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百年大计 下
晕了!彻底晕了! 李民万万没想到说了实话的赵良嗣,更让人恐怖。 他竟然不是主动回归的,而是童贯召回来。赵良嗣的家族,竟然是百年前,宋真宗时代,寇老西儿布下的一个棋子。 这事机密的很。直属大内密探,也就是如今梁师成统领的活。除了他们这些具体执行者之外,整个大宋理应知道这个计划的高层人,应该不超过三个。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大内密探总领,还有一个就是当朝首辅了。 甚至于,有些皇上,也就是登基后,曾听大内密探总领,交待过有这么一回事。然后也就忘记了。 不过,如今这匪夷所思的是一说出来,却也让李民以前一直糊涂的一个问题,豁然醒悟了。 要知道,以前和老郑论述寇老西儿时,就是老郑这个历史方面的大忽悠,也有些拿不准老西儿的为人。没辙,按老郑的说法,寇准是一个直臣清官,家无余财。可在史书上,却又有很多老西儿奢华的纪录,那种花费,却又不是寇准俸禄所能有的。故此也有老西儿暗中捞钱的说法。这种互相矛盾的记载,愣都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难以理解。 可如今,却全解开了,老西儿主持灭辽的百年潜伏计划,这派钉子,自然要花钱了。这联络掩饰,自然要歌舞酒宴了。 而且,李民记得老郑曾说过老西儿得一首江南春:‘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很是奇怪刚烈潇洒的老西儿怎么会描写这种女子怀人伤春的词句,其中的优柔无断者的感觉。很是与寇老西儿在朝堂中的刚烈言行不符,如今想来应也是有感而发。借景喻人了。 不过,赵良嗣的级别,还是低了一些。他只知道他们家族是寇老西儿在澶渊之盟后,不想让大辽消停,留下的钉子。只知道他们这一滩的任务,就是在辽国发展,以及分化契丹望族与扶植草原上其他弱小民族。百年大计的其他的计划,却只在大内密挡中流传。有别的人负责,他就不详知了。 可就他知道得这部分,以及他们家族这些年来干出来的这些事,那就够令人恐怖的了。 别的不说,如今的金国,也就是原先的完颜部落。就是他们马家按照寇老西儿要求的条件,选定、并扶植起来的。 是他们马家结交了完颜部落的先祖绥可,教给了他们耕种技术。把他们从山林中,引到了平原上。(金史上很神奇的记载,绥可竟然在没人教导下,如神农一般,引领族人从渔猎过渡到了农耕。这里就借用一下。勿当真) 而后,更是在辽国中,成为了完颜部落的依靠。辽主几次对完颜部落起疑,都是他们家族出力,帮着给应付了过去。 甚至于,耶律乙辛作乱,都是他们引得,忽悠的耶律乙辛信了宋朝会支持他。这才结党,准备篡逆。只是耶律乙辛很倒霉,这些大内密探的目的,是让辽国内乱,而不是让一个年富力强有点精明的去替换一个年老昏庸的皇上,结果,最后自然是耶律乙辛被幽禁在了来州,就连他想跑到宋朝来政治避难,也因为大内密探怕给宋朝引来辽国的不满,而泄密给了辽主。耶律乙辛很悲惨的被抛弃了。 而这些大内密探的唯一不足,就是他们的百年部署,始终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在尽心尽力的忙,拼命找到的良机,传回了国,有些耽误不说,最主要的,就是他们直属大内。而大内知道这个事的人却少。 底层的大内机构,自然对皇上的安危比较重视,对这种外邦的不知什么的情报,自然重视程度不够。等传到领导那,自然就完了八村了。而且,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皇上的。皇上知道得就更少。 要不是这件事,乃是宋真宗的遗训,历代接任的皇上都不能违背祖训,而且,赵良嗣这些人,每年也确实能传回一些情报,被不住他们这些人,早就被遗忘了。 不过,赵良嗣这回回国,却是因为赵良嗣他们出了一个不可控的纰漏。而偏偏梁师成掌了权,知道了这个卷宗,评估了一下整个计划,决心有些作为,又知道他们出了这个纰漏,这才让童贯到辽国的时候,把赵良嗣叫回来问个清楚。否则,童贯一个太监,走的又是监军路线,搞外交等外事,却是用不到他的。
而赵良嗣他们出的这个纰漏,也很神奇。 因为他们一直需要控制完颜部落。同时又不能暴露他们自己,故此他们与完颜部落的联系,从来都在少数几个人身上,全都知道并感恩的,更是一直在部落首领间流传。可完颜部落为了发展,战斗无数,没一任首领,几乎死的都很快。好在都能拖到家,有个交待再死,却也一直没有断了。 可到了劾里钵这一代,他临终前却显了奇迹,预言了很多身后事,没有一个不中,可最主要的,完颜部落与马家的关系,却没有传下来,甚至几个知道半点消息的,也被封口。马家对完颜部落的控制,彻底的断开了。 为此,赵良嗣被召回了国后,就帮着分析了辽国的局势,并献了一策,算是将功赎罪。只是当时弱小的完颜部落,却不足以让梁师成觉得百年大计有把握。故此这事就耽误了下来。 而马植改名赵良嗣之后,虽然是童贯引回来,却也依然算是梁师成地人,并被梁师成用作结交党羽的开路人。 不管什么人,赵良嗣都要去兜售一番联金灭辽的理论,只要把他们说服了,在其后的联名书上留了名,所有的人的利益成败,就算通过这件事,绑在了梁师成身边。 李民至此,总算领悟出一些门道。而且,也多了一个被催眠的密探。唯一的郁闷,就是他李民当初的计划,太简单了。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