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大工程
唐老爷子见冯老爷子沉思，也不敢打扰他，只是他看不懂，又不想退开，于是便跟着站在旁边，拧眉看着这些竹简。 还是怎么看，怎么像是鬼画符！ 冯老爷子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又抽出来了一根竹简，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 相比两个老爷子的凝重和好奇，林微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大概是刚接触古董，不太清楚它们各方面的价值和历史意义，也或许是手里的存款与古董的价格形成对比，太轻易能买到好物件儿，她才对这些东西没有具体的想法和判断。 如今见俩人沉浸其中，她悄悄退开去了厨房。 刚才回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屋子里的饭菜香，再联系目前的时间，两位老爷子当是都没吃饭才对。 “王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林微边说，边看了看厨房，“俩老爷子年纪大了，饭菜软烂一些比较好，他们也容易消化。不过，带叶子的蔬菜和鱼类正常来做就行。”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汤好了就能上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着呢。”王姐笑呵呵道，“你去帮忙提醒一下两个老爷子，让他们先把东西收起来，等咱们吃完饭再继续研究。” 也不知道林微拿回来的是什么稀奇的宝贝，两人在她回来之前说到了一半的话题，现在看来也是早抛到脑后了。 林微扭头望客厅看看，然后才转过头对王姐道：“现在先不用。天不冷，饭稍微放久一点也不会迅速凉掉，让他们再研究一会儿吧，吃饭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王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了然。 客厅里，两个老爷子神情不一地看着竹简，期间没有一点交流，但却一个神色执着，一个颇有些牙疼地模样。 得嘞，估计半个小时内甭吃饭了。 只是，那些竹片片有啥好看的？ 虽是这样想，王姐还是点点头，“也行，我就怕耽误了两位老爷子平时吃饭的饭点。” 唐老爷子就不说了，关键是冯老爷子，他是个医生，在很多方面都比一般人讲究，要是乱了作息，也不知道会不会不舒服。 见厨房没什么事儿，林微又回到了客厅，顺手拿起报纸看了一会儿，又去卫生间洗了手，再出来，见俩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开口提醒了一下。 冯老爷子放下竹简，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这竹简上写的极可能是脉案，具体是谁写的，内容是否可用，还有待研究。” 这竹简都是散乱排放的，光是正确排序都是一项大工程。 不说别的，就说平时一到九的排列方式吧，最后排列的结果都是九的阶乘！ 如果不清楚九的阶乘是多少，那么给个大致的数字吧，这几个一到九的数字，可以有三十六万多的方式进行排序。 而且，这还是在数字一一标明的情况下…… “竹简太多，复原是个大工程。”冯老爷子叹口气，“真要是什么脉案，这十二卷竹简，估计没个几年的功夫也没办法看。” 光是每卷第一根竹简的确定都够头疼的。 但这是古籍，既然到了他手里，那是肯定得弄个清楚明白。 好在，他认识的人不少。除了从事研究古文字的，还有从事考古发掘工作的，他要是没办法，可以找术业有专攻的人。 “你这医术，许多人拍马不及，再说了，古籍就一定比现在的医术强吗？”唐老爷子见冯老爷子一脸遗憾加慨叹，忍不住道，“你们现在都中西医结合了……” 最起码以前那些人没办法透视，也没办法给病人拍片什么的。 冯老爷子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 再多的，也没什么解释了。 说完，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竹简，小心翼翼的的样子，像是在对待再娇嫩不过的婴孩。 见他收拾得慢，林微和唐老爷子同时上前，准备帮着冯老爷子一起收拾。 结果才伸手，还没碰到竹简，就被冯老爷子一声呼喝给吓退了。 “不用你们，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 意识到刚才自己口气比较冲，冯老爷子解释道：“这东西虽然是竹制的，但终归结底还是木材一类，不见水还好，要是见了水，上面的字迹糊了……” 那简直就是罪过了。 虽然不是盛夏，可秋老虎的威力却不容小觑，谁手心里不攥着一点汗？ “所以，我一个人来收拾就好。”冯老爷子笑道，“反正也没有其他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边说边收拾，动作依旧谨慎小心。 唐老爷子看不下去，“那你收拾吧，我去洗洗手，就等吃饭了。” 老二离婚没起什么波澜，只是那终归是孩子的母亲，怕孩子有遗憾，就把人接走，让两人再见见，明儿才回来。 所以，吃饭也不用等人。 冯老爷子收拾到一半，顿住，抬头问林微，“家里有没有纸箱子？棉布？” “要放这些竹简？”林微看了看粗陋的布兜子，再看看从那里面掏出来的竹简，了然道，“有的，我去拿。” 王姐屋子里有几个柜子，其中一个就放了细棉布。 纸箱子在她屋里，那是以前她买东西的时候自带的，还没来得及拆开，便一直放在书案下面。 “我跟你去。” 冯老爷子轻轻放下竹简，起步跟上林微，“最近胎动如何？浮肿呢？”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她，给她把把脉。 只是竹简来得太突然，她又刚从外面回来，他就暂时缓了缓。 “都好，浮肿的时候已经很少了。”林微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按了按，给老爷子看，“您看，今天就没有浮肿。” 冯老爷子点点头，“那胎动呢？” “孩子动的不如七八个月的时候频繁，但也在您讲的那些范围里，没有出现异常。” 林微笑着摸摸肚子，“妈给我预约了下周一的检查，到时候看看脐带有没有异常。” 婆婆说了，小孩子活泼一些的，可能会脐带绕颈，但如果不严重的，最后还能自己绕回来。 有专业人士关心着、指导着、排解着，她这一胎怀的极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