白得如一张纸，许久才重重吐了一口气：“不可能。但是……” “没有但是，我是不会和死人做交易的。” “呵，阳商么。将来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 “至少今天不会。” 我抬高黄金匕首，狠狠刺入白虎的脖颈，苦樱没有动手。黄金匕首刺中了白虎，但却好像刺在一块坚硬的老树皮上。 “让开！”奄奄一息的圆帽男忽然向我发难，从地上跳起来抢夺黄金匕首。我正要避开，不曾想地上的白虎一个打滚翻身，磨灭了身上的白焰，同时将我们两个撞飞。 我落在地上，全身酸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白虎已经一头撞破墙壁，冲出小屋，逃之夭夭。 “你做的好事！” “我说过，你杀不了它。仔细看看地上这个人。”圆帽男一推地上跪着的那具尸体，尸体倒在地上：“这是老太爷。为什么它要让所有人面朝北跪它？即使我对灵铺一知半解，也明白这是谁也不能惹的灵，你在给自己招致祸端知道吗？最好让古灵铺去处理这件事。” 我对苦樱说：“我们走。” “还有，就我所知道的那些消息，灵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灵铺了。你认为赎灵真的不可能吗？” 我不想多听他说一句话，宁愿立刻离开这里。但小屋的门打开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从门外跑进来，他们忽然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先生，救救我吧。” 我不知道圆帽男是从哪里逃跑的，他伤得很重，估计已经死在山里了也说不定。总之他离开之前，拿了一幅画像给何家两兄弟看，我清楚地看见画像是从一个金属盒里拿出来的，金属盒就是列车上他骗走的那个。 这幅画很陈旧，画纸泛黄。何家两兄弟看完后目瞪口呆，但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会去找你的，先生。”圆帽男朝我点点头，然后就走了，他是先从铁索桥回到了老宅子，然后消失掉。 圆帽男一消失，两兄弟又开始苦苦乞求我。我问他们：“你们看到了什么？” 两兄弟相视一眼，说道：“鬼眼。” “什么鬼眼？” “传说中的鬼眼将军。” 我再问谁是鬼眼将军，他们却只是摇头，再不肯多说一句。 “先生救我，我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啊。”左边的何家兄弟说：“我是何俑，我和何祝是双胞胎兄弟，小时候何祝身体很好，个性顽劣，每天都跑到山上玩，直到有一天他在山上见到了一只老虎，被老虎吓得昏迷不醒。自打那时候，爷爷养了一条白老虎，何祝经常看到奇怪的东西，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爷爷不知道哪里求了一个高人来帮忙，高人说我们两个性相异，可以通过什么方法使得个性互补，消除何祝的痛苦……” 一旁的何祝说道：“那个方法是养灵。我知道了，爷爷曾经私底下叫高人鬼眼先生，可能和鬼眼将军有关。” “我知道我知道，让我说完行不行！”何俑喊道：“我变成了何祝的灵，这十几年来，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也变化了很多，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烧掉我身上的灵，烧掉何祝。” 我静静看着说话的这个人，一会儿，平静的另一个人说道：“其实我才是何俑。祝他变得神志不清了，先生只有烧我才能处理掉那个灵，千万不能出错。” “这个人说得没错。”我看着苦樱，说：“你能分辨出哪个是哪个吗？” 苦樱摇摇头，说：“不行。他们长得太像了。如果认错了灵用错金油，难免会伤害到一个健康的人的精神，或者说灵魂。我不知道居然会有人养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为灵。” “这种情况确实极为罕见，以人为灵本身就越过了道德底线，一旦这条底线被践踏，那么双胞胎就是一种很好的选择，这样的灵灵铺是不会同意帮忙的。要处理灵不难，但是我们现在手上没有金油，所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我看向何家兄弟，说：“先让你们的母亲把太叔山庄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还有那张图纸。处理灵的事，我们稍后再谈。” 我说着便要走出去，但是左边的何俑突然站起来拦住我：“不烧死何祝，就不许走出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