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玉面剑客威风名（下）
时间一久，公孙长赢不免心浮气躁。要知道，他使用的可是自己的成名招式“落叶刀”。相传，这套刀法是砍柴的一个樵夫所创。具体的内容无法考究，大约的意思是此人在某一日，上山砍柴，看到飞舞的落叶，心有所悟，创造了“落叶刀”。“落叶刀”共有三十六式，招式的精髓是追求出刀的路径像落叶一样飘忽不定，让人无可琢磨。按理，“落叶刀”是从风舞落叶而起，这套武功应像落叶般飘逸轻盈。或许是创造刀法的人是个樵夫，孔武有力。所以传下来的刀法苍劲有力了。 刚经历一场飘逸的剑法，又来了一套苍劲的刀法。两种武功无论从招式和身段上都是南辕北辙，代表武功套路的两个极端。可若是把两种极端的武功中和一块，现在正是云郎所考虑的。“至诚剑法”本是天地间堂堂正正的剑法，无论是飘逸或是苍劲都能使用的。只是富山殷德是个飘逸之人，更多地赋予这套剑法轻灵。云郎没能亲眼看到富山殷德亲自cao练这条剑法是他遗憾，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何尝又不是他的幸运。他不用被先前的条条框框拘束，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剑式精髓。 同样，云郎用灵巧的步伐让公孙长赢的攻击无济于事。时间越久，公孙长赢心里越是胆怯。方才他还讥讽清风，现在则后悔贸然同他交手，自己在江湖上培养多年的名声就要扫地。云郎感觉到公孙长赢招式没有之前凌厉，遂逐步地展开“至诚剑法”，从“戏彩娱亲”一招一式，演练到第二十四招“孝感动天”。在外人看来，云郎一招一式平淡无奇，可对公孙长赢来说，云郎的招式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无穷无尽。此刻，公孙长赢只有苦苦挣扎着，等待云郎撤招。云郎不明白公孙长赢的感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演练自己的剑法。 如此下去，公孙长赢会被云郎活活累死。这本不是云郎的本意。只是云郎不明就里。一旁的清风看的清楚，他在为云郎的武功恐惧时，也为公孙长赢的下场高兴。在他看来，云郎与公孙长赢搏斗完全是窝里反。在没有遇到吕一公之前先除掉一个强劲的对手，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事情。 就在清风得意，公孙长赢苦苦支撑之际，从远方飞奔来一个黑影，大喝一声住手，喝声未落，已经期身到云郎跟前，双掌冲云郎胸前袭来。云郎大骇，忙用轻功闪躲。公孙长赢借此逃出云郎的剑影。 眼看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实现了，竟被来人意外冲撞，清风大怒。放要怒斥此人时，认出他就是吕一公。清风不仅怒极反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吕大侠，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暗中算计他人的伎俩了？” “道长这话我吕一公就不解了。方才我袭击这位公子时大声提醒了。若说这也算偷袭，江湖中恐怕就没人敢说没偷袭过吧。”吕一公道。 “吕老弟，你再晚来一步，恐怕就见不到我了。”公孙长赢道。 “老夫倒是眼拙了，没看出这位小兄弟的武功师出何门？”吕一公问。 云郎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兄弟不说就算了。”吕一公道，“方才我听人说小兄弟是杭州人？” “不错。”云郎道。 “如此说来小兄弟是咱们南派江湖的弟兄。老夫不解为何帮助北派江湖的人出手？”吕一公问。 “我不是江湖中人。”云郎道，“再说咱们都是大宋的子民，为何非要分南北。” “小兄弟说的对。咱们都是大宋子民。大宋只有一个大宋，江湖也只有一个江湖。你吕一公非要分出个南北，恐怕要让后人见笑了。”清风见南派人多势众，今日只有巴结云郎，然后再做打算。 “江湖南北之分数十年前就有了。我吕一公只是尊着传统办事。”吕一公道。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只是为了讨论这个虚无的事情？”花飞絮摇了摇头道，“谭公子，我累了，咱们走吧。” 云郎点头，拉着花飞絮，转身放要离开。清风在后面大声喊道：“公子难道不想‘无上心诀’了？” “‘无上心诀’？我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云郎转身问。 “是一个武功秘籍。”清风道，“公子若是得了此秘籍，必定能称霸江湖。” “原来你们这些人在此争论就是这个‘无上心诀’。据我所知，这只是个恶作剧，其实并没有什么‘无上心诀’。” “公子不信请看这个。”清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云郎。云郎见上面是一诗：扬花纷纷寒食天，州城旧柳飘新棉。城头高堂英雄居，外滩孤冢佳人眠。香巢筑成三月半，燕来人去房空烟。闺中怨事谁听诉？居里闲情稚子谈。看过诗，云郎感觉其中的两句有些眼熟。仔细想想，记起了，冯怜香曾让他保管过两块玉片，上面有其中的两句诗。当时冯怜香把两个玉片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其中定有秘密。 “你这诗是怎么得来的？”云郎问。 “公子还不知道吧。现在江湖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了。这诗是‘火焰帮’帮主冯怜香张贴出来的，其中藏有寻找‘无上心诀’的线索。”清风道。 “什么线索？”云郎问。 “公子把这诗的头一个字连起来。”清风道。 云郎连起来念道：“扬州城外，香燕闺居。” “不错，秘籍就在扬州城外。”清风道。 “这就奇怪了。”云郎道，“秘籍在扬州城外，你们跑往杭州又是为什么？” “不怪公子有此一问。公子就算是不问我也要告诉公子。”清风道，“前面一句扬州城外是误导人的话，当然严格说起来，杭州也在扬州城外。关键在后面一句，香燕闺居。”在杭州宝淑山上有一个塔名作燕子塔，而宝淑山的淑字为淑女之意，正应了闺这个字。由此看来，‘无上心诀’在宝淑山是没有错了。 “这样解释也太牵强了。”云郎笑道。 “若是别人，我们自然是不会相信。可是说这话的人是‘百岁老人’。”清风顿了顿道，“‘百岁老人’，你有听过吗？” 云郎摇了摇头。清风笑了笑，云郎看得出她笑容中的那份轻视。