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中计谋步步艰险(下)
石门里面一片漆黑。月容拿出火镰,擦了几个火星,四下看了看,还好,地下有一层枯叶,月容把地下的枯叶聚在一块,用火镰点着。 凑着火光,月容看到冯怜香依靠在墙壁角落,一手拿着木盒,一手捂着伤口,脸上尽是汗水。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月容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痛苦。月容走过去,拿开冯怜香的手,看到左肋上扎着一个刀子形状的暗器,而流出的血已经变了颜色。司马长风走了过来,瞧了瞧伤口,伸手在伤口处点了三个xue道。 “你要挺住。”司马长风用两指夹住暗器,只待冯怜香点头,司马长风一用力,拔出暗器,冯怜香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月容用手摸了摸冯怜香的人中,没有了呼吸,她大叫道:“不好了,他死过去了。” “没事的。”司马长风道,“他只是因为一时的剧痛昏迷过去。” “那他会不会有事?”月容紧张地问。 司马长风拿着暗器反复地看了看,道:“暗器本身倒没有什么,只是这把暗器上淬了毒,就不好说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月容看着冯怜香,极为担心。 司马长风看了看月容,道:“你这么关心他?” 月容低下头,红着脸道:“当然了…我是说…他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没看出他能舍命救你。”司马长风道,“难道之前我看错他了。” 两人说话间,冯怜香动弹了下,月容用手抬起冯怜香的头,问:“你怎么样?” 冯怜香笑了笑,只是挤出的笑容不能掩饰他此刻的痛苦。“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冯怜香忍着痛道。 “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司马长风问。 “伤口处有些酸酸的,还有些痒。”冯怜香道。 “是了。”司马长风道,“这就是毒发的症状。我这里有一粒‘百毒丸’,你吃下去。”司马长风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冯怜香。冯怜香接过吞下。 月容看着冯怜香把药丸服下,问:“这药丸管用吗?” “管用与否就看他的造化了。”司马长风道。 “这么说他还是会死的?”月容道。 冯怜香笑了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说着,把手里的木盒递给司马长风。司马长风打开木盒,看了看重新合上。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司马长风问。 “这话说来就有些长了。”冯怜香道,“你离开后,我和月容在酒店里等了你一中午,没见你回来,我们就顺着路往京城干了。谁知,下午时候,下起了雨,我两就在一家客栈住下。那家客栈只有一个房间,我让月容在房间里面睡,我在外面。三更左右,我起来小解,看到一个人在客栈门口畏畏缩缩,我起了疑心,悄悄地走过去。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大吃一惊?”月容问。 “因为我看到那人竟然是灵童。”冯怜香道。 “灵童?他又是谁?”司马长风问。 “他是我家的一个仆人。”冯怜香道。 “这就不对了。”司马长风道,“‘明信山庄’里的人不是全都死了吗?怎么,他没有死?”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冯怜香道,“只是客栈里还有人,我怕惊动别人,就跟在灵童后面,悄悄地来到一个偏僻处,从后面把灵童制住。一开始,灵童不说,我用了点仓的特殊手法后,灵童挺不过,就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 “原来,在半个月之前,灵童在一家赌坊里赌钱,运气不好,输光了。当时有一个拿出二十两银子,借给灵童。赌局结束后,灵童跟那人来到一个偏僻处,问灵童要不要发财,灵童一时迷了心性,见钱眼开。就答应了那人,那人给灵童一包东西,说把这东西投入‘明信山庄’的水中就可以了。灵童接过,打开看到包内是一些白色东西。那人又再三警告,最后给了灵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灵童回去后照他们的话做了。然后,他想到这包白色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躲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家中的霍管家找到了灵童,当然,这个霍管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霍管家,虽然他在衣着举止上面没有太大破绽,但灵童是经常和霍管家打交道的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破绽了。那个假的霍管家拉灵童到了‘明信山庄’,灵童看到庄内的人都变了一个样子,心里有许多疑问,只是不敢开口。霍管家领着灵童到了庄主面前,庄主询问了一下‘明信山庄’的日常生活规律,然后就留着灵童在哪里使唤。又过了一日,你们来了,其中的事情我就不多叙述了。等你们走后,庄主大发家中的人全部撤退,慌乱中,灵童跟着一个拿着琵琶的女子跑了。” “晚上时分,灵童有些饿,就出来打点食物,不想看到了我,仓惶逃跑中被我抓到。从灵童口中,我得知拿着琵琶的那个女子要在这里和一个人汇合。对于这里的地形我非常熟悉,解决了灵童后,我就带着月容赶来了。” 冯怜香说完,司马长风点头道:“果然和我所想的过程是一样的。能使出这样的计谋,看来对手是个高人。” 月容看着司马长风问:“爸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和你们的遭遇差不多。”司马长风道,“那晚,从你房间里出来,我看到了一个小童摸样的人,现在听怜香一说,那人必是灵童了。我看他鬼鬼祟祟,就跟了过去,不想,在树林里,我见到了‘千面妖姬’。当时我本想一鼓作气,拿下‘千面妖姬’,但转念再想,如果‘千面妖姬’身上没有木盒,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我按兵不动,跟在‘千面妖姬’后面,来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月容道,“现在好了,咱们不但碰头了,木盒也拿回来了。” “我看一点也不好。”