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情难自抑(第三更)
监控指挥室,彭骥平看着曹英久久矗立的背影,叹了口气后,道:“这项任务的艰险程度,比我们过往执行过的所有任务都还要凶险,困难重重。你让他去,放心吗?” “任何人去,我都不会安心。”曹英如实回答,但略作停顿,接着道:“但在夜枭,却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 彭骥平皱起了眉头:“我以为你会选12号的。” “如果时间上允许,我会选他。”曹英解释道:“但在现在,他远不及27号。” “上面会放人吗?”彭骥平不免忧虑。 曹英无奈一笑:“他们应该会明白的。” “那你,就这么肯定,27号会去?”彭骥平仍有些忧心忡忡。 “他会去的!”曹英笃定道,不待彭骥平追问,他即是解释道:“27号是个骄傲的人,并且,比你我想象的都还要骄傲。而正是这种骄傲,让他无法放弃这个机会。” “你似乎看透了什么?”彭骥平微微蹙起了眉头。 曹英叹了口气,道:“一山不容二虎,夜枭,虎多着呢。所以,以27号的骄傲个性,在确定无法压下那些人时,他只有另辟蹊径,寻找到锋芒毕露的机会。而这项任务,正是给予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彭骥平恍然,明悟了曹英的话外之意。 无论是蔡义或是陈忠,都是夜枭这批集训队不可多得的精英,即便雷诚桀骜自负,也是不敢保证,有信心可以压制得住蔡义和陈忠。 这次的狙击手培训,雷诚便是信心全无。 曹英正是看中这点,所以首选雷诚。也是料定,雷诚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至于其他人,曹英都有考虑,但都一一淘汰掉了。 蔡义肯定第一个被淘汰,以他的冲动脾气,这项任务不适合他。 陈忠虽然够沉稳踏实,并且认真专注,但如曹英所说,目前各方面军事能力还有所欠缺。他的潜力毋庸置疑,却需要足够时间成长。 李智虽然头脑灵活,且足够沉稳理智,但军事素质相较之雷诚尚有不足,略差一筹。 而韩孝此人,放浪不羁,情绪太过活跃,一旦身临其境,未必沉得住气。 至于佟礼,各方面综合素质考虑的话,在雷诚之上,但恰恰各方面都相对平衡,缺乏突出的个性,最终考校,反倒相对中庸。 这种个性,也不太适合。 以点推面,彭骥平渐渐地明白了曹英最终选择雷诚的原因,便也理解,没再多问。 …… 夜月高悬,夜幕昏暗,夜风凄寒。 夜枭基地,医务室,驻地办公室。 白露伏在办公桌上,双手捏着一枚红色臂章,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迷离之色。 思绪纷飞,回忆幕幕席卷,倾没了脑海。 她曾日思夜想,日夜挂念,那道在她心坎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 那个初时温柔,让人倍感舒心,恨不能倾身依靠,后来翻脸无情,威严冷酷的身影。 尽管,他曾那么无情,却也没让她为此痛恨死心。若非他以身作则的教训,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一步步走得这么顺利。 白露入伍两年,短短两年时间,从初入部队的菜鸟,成为一名中尉,即便有着其他因素,但自身若无真才实学,却也未必走得到今天。 并且,敢一个人远赴特种部队做驻地军医,就这份勇气,也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特种部队,一般而言,都是扎根在偏远地区,所处环境恶劣,远没有军区驻地及军区医院的条件那么好。 以白露的身份,完全可以调入军区医院任职,在那里不仅可以走的更远,更快,所过的生活也远比在夜枭更美好。 但她仍旧来了,足可见其个性的顽强,及不怕吃苦的勇气决心。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那个让她日夜挂念,耿耿于怀的家伙。 在战场上,不要企图相信敌人的任何一句话! 正是这句看起来不足轻重的一番话,让白露知耻而后勇,并养成谨慎个性,在后来的从军履历中走得更稳重。 “可恶的家伙!” 白露揉着红色臂章,俏脸满是忿忿。她对这家伙可是恨极了。 可是,转念想想,却又是思念不已。 也许,这就是由恨生爱吧?
白露单手撑腮,眼神迷离,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将曹英的身影和当初那家伙重合在一起。两个人的身材,气质,几乎出奇的一致。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没印象呢? 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记得? 他在逃避吗? 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或者,自知理亏,不敢承认? 白露思绪万千,揣测纷纷。 不会是我搞错了吧? 毕竟当初可没看清楚他的脸呢,鬼知道长什么模样? 万一认错了人,岂不是好尴尬的啊? 那该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好不甘心啊! 念头一转,又不免焦虑苦恼,忧心忡忡起来。 “天呐,能不能给我点提示,让我确认,曹教官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啊?”白露双手合十,将红色臂章压在掌心,暗暗祷告。 真是苦恼! 这种事情,求神拜佛都没用呢。 白露无奈暗叹,俏脸说不尽的忧愁。 夜渐深,思绪仍旧不停地转,室内的灯通明不歇,映照得那张俏脸愁绪纷扰,惹人爱怜。 而在白露彻夜难眠之际,医务室病房中,陈忠仰躺在床,双臂枕头,在黑漆漆的房间中,盯着天花板发呆。 已经一下午没看到白医生了呢。 白医生很忙吗? 还是白医生故意躲着我,不愿见我呢? 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白医生觉得尴尬了吗? 白医生会不会讨厌我? 我该去解释下吗?可是,又该怎么解释呢? 白医生会听我解释吗? 陈忠辗转难眠,在床上忍不住的翻身,却牵动了腹部伤势,疼得呲牙咧嘴,额生冷汗。 不得已,只得又仰躺下来,在黑暗的病房中幽幽叹息。 若可以,多想以性命,搏她倾心。 若可以,又何须如此难舍难离? 越想,越是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