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无声陪伴
“邓大人,请留步!”忠副将拦下太守邓默道。 邓默原本在北阳村安抚城民,让担心亲人的城民稍安勿躁,却收到守城官兵的禀报,知道城西大将军水寒进入平阳城,便火速召集人马,往这里赶来,希望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却不想,快到城门被此人拦住,便戒备地问道:“你是谁?干什么?” 忠副将拿出刚刚将军丢给他的将军令牌,向邓默出示。 “你是?”太守望着忠副将,有些疑惑地问道。 水寒将军他远远地见过一面,俊逸非凡的模样他记忆犹新。虽然此人也仪表堂堂,但却绝对不可能是水寒将军。此人能够拿着将军令牌,应该与将军有一定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水寒将军的副将,将军命我来告诉邓大人一声,城里的瘟疫已被医术高明的大夫治好了,病源也解除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得这种病,而死去的人,是因为生病产生了幻觉自缢而亡的。” “为何要这样说?” 邓默心里跟明镜似的,城里绝对不是普通的瘟疫,也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大夫,他将症状给其他大夫讲过,其他大夫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都可以确定的是,至今为止,这种瘟疫没有药物可以治疗。 而死去的人,就更不可能是自缢而亡的,因为他亲眼看到,他们被患病之人残忍地杀死。 瘟疫解除,定然是将军所为,也只有将军那般像神一样的人物,才能保全城里的百姓,将军为何要将此功劳白白送人? “将军自有将军的理由,邓大人照说无妨!另外,将军是微服出行,来此是秘密处理公务的,请邓大人不要声张!” “下官听令!”邓默鞠躬行礼应道。将军高瞻远瞩,定然考虑周到,他照做就一定不会错! 抬起身时,已不见将军副将的身影,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水寒将军那样的盖世英雄,手下的人定然也都个个出类拔萃。 邓默想代全城的百姓去感谢将军,但现在连将军人影都没看到。将军来此,是秘密处理公务的,他不能声张,误了将军的大事就不好了!他还是先将城里的百姓安抚好,以后再谢将军不迟。 “大家都听着,现在城里的瘟疫解除,我们立即进城,帮助大家度过难关!” “是!” ...... 趁着太守与忠副将交谈的时候,水寒一行人躲进了城门边的竹林里。 城里的气氛太过悲伤,不利于疗伤。水寒得带月蕾找个安静之所进行治疗。那么深的伤口,小蕾也不知道自己处理的怎么样了? 有水寒的照顾,金志安对月蕾的伤放心不少。但听了水寒描述城里的情况,对城里的百姓现状,他担心不已! 若是皇灵未减,这个城的百姓又如何会招此厄运!终究是自己的能力不够,他该为百姓做些什么。 金志安决定,等城门一开,他就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进城,看看有什么能帮助百姓的。 城里的危险已经解除,黑衣蒙面人打跑了,一时也不会再回来,还有四副将在暗中保护,就算水寒和月蕾不在金志安等人的身边,也应该都不会有危险,他们可以放心暂时离开疗伤。 赵盈想跟去照顾受伤的月蕾,但考虑自己跟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拖累他们,只能作罢,便想嘱咐月蕾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水寒见她过来,便搂着月蕾御剑瞬间飞走了。 这是要赶时间治疗吗?离开的速度那个快呀!可惜都没好好地跟蕾哥哥道个别!赵盈只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默默地祝福蕾哥哥。 不过,两人后面好像跟着一个人,是冷君吗? 赵盈在目之所及处,搜寻了一番,果然都找不到冷君的身影。 城门打开,太守带着官兵进入了城里,紧接着是几名大夫模样的人进城,再赶来的就是几名培元、心动期修行者,看来这些人是太守召集来的。 安顿在附近村庄的城民收到消息后,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 金志安一行人跟着人群进了城,听到城里百姓震天的哭声、喊叫声,看到城里狼藉一片,伤亡惨重,禁不住为城里的百姓伤心。 邓默指挥着众官兵收拾尸体,大夫们对伤者把脉诊治,修行者四处巡查看有无危险的存在,百姓们在伤痛中收拾自己的家园。 在这种悲惨的灾难面前,人们忘记了身份的贵贱,忘记了贫富的差距,不论男女、老少都加入了这个阵营,尽已之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包括金志安一行人。 天渐渐暗下来,圆圆的月亮却分外明亮,照亮了仍不肯有一丝懈怠忙碌的悲伤中的人们,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水寒御剑飞了一柱香的时间,发现一山中有处无人居住的屋子。