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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险中更有险中险(下)

    云郎没有推辞,跟在青年身后,穿过两道门,来到偏房。前面的正房内不断地有哭声传来。云郎弯腰道:“还没请教公子高姓?”

    “我姓秦,你就叫我秦公子好了。”青年道。

    青年说自己姓秦,云郎的脑海里立刻想起掌柜的说的话。无名也想起了,不待云郎开口,无名抢先问:“秦老太爷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家父。”秦公子面带哀容道。

    “秦老太爷的死我们已有耳闻。”云郎道,“我对你深表同情。只是还望公子也要节哀顺变。”

    “生死无常。我已经看开了。”秦公子道。

    “公子方才说有事要我帮助,究竟是何事?”云郎问。

    “是这样的。”秦公子道,“明日我父亲就要下葬了,我们这里有个习俗。下葬时要在棺木前头写副对联。方才公子说是读书人,我想请公子写一副。”

    “小生文采有限,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云郎道。

    “我们这里难得有读书人,公子就别推辞了。”秦公子道。

    “我真的难承大任。”云郎道。

    “别人找你了,你小子还推三阻四的干什么?”无名怕云郎推辞了,秦公子不管他们饭吃,便接口说道,“不就是写几个字吗?老子要是会写字,就替你们写了。”

    “是啊,公子就不要推辞了。”老戚在一旁道。

    “那好吧。”云郎道,“伯父的寿木在哪里,小生今日就勉为其难了。

    “这边请。”秦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云郎跟着秦公子,穿过圈门,来到前院,在院落中央放着一副黑色寿木大棺。几人来到寿馆前,秦公子安排人准备笔墨。不多时,一个童仆摸样的少年端着笔墨过来。云郎拿起笔,想了想,有了。用笔沾了沾墨水,在棺木上写了两幅对联。秦公子在一旁念道:

    “生死有命命多难,富贵在天天无情。”

    秦公子拍着掌赞叹道:“好句子,好句子。就凭公子这才华,入蟾宫定当折桂。”

    “秦公子见笑了。”云郎自谦道。

    “老戚。”秦公子吩咐道,“这位公子还没有吃饭,你去安排酒席。”老戚答应了声准备退下,无名突然开口道:“对了,给老子弄坛好酒。老子好几日没有喝酒了。”

    秦公子领着谭复礼依然回到方才的偏房。老戚已经吩咐了一桌酒菜。大鱼大R,慢慢一桌。还有一坛老酒。无名看到酒,顿时满脸笑容。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捧起酒坛就是一阵痛饮。云郎与秦公子两人谦让了番,最后还是云郎做到了上首,秦公子对面坐陪。

    酒席进行了一半,有个丫鬟喊出秦公子,低声在秦公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秦公子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还未等云郎说话,秦公子先开口道:“实在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公子了。”

    “秦公子有事尽管去好了。我们吃饱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云郎道。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公子道。

    “你走吧。这里有J有R,不需要你照顾。”无名道,“对了,酒不多了,那再送一坛酒来。”

    “你们慢吃,我告辞了。”秦公子抱拳,离去。不多时,老戚抱着一坛酒过来,道:“少主人要我陪陪公子。”说着,把酒放到无名跟前,接着道:“这是你的酒。”

    “有酒就好,有酒就好。”边说边启开酒坛封口的泥巴,也不用碗,嘴对嘴,喝个痛快。云郎与老戚边吃边聊,正不亦乐乎之际,无名突然抱起酒坛狠狠地摔在自上,破碎的瓷片还有酒水溅的满地都是。云郎正感到纳闷,无名抽出牛儿刀,叫道:“好小子,老子要宰了你。”说着举到朝云郎砍去。

    云郎虽被无名莫名其妙的爆发弄得不是所措,但求生的本能反应让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推开座椅,把头埋在桌子下面,无名的牛儿刀狠狠地砍在桌面上,桌上的碗菜飞溅。老戚更是纳闷,他走向前想拉住无名,无名反手一刀,把老戚的胳膊砍断了,鲜血直流。

    云郎从桌子底下慢慢地爬到门口,出了门就是大跑。无名举着牛儿刀叫嚣着追了过去。两人的这番闹腾,惊动了前面院落的人。秦公子领着两个家仆跑了过来,与朝外跑的云郎装了个满怀,两人都倒地。未等云郎爬起来,无名已经赶到。冲着云郎举刀就砍,云郎就地打了滚。无名砍了个空,转过身,瞄准,又要砍去。

    秦公子在后面看着真切,不待无名的刀落地,他从地上捡起一段木棒,朝无名扔去,木棒砸在无名的后背上,无名身子晃了晃,牛儿刀砍空了。趁此时机,云郎爬起来,朝游廊跑去。刚到游廊,无名便追了过来,云郎靠着木柱,问:“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怎么不讲信用了。”

