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伤怀
清晨，早朝。 炀帝坐在龙椅上，俯瞰群臣，百官朝拜。 “昨日，朕接礼部尚书独孤大人奏章，道有东邻高丽国屡犯我边界，意欲图谋不轨。况高丽小国，民风蛮掠，不满纳币称臣。朕早有心出兵讨伐，不知众爱卿以为如何啊？” “陛下圣明！臣等以为甚是。”独孤启珍赶紧出班，随声附和。 群臣听了都吃一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爱卿，你以为如何？”炀帝问兵部尚书。 “陛下，臣以为，如今新近修筑了京杭大运河，工程巨大，劳民伤财，应该让百姓修养生息为重，此时又出兵征战，又起干戈，恐民心惶惶，国家动荡。臣以为应三思而行啊。”李景隆知道又是独孤启珍进了谗言，心里气怒，赶紧阻止。 “哎呀，李大人你这是何意？京杭大运河乃陛下圣明之创举，前朝历代，史无前例！我看陛下之丰功伟业可与秦始皇相并列。你怎可说是劳民伤财？居心何在？”独孤启珍故意吃惊，挑拨离间。 “独孤大人此言何意？我并无诋毁陛下功绩之意。陛下英明、文治武功，历代君王中可称是佼佼者，天下谁不知晓？何用你在此招摇？你有意诋毁我君臣之义，你居心何在？”李景隆哪里能吃这个亏？不由大怒。 “好了，两位爱卿不必争执，你等之意朕依然知道了。”炀帝微微一笑，摆手阻止。两个人赶忙退回班中。 一个是兵部尚书，手握兵权，如何能轻易怠慢？一个是礼部尚书，把持内政外交，又是皇亲爱臣，也不能忽视。炀帝怎能没掂量呢？ “看来爱卿们对出兵之事，尚有争议，纳兰，你意如何？”炀帝看着独孤纳兰微笑。 “陛下，臣等蒙圣恩封赏，正无功业报效国家，此事全凭圣上裁决，臣等领命行事，绝不敢怠懈！”纳兰出班，跪地禀告。 炀帝看纳兰英气逼人，真是心中喜爱，不由点头。 “洛凡，依你之意呢？” 洛凡听说要出兵打仗，本就吃了一惊，如今皇上又问道自己头上，心里更加烦恼。但看独孤父子有意要去打仗，看皇上也有意应允，自己要阻止也是枉然，只得顺水推舟。 “臣全听陛下调遣。” “恩，好，看来主张征战的要占多数啊。好，桂公公即刻抳旨，封独孤纳兰为征东大元帅，王洛凡为第一将军，率一百万大军，即刻整装，下月发兵高丽！”炀帝金口玉言，下了圣旨。 百官朝拜，退朝。 一时间，全国皆知，官府忙着全国各地广贴告示即日征兵！省传州，州传府、府传县。人人都知道要打仗了。百姓们怨声载道！官吏们也是人心惶惶。 洛凡回到家中，心事重重。 要在以前，打仗肯定不在话下，也绝不会惧怕的。可是如今有了爱妻，她又身怀有孕，自己怎能去领兵打仗呢？真是不愿意出去，离开傲雪，心里会想死她的。她也会受不了的。出兵打仗，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也说不定啊？ 洛凡心里越想越乱，晚饭也没吃，就回房趴在床上。 大家在晚饭桌上都没看见洛凡，全家都纳闷，不知他怎么了。 傲雪看大家担心，心里也诧异，忙说：“他可能是劳累了，我去看看，你们吃饭吧。”说着带着熙熙回房去了。 洛琪和洛嘉在早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出兵讨伐高丽的事，见皇上派了洛凡，洛凡也答应了，心里都着急，只是不知怎样告诉父母，又怕傲雪伤心，都不敢说。 洛琪见傲雪出去了，才说：“我们今天早朝，皇上下了命令要出兵讨伐高丽，要去打仗了。” “啊？打仗？”老夫人吃了一惊。 “哎呀，怪不得满城都议论纷纷，真是是非啊！”老爷也烦心。商人最怕打仗，太太平平的多好啊？ “打仗干嘛啊？为什么打仗啊？你们两个不用去吧？”轻寒吓得一把拉住洛嘉的衣服。 “没我们的事，我们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吏部，倒是不妨碍的，你别害怕啊。”洛嘉赶紧搂住轻寒安慰她。 “可是，皇上派了洛凡了！让他去！”洛嘉终于说。 “啊？——”大家全吃惊。老夫人好悬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哎呦，这可怎么好啊？小凡刚身体好了，小雪又刚怀孕，怎么让他去打仗啊？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既然知道，怎么不去阻止？还有你！”老夫人又问菲烟，“老亲家公就是兵部尚书！为什么不阻止？你为什么不报告我？” 菲烟看婆婆大怒，不敢回言。 “父母息怒！不是我们不阻止，是阻止不了！我老岳父已经和独孤启珍在朝堂上争执起来了，不让去打仗，可是皇上有意要去，谁能阻止啊？非烟一个女流，又不回娘家，她怎么能知道呢？母亲错怪我们了。”洛琪看母亲大怒，赶紧解释。 “哦。”老夫人也感觉自己太激动了，“是我老糊涂了，贤媳不要放在心上。”忙拉着非烟的手，拍拍。 “母亲说哪里话？知道母亲心里急，我们也是急啊。”非烟忙笑了。 “现如今可怎么办呢？”老爷问儿子。 “能怎么办呢？领兵打仗，报效国家，是臣子的本分啊，怎么能临阵退缩呢？非大丈夫所为。洛凡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何况他武艺出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心行事。就是他一定担心傲雪，心里舍不得，不想去。”洛琪闷闷的说。 大家都沉默。 正在相对无言，只见熙熙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不好了！小姐晕过去了！” “啊！——”大家都吃惊的站起来。 “赶快让大总管去请大夫去！快去！”老夫人大叫。“哎呀，我的天啊，怕什么来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轻寒和非烟赶紧上前扶住，大家急忙往洛凡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