司马长风道,“雷万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怜香现在受了伤,你两不是‘千面妖姬’和外面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咱们要出去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月容问。 “我也不知道。”冯怜香道,“这里面我只来过一次,记得前面好像是个断崖,两侧是光滑的峭壁,有没有路就得到天亮看看了。” “那就等到天亮再说吧。”司马长风道,“你现在的伤也不易活动,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天亮在想办法。” “司马叔叔,侄儿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当不当讲。”冯怜香道。 “你想说什么?”司马长风问。 “外面的人武功那么高,你认识他们吗?”冯怜香道。 “认识两个。方才和我交手的那人叫雷万,江湖人送绰号‘温柔斩’,以前在胶东武林做些没本钱的生意,靠着手中的斧头,在江湖上赢得了一席之地,只是这人已有五六年没出来了。还有一个就是那琵琶的女子,‘千面妖姬’。她和‘活死人’,‘鬼见愁’是塞外的‘塞外三绝’,其他两人已经死了。” “雷万和‘千面妖姬’不是一路人物,他们一个在胶东,一个在塞外,怎么会走在一起?”冯怜香问。 “你说的很对。”司马长风道,“这也是我所考虑和担心的。” “你担心什么?”月容问。 “从整个事情来开,雷万和‘千面妖姬’只是其中小脚色,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对方手中的一个棋子。能请动这样的人做棋子,你们可想到对方的真正实力吗?”司马长风道。 “但从对方灭我‘明信山庄’来看,对方的实力和手段就可想而知了。”冯怜香道。 “是啊,从这里到京城还有三百多里路,真不知道其中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司马长风道。 “要是断臂大叔在这里就好了。”月容道。 “对方是有备而来。多他一个人咱们也不见得就能顺利到达。”司马长风道。 冯怜香低下头,不再说话,好像满腹心事。月容关切问:“你在想什么?” “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大,我这仇是报不了了。”冯怜香黯然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也不要绝望。”司马长风道,“古人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坚定意志,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了的。” “多谢司马叔叔宽慰。我记住你的话了。”冯怜香抱拳道。 司马长风不再说话,盘膝坐下,运功调神。冯怜香也闭上眼睛,静养伤口。月容偎依在火堆旁,双手抱膝,看着火苗,慢慢地打瞌睡,不多时就睡着了。 夏天夜短。一声蝉叫惊醒了沉睡中的月容。她睁开眼睛,看到父亲和冯怜香还在运功。自己站起身,朝里面走去,约莫五丈左右,空间突然亮了,原来已经到了洞xue的尽头。月容跑出去,听到急湍的水声。在洞xue的对面有道瀑布,在太阳的照射下,像一道银色的丝绸,自银河落下。 冯怜香所言不假,洞口处是万丈断崖。月容站在断崖边,朝下望了望,只见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断崖两侧是峭壁,上面虽长着苔藓,但也光滑无可下手。不要说是人了,就是鸟儿也飞不上去。 月容返回洞xue,司马长风和冯怜香已经起来。月容走到冯怜香身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冯怜香道。 “你到外面都看到了什么?”司马长风问。 “和冯大哥说的一样,是悬崖断壁,走不出去。”月容道。 司马长风把耳朵附在石门上,听了听道:“外面有七个人,四个守在石门处,另三个离得稍远些。” “你怎么知道?”月容问。 “我想司马叔叔是根据外面的呼吸声断定的。”冯怜香道。 “不错。”司马长风道,“有四个人的呼吸声较近,所以我断定他们就在石门附近。另外三个声音很细,就离得远些。” “他们的武功如何?”冯怜香又问。 “有两个高手。其他的几个武功也在月容之上。”司马长风道。 “我不信。”月容不服气道,“昨晚我一时失手才败给‘千面妖姬’,现在再打一场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吃点苦头。”司马长风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你给我老实些。” 月容撅着嘴,走到石门旁,也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司马长风道:“你两个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月容对着司马长风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坐在地上,拿起自己的剑,反复摆弄。冯怜香则很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他嚷道:“不好了。” 月容站起身,忙问:“怎么了?” 司马长风也过来了,冯怜香对司马长风道:“司马叔叔,你听听。” 司马长风又把耳朵附在石门上,听了片刻道:“果真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月容问。 “他们要打进来了。”司马长风道。 “怎么可能。他们要进来早就进来了。”月容道,“这么厚的石门他们怎么打开?” “用炸药。”司马长风道。 “不错。”冯怜香接口道,“我方才也听到外面有堆放东西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这‘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他们扯引火线的声音。” “这么说他们真的要进来了?”月容道。 “我想用不了半个时辰。”司马长风道。 “咱们该怎么办?”月容问。 “想办法逃走。”冯怜香道。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啊?”月容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司马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