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巧遇吴父明义，曾祖父的下落
南口战局，被黎叶搅乱成了一锅粥。 第五师团部被毁，师团长板垣被手榴弹炸伤后，提前被樱花忍者护卫撤离，逃过黎叶的闯入斩首刺杀。 但是，第五师团“智囊”参谋长西村大佐被炸死；步兵混合联队“指挥官”三浦少将和田崎少将，二人重伤，躺进医院濒死；及其联队长粟原大佐、长野大佐，还有野炮兵联队长武田大佐、工兵联队长和田中佐、辎重兵联队长原口大佐等的死亡，导致第五师团指挥瘫痪、军需后勤直接断炊！ 这迫使居庸关一带主攻的铃木旅团、横岭城一带的两个联队鬼子，都惶然停火数日，南口战局进入血战后的难得休整期，国-军卫、傅等部援军也大部赶到南口，但是水头业已被鬼子占领，国-军趁机突围撤到张家口、怀来一线布防…… 日军只能算是阶段性的惨胜，但却妥妥的占据优势！ 黎叶创造出来的翻盘时机，从水头长城防线落入敌手时起，便被主打防守被动反攻策略的13军白白错失，局势上镇边城给鬼子两个联队包夹起来，要不是小鬼子被黎叶打蒙了——前敌指挥系统瘫痪，鬼子也不会干等援兵、战术指导什么的…… 而南口战局不可挽回地落入颓势！ 不是前敌指挥官无能，而是受限因素太多——从蒋某等高层奢求外交调停策略、到战场通讯及时性、各部军参各自算计小心思技战术布局反应速度慢等等。加上在张家口长城外，大量鬼子关东军向神威台狼窝沟等地猛烈进攻，张家口一线告急；南口鬼子板垣一部、铃木旅团趁势重新爆发猛烈攻势，镇边城、怀来也陷入风雨飘摇…… 这不妨碍黎叶在军中引起地震级别的轰动，赫赫威名鹊起！ 尽管黎叶的大名未被国府造势宣传，但他的骇人战绩，早惊动了国府、鬼子双方高层。那段休整期，他不知道南口为了找他，双方特工情报人员，已经发生过多次明争暗斗，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阴差阳错之下，黎叶被藤原美雪带到了淞沪！ 时至黎叶伤愈出院，鬼子增援的牛岛支队等受阻于南口外围后，张家口被东-条-英-机一部突破，鬼子已经再次集结京津兵力，抢修铁路，运送物资和本土新到的兵员，奔赴南口…… …… 不过，黎叶没法知晓这些情况，他此刻有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感觉。 “不知道曾祖父在不在这个时空？爷爷现在哪里也不知道，黎家村要是还在，好像他还是小孩子吧？” 黎叶有种一个人抗战单干的念头，但是放不下“曾祖父”，一日不确认知否同一个时空、这世界上还有无亲人，他心里的悸动便没法停止。还有答应吴鸣山的事情，也要做到！ “小鬼子溃散得还挺快！” 找到、消灭几波三两个躲进废墟的鬼子士兵后，黎叶便不再费力气满世界翻找鬼子。直接朝炮声最猛烈声源处摸去…… “第六副炮，还空着咧！嘿嘿……” 黎叶进化神炮手目力后，气血值是稀缺得狠。故而，他还得跟眼睛争抢气血值储备。 “啊……，军爷饶命！……” 黎叶依稀听见街角废墟中，传来微弱的声响。 等他靠近后，在无数倒塌砖瓦、房梁等杂物间隙中，看见十几个国-军士兵，正端着枪指着一个身穿鬼子军服的小老头。 黎叶见到自己人，瞬时颇感信息，随即反应过来，他一身鬼子少佐军服，一溜水的鬼子机枪、掷弹筒武器装备，相见必定尴尬！ 那边的声音清晰起来：“各位老总，小老儿的衣服是捡来的，晚上天凉啊……” 黎叶赶紧溜回去，找了一个空地，悄悄将战车从第五副炮位放出来，快速将一身鬼子行头塞进战车呃……自走炮内，在一处倒塌民房内，胡乱找了一身土布褂子套上…… 收起第五副炮后，他绕道靠近那波人。 “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不杀中-国-人，我们是98师的，想向你打听这附近的路况，还有一小时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叶听着对方的言语，心里一怔：“来找我的？”但他也不傻，不会就此跳出去承认自己所为，说了对方就会信、就会拿他当英雄崇拜么？他也不需要靠这个…… “等等！” 黎叶仔细一看，那老头好生面熟，急忙从衬衣胸口衣兜内，取出一张照片。 “嘶！吴鸣山的父亲。这也太巧了！” 那边吴老爷子，干巴瘦小的身体只顾着发抖，对98师的士兵盘问做不出正常问答的反应。他老人家牙齿磕碰的声音清脆入耳，裆下羞耻地湿了一大片…… 黎叶怕对方急躁，危及老爷子性命，他赶忙跳出去：“诸位且住！哎呀，吴老爷子，您怎么跑这来啦？快跟我回去，鸣山大哥让我找您来着……” 吴老爷子浑浊的眼睛，听见吴鸣山的名字，顿时发光，惊叫道：“我儿吴鸣山回来啦？！这怎……” 黎叶赶忙上前一把拉住老爷子，直接将他老人家拧了起来。 吴老爷子两股颤颤，扶着黎叶好容易才站稳，剩下半截话也未顺利说完。 “你是谁？” 咵嚓一下，十几条枪对准了黎叶。 黎叶一时间为难起来，介绍自己是从南口战场过来的么？即便是对方相信他的身份，但完全可以当他作为“逃兵”、执行战场纪律…… “排长，我看这小子肯定有问题！”一个剃了青皮光头的中士，苦瓜脸上一对大眼睛露出凶光，仿佛下一秒他手上拧着的钢盔就会砸过来。 