    “老子和你说什么了?”无名问。

    “你不记得之前的话了?”云郎问。

    “老子只记得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无名道。

    “那人是谁?”云郎问。

    “老子也不认识。”无名道。

    “你没有见过他?”云郎问。

    “见过。”无名道。

    “见过怎么可能不认识。”云郎道。

    “那人蒙着脸,老子又没有火眼金睛,哪里认得他是谁。”无名道,“再说,老子为什么要认得他。”

    “他给你多少钱?”云郎问。

    “五十两。”无名道。

    “为了五十两你就杀人?”云郎问。

    “你是谁?老子为什么跟你说这些话。”无名问。

    云郎被无名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失忆了?”谭复礼心想,“不可能。”他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无名失忆了,他怎么会记得有人要他杀自己这件事情。随即,他明白了,一定是无名喝多了酒,发酒疯。

    云郎正琢磨着,无名晃了晃脑袋,道:“老子为啥要对你说这些。老子还要杀人。哎,老子要杀的人跑哪里去了?”

    “你要杀的人跑出去了。”云郎指了指外面道。

    “跑出去了?”无名道,“你小子没有骗我?”

    “咱们一起来的,我怎能骗你。”云郎的本意是想和无名拉近乎,让无名相信他的话。哪知云郎这句话起了相反的作用。无名听云郎说他们一起来的,顺着这个线索,他慢慢地想到云郎就是自己要杀的人。

    “好小子,你在这里,让老子好找。”

    说着,举刀砍去。好在云郎这次有了准备,一转身,躲到木柱后面,无名的刀看在木柱上,陷了进去。

    秦公子走过来,拉着云郎道:“公子跟我去一个地方。”

    云郎还未来得及说话,秦公子拉着云郎转过了一个圈门,随即有两个家仆关上门。与此同时,无名也赶到门前,双手碰碰地砸门。云郎左右看看,没有藏身的地方了。秦公子问:“公子,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为什么杀你?”

    “这件事说来话长。”云郎道,“我想他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急了,挡在门后的两个家仆对秦公子示意,他们快要挡不住了。云郎问:“让他进来吧。若是因救我伤及他人,我可是罪过了。”

    “他会杀了你的。”秦公子道。

    “反正已经无处容身了,早晚都是要死的。”云郎道。

    “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秦公子顿住了。

    云郎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委屈公子了。”秦公子道。

    “能有活命的机会,小生还怕什么委屈。”云郎道。

    “是这样的。”秦公子指着一边的棺材道,“我想让公子到棺材里躲避片刻。我想他不会想到公子会躲在棺材里。”

    “只是这棺木是伯父的,小生进去太唐突了。”云郎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公子就不要在意这点了。”秦公子道,“再者,如果我父亲知道这棺木救过人,会很欢喜的。”

    云郎犹豫不定。砸门声越来越急,两个家仆快要支持不住了。秦公子推开棺木盖,道:“公子不要犹豫了。”

    “得罪了。”云郎冲秦公子鞠了个躬,进了棺木。秦公子刚把棺木盖盖上,无名举着牛儿刀闯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秦公子怒问。

    “我要杀人,我要杀人。”无名举着刀四处找人。

    “这里并没有人,你赶快走吧。”秦公子威胁道,“不然我要喊家丁把你轰走了。”

    “你敢?”无名用牛儿刀指着秦公子,怒喝道,“你小子再不闪开,老子连你一块杀了。”

    这时,数十名秦府的家仆拿着G棒冲进院落,分散开,把无名包围住。秦公子指着无名道:“你们赶快把他给我轰走。”

    众家丁一拥而上。无名拿着牛儿刀左砍右杀,顿时伤了几名家丁。其余的家丁见无名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都露了怯,慢慢地回撤,把秦公子暴露在无名跟前。无名杀红了眼,也不管眼前人是不是云郎,举刀砍去。与此同时,一块石头从远处飞来,打在无名的牛儿刀上,震的无名虎口发麻,手一软,牛儿刀掉了。趁此机会,秦公子绕到棺木后面躲了起来。无名大怒,骂道:“乃乃的,那个龟儿子偷袭老子。”

    说着,转过身,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刀疤客”,两眼凶光。无名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硬着头皮问:“是你小子把老子的刀打飞了?”

    “刀疤客”无视无名的存在,挥手一掌把无名击飞。秦公子见来人击退了无名,正要站出来说声感谢。那“刀疤客”走到棺木前,一手托着棺木,一手拎着斧头,转身朝朝外走。秦公子与众家仆被“刀疤客”的举动镇住了。要知道,这副棺木是用上等的樯木做成的,有上千斤重。就是四个大汉也不定抬得起来,而这“刀疤客”一手托着棺木就走,不要说秦公子等人震惊了,就是江湖中人也会被“刀疤客”的这份力道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