想来是猎户上山临时歇息的地方,只有一间房,房中唯一算得上家具的就是一张简陋的床。但四周静谧,不会受人打搅,在这里为小蕾疗伤极好。 小蕾从修行开始,就不断的受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就算是小蕾自己也记不得有多少个。为了强大,修行的过程中就必须战斗,大多还要与比自己强大、狠毒的魔兽战斗,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但每次受伤,小蕾都倔强地谢绝别人的帮助。照她自己的话说,没关系的,她有修复治愈的能力。 确实从水寒第一次见小蕾起,当时小蕾还不知道什么是修行,什么是灵力,她就可以靠自己独特的能力恢复伤口。之后修行了,治愈的能力就更强,但治愈小伤还好,治愈比较严重的伤口,总要费些时间和精力的。 每到这时,只要水寒知道了,他总要坚持为小蕾治疗,毕竟无论多独特的异能,治愈伤口的过程,也会造成自己修为的损伤。 小蕾实在拗不过他这个师兄,也只能由着他去,但仅限于他传输灵力给小蕾,以加速小蕾伤口的愈合,其他的擦拭伤口、上药等工作,小蕾却是死命也要自己来。 水寒记得,第一次看到小蕾受伤,是小蕾十一岁那年,一只魔兽使用冰刺,伤了小蕾的右胸,也像这次一样,血渗透了衣裳,还不停地往下滴。 小蕾却咬紧了牙关,不喊一下疼,倔强地说没关系,自己可以处理,坚决拒绝他的帮助。更不让他看伤口,不让他帮助换衣裳。那么单薄的身子带着晕眩感,却始终那么固执地坚持着,与他对峙着。 看着小蕾血不停地流着,脸毫无血色,白的吓人,痛苦地咬着唇瓣,却倔强得抓紧衣带,不让他靠近,他终究心软地让步了,或许小蕾是特别容易害羞的孩子,他便只能由着小蕾自己去。 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水寒再也不敢强求,只是在小蕾上药收拾好后,再为她传输灵力加速伤口愈合。
这次依然是这样,水寒将口服外敷的伤药放到床边,交代道:“小蕾,师兄到外面去了,你处理完伤口,换好衣服后,就叫师兄一声!” “小蕾知道了。” 水寒出门,轻轻将房门关好。借这个机会,他也得与外面的那人好好谈谈才是。 原来水寒一开始就知道,冷君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知道冷君没有恶意,也就随着他跟着。 水寒在房屋外设下保护罩,对着站在不远处树上的冷君传音道。 “我们到那边的树林里去谈谈吧?” 水寒不希望他们的谈话内容,被小蕾听到。 冷君从树上跳下来,对着水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树林里,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此刻进入树林两人那杂乱无序的心情。 “不该有的感情,应该放下的!”水寒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还是不要离小蕾太远,就算有保护罩,并不就代表能绝对保护小蕾的安全。 “放不下,你也一样!” 冷君知道水寒所说的感情,是他对月蕾那不该有的感情,可是那感情就像快要干枯致死的树木得到雨露的滋润般,已融入了他的生命,如何割舍? 割舍就会连同性命一块舍去吧!但他却深深明白,这感情是不容于世的,甚至向月蕾表白都会是对月蕾的亵渎,注定这感情只能由他自己默默守护一辈子。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人与他一样,因为有同样的感情,所以这些日子他是懂水寒的,因为这感情所带来的矛盾,才会让他对月蕾忽冷忽热吧! “我没有,我是小蕾的师兄,应当对他好!” 虽然一直以来,他每天都对自己重复说这句话千遍万遍,企图用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为自己不该有的感情找个理所应当的借口,但无论自己念上多少遍,却都是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极力隐藏的感情被冷君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自己又如何能要求冷君放下。 冷君未与水寒争辩,只是用他一贯冷冷的表情看着水寒,却一切都那么清明。 ...... 月蕾褪去衣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水,将伤口清洗干净,抹上药,止住血,换好衣,还让焰焰为她治疗了一会。 一个时辰后,月蕾叫水寒进屋。 因为伤口深,肌理尚未完全愈合,但月蕾不放心师兄一人在外,便叫师兄进了屋。再次拗不过师兄的坚持,月蕾只能由他为自己接着疗伤。 屋内烛火晕影,透着温馨和谐。屋外月光下的冷君与影为伴,清风相陪。 水寒是让冷君离开的,他却舍不得远离月蕾,即使月蕾不知道他在屋外,就算是这样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也觉的是一种幸福。 他是羡慕水寒的,可以以师兄的身份关心和陪伴着月蕾,可他却不能,就算像这样,远远地、静静地看着月蕾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