他本就是个随和之人，并不把清风的轻视放在心上。清风清了清嗓子道：“‘百岁老人’是江湖朋友给他的称号，至于他的真实年纪，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要比一百岁还要大。严格说来，他不是江湖人，因为他不会武功。可是，很多江湖朋友都把他当做朋友，不，确切地说当做了救星。遇到不懂的事情，都去像他询问。说来好笑，没有人见过他，只知道他住在天山上。前去的人就把自己要解决的事情写在纸条上，然后第二日就有纸条回复。” “前些日子，有一个年轻公子，和你年纪相仿，把这诗写在纸条上，第二日‘百岁老人’就给出了答案。或许你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是那位公子知道，为何会弄得满江湖人都知道。因为在那位公子前去天山的路上，有‘太湖帮’的人在后面跟着。当那位公子拿到纸条后，那些人把那个倒霉的公子杀了。这个秘密在他们的争执中传遍了江湖。” “就算如你所说有‘无上心诀’，可我认为它并不能给江湖带来好运。”云郎道，“诸位想想，现在‘无上心诀’没有出现你们就虎视眈眈。若是真的有人得到，后果将是更多的人为了得到而把他除掉。” “公子所言极是。”清风道。 “既然你清风明白过来，你们北派放弃就是了。”吕一公道。 “凭什么让我们放弃？”清风怒道，“实话告诉你，我清风就算是不要‘无上心诀’，也要争这口气。” “你少在这里嚷嚷。”公孙长赢指着清风道，“咱们都是江湖人，还是拳脚上见真章。” “你以为我怕你。”清风向前一步。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云郎忙劝阻道：“两位都是江湖前辈，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动手。既然‘无上心诀’属于整个江湖，咱们可以心平气静地想个不伤和气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 “年轻人，你说的好听。你倒是说说该如何不伤和气的解决这件事情？”吕一公问。 “这个……”云郎无言以对。 清风接口道：“我倒是有个注意，不过要辛苦公子了。” “说来听听。”云郎道。 “咱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南北两地，各自不服谁。不管是谁拿着‘无上心诀’都不会有人服气。可是，我建议公子带头，领着我们寻找‘无上心诀’，得到‘无上心诀’后先有公子保管，然后咱们或是社擂台，或是用其他的办法再来解决。” 清风的注意表面上是看重云郎，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着想。当前，南派有吕一公和公孙长赢两个高手，但就其中一个自己很难应对。所以，自己是不可能从他们手中夺回‘无上心诀’。如果云郎能帮他就不一样了。云郎的武功他是领教过，吕一公也不定是他的对手。可以说在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云郎。自己先把云郎推出去当靶子，把自己的利益同云郎绑在一起，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你理解错了，我对‘无上心诀’不敢兴趣。”云郎道。 清风的伎俩吕一公猜出了十有八九。他也想到让云郎出头，做个靶子，对他也有好处。一来，他心里清楚平日众人高看他一眼，完全是因为这些人得到过他的好处。如果真的得到‘无上心诀’，这些人不会由他保管。而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公孙长赢，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帮自己。与其让自己处在危险的位子，不如让这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做挡箭牌，自己渔翁得利。于是，他笑道：“注意不错。论武功，公子的武功是最高的。更难能可贵，公子行侠仗义的豪情，我吕一公最为赞成。要公子领着我等众人再合适不过。为了让大家更能团结，我建议让公子做我们的带头人，诸位意见如何？” 吕一公说了，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云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住了。他不知道吕一公他们让他做带头人是真的出于敬意还是其他目的。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他都是不要做这个带头人的。 “吕大侠说笑了。我才疏学浅哪能做众位前辈的带头人。”云郎道。 “公子不要推辞了。我清风力挺公子。”清风道。 清风很真诚地望着云郎。云郎恍惚从清风的目光中感受出叶知秋在水牢里对自己的那份期待。当时叶知秋就是用这种眼光告诉云郎一个天大的秘密。听后，云郎震惊了。若是叶知秋所说的都是事实，这将是一个颠覆历史的阴谋。现在，这个阴谋与自己有关了。云郎感觉自己身上有千斤重的担子。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前的寒窗苦读是为了为国为民，现在做这件事情也是为国为民，云郎没有理由推辞。 想到叶知秋的嘱托，云郎忽然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强大无比，如果自己有这些人的帮助，事情会轻松很多。注意既定，他立直身子，朗声道：“既然诸位如此抬爱，我云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管诸位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我做这个带头人。我在这里像诸位保证，既然你们要我做了，我就会好好地做，不让诸位失望。” “公子答应了，咱们以后就听公子了。”清风道。 “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吕一公道。 “我叫云郎。”云郎道。 “谭公子可有绰号？”清风问。 云郎笑了笑道：“我刚入江湖，不懂这个。” “这样好了。我为公子想一个。”吕一公思索道，“公子玉树翩翩，武功高，人品又好。就叫‘玉面剑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