有问题你妹啊！刚才老子还杀鬼子来着，不稀罕功劳奖赏什么的，但不能被冤枉不是！可怎么解释呢？ “诸位息怒，我家老爷子，他儿子是89师警卫四连教导员吴鸣山中尉，在南口水头一役牺牲。托人回家送信，哪知老爷子失踪，我也正满世界地找呢！不巧正赶巧在这遇见了……” 黎叶话未说完，老爷子大吼一声“我儿啊”，咯噔一下昏死过去。惊得黎叶赶忙号脉搏、掐人中，好歹才将老爷子救活转来。 老爷子一时间忘了害怕，哭天抢地的，号啕大哭…… “唉哟哟，老爷子，现在可哭不得，会招来小鬼子的。”黎叶赶紧劝慰：“咱们先去找小妹吧。” 老爷子顿时收声，呜咽道：“对对对，阿拉差点误事哩。正要去学校找她，可不正好遇见这几位……” 他眼睛一扫十几个士兵，身体还是不禁抖了抖。悲戚稍歇，惧意又来。 吴老爷子一看就是老实大众百姓，他的真性情流露，是做不得假的！十几个士兵的枪口，也瞬时间放低…… “对不住老爷子，是吾等莽撞了！还有这位兄弟，请问你，你刚从那边过来，有否看见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啊？” 少尉排长说话声音沙哑难听，尽管话语是善意，但他脸上随着讲话、而跳动的那条三寸长的刀疤，看着还挺瘆人的，难怪老爷子吓得够呛。 “好像是鬼子的车队被炮火打散后，不久，鬼子的飞机就来轰炸这里。你们可以过去看，死了好多鬼子……” 黎叶轻描淡写下，十几个士兵一齐动容。 “你们往这个方向，就是咱们的防区。那边千万不要去，鬼子的封锁关卡，你们过不去的。”刀疤排长朝二人歉意一笑，召集人马跑向黎叶来处的战场…… “那怎么办啊？我家三丫头还在学校啊！”吴老爷子有些跳脚。 “您怎会穿着鬼子衣服？”黎叶扶着他走向那处民房倒地的衣柜。 “嗨！阿拉听村长说，他家大儿子，就是穿着鬼子衣服混过鬼子关卡、回家的啦。” 老爷子的官话说得不标准，不时夹着温糯的吴侬软语语气词，跟那刀疤少尉的声音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听觉感受。 “对啦，小伙子，你是哪个？怎会知道我儿……”他提起吴鸣山就想哭。 这时代的观念，是养儿防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人生一大悲凉！ “跟您说，我是受吴鸣山大哥临死之前的托付，特意来找您和吴家小妹的。”黎叶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我叫黎叶，跟吴鸣山是生死兄弟。您就当我是您儿子，我替鸣山大哥给您养老。”他将照片取出来递给老爷子。 吴老爷子将照片看了又看，捂在心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好半晌，才将照片找地方存放，但是他老人家裤子尿湿，鬼子军服脱了后，只剩下一件无衣兜的单褂子。无助地看向黎叶。 黎叶连忙接过照片放进衬衣心口兜里。 吴老爷子两手握着黎叶的手，嘴唇颤抖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伯父，就要下雨了，咱们得赶快回去。”黎叶给老爷子翻出一套土布褂子。等老爷子换好后，他才道：“小妹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这里鬼子死伤惨重，他们肯定会再派来大批鬼子的。咱们先回去再说？” 吴老爷子短短时间内，经历起伏波折太大，此时已经没了主意，闻言赶紧点点头。 好在老爷子认识路，带着黎叶七拐八拐之下，两小时后，穿过一处国-军防线的间隙漏洞，二人来到一条破败的郊区小街道，进了一间“吴记铁匠铺”。 黎叶心头闪过一点信息，但是一转眼便丢失了，疑惑地眨眨眼，跟着老爷子推门而入。随即浑身一震…… “你们？……”老爷子浑身发抖。 “你们是何人？这里已经被我们88师征用……”一个三角眼上尉咧着嘴，露出牙缝中夹杂着菜叶和rou丝的三颗金牙。 “这是阿拉的家，各位老总，你们不能这样！”吴老爷子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天杀的，阿拉儿子也是你们89师的，他才在前线牺牲。你们后脚就要霸占我老吴家的祖宅铺子？！” 朴实的老百姓，几千年的传承理念，就是土地、房子、后继香火，这几条底线一旦被触碰，老农也会拼死抵抗的。 面对老实巴交小顺民的竭斯底里的愤怒，一帮88师士兵颇为尴尬。 “伯父！老爷子啊，息怒息怒，我来说，我来说。” 黎叶对国-军士兵的德性很了解，怕老人家会触怒一帮粗鄙家伙，赶忙上前替换下老爷子。 “小弟黎叶，见过诸位抗日英雄。听说诸位是88师的，不知道可认识88师的黎德海？来自鄂中江汉平原脉旺县的。” 黎叶的态度很和善，看着一众士兵面色放缓，他不禁为自己临时爆发出来的“套近乎”的急智点赞。 那个金牙三角眼上尉冷哼一声：“黎德海？那个匹夫是你什么人？” 黎叶呼吸为之一滞，随便一说，就有消息了？ 接连遇上吴鸣山的父亲、弄到“曾祖父”下落的信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