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进入矿山的路上
虎牙山脉延绵八十万里，从荒莽深处而来，穿过北方之国和南方之国，然后沿着丰硕大平原边缘地带，一路横行，直向大海而去。 山脉内。 古树参天、异花遍地，陡峭的山崖上，飞禽盘旋，平缓的山坡下，走兽隐没。偶尔的，会有几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从某个凶兽的巢xue中传出、、、 呼啦啦！ 惊走一片了觅食的牛鹿。 这，就是虎牙山脉，一个处于蛮荒状态的自然之地。 这里人迹罕至。 但是，蜿蜒绵长的虎牙山脉，却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丰富的地下矿藏，成为了镇山城中，那位权势熏天的公爵大人，最重要的钱袋子。 钱袋子？ 没错，就是钱袋子！ 翠岭盆地。 公爵大人的钱袋子！ 位于山脉深处的、、、翠岭盆地。 相对虎牙山脉而言，不算大。而且真的不算大，最多，也就比芝麻粒大一点罢了。 但是，翠岭盆地，却又非常的大。 在盆地的中心部位，不但拥有一片面积超过百万亩，能够生产出新大陆，最好大麦的麦田。而且在盆地四周，那或陡峭、或平缓的山坡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矿洞，也组成了整个南方之国，最大的一个矿产群---中心矿区。 上百种的珍稀矿石、数十种的各类宝石！ 当然，还有储量巨大，在新大陆的人类世界，排名前三的黄金矿藏。如此这些，都让这个翠岭盆地，成为了公爵大人异常看重的钱袋子！ 尤其是近些年，在遥远的天工大陆，因为一场始料不及的天灾之殇，就导致黄金的价格，出现了几十倍的飞速上涨之后。 惊喜！ 绝对的惊喜！ 天工大陆，那飞速上涨的黄金价行情、、、 使得远在千万里之外，这个位于新大陆、位于虎牙山脉内，拥有巨大黄金储量的中心矿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为镇山城内的公爵大人，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收入。 这是一场做梦？ 而且是梦想成真的梦？！ 发财了！ 公爵大人，发大财了！ 当然，在发财的同时，这个位于山脉深处的中心矿区，其接待任务，也变得频繁了许多。从镇山城内派往矿区的运输队，越来越多频密。获得公爵府批准，来往矿区的各色人员，也越来越多。 当然，也有一些人、、、 凭借特殊的地位、深厚的背景，完全无视公爵府的批准与否。抬腿，想来就来，转身，想走就走。 这些人虽然极少，但每年的，总会有这么一两波。 比如现在、、、 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在脱离了大路的畅通之后。队伍一转，沿着一条不宽的山道，向山脉内的中心矿区，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山路崎岖，地面也不平坦，但一辆接着一辆，篆刻着悬浮法阵的货车，根本在乎什么起伏而多石子的小山路。至于那些骑着战龙马，坐着悬浮飞毯，或者，站在各类庞大异兽上的人。 也根本的，没有将这个不太好走的山路，看在眼里。 商队，就这么不断前行着。 商队内。 有人聊天，天南海北的，说些打发时间的无用废话。 有人观景，东张西望的，其好奇指数，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天线宝宝。 当然，也有人、、、 一声的大喊，包含了无限的正义：“女流氓，你还想怎么样！” 希望，这个既没有聊天，也没有观景的大好青年，身着大秦校尉甲，骑着高头战龙马，眉一竖、眼一瞪。对着悬浮飞车内，一个躲在角落，身体紧绷，一脸戒备的小猫女，就是一声严厉的斥责：“怎样，还想耍流氓？ 我告诉你，曾经，有一个忘记名字的学问家说过。历史，第一次上演的历史，是正剧。 而历史，第二次上演的历史，就是一出的闹剧。 小样！” 说到这，希望有些恼羞的掸了掸自己的铠甲。 野性难驯啊！ 看着车内的小猫女，希望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猫女，小爪子儿还挺快，敢撕哥的衣服。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闲着没事，耍流氓？ 她父母怎么教育的！ 她老师怎么培养的！ 还真是、、、 那小爪子唰、唰的。 可惜了，我那二两银子一套的名牌运动装。 不过、、、 想到这，希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猫女，头微微一扬，语气中带着一种略略的自傲：“小妞儿，看见没，哥现在穿的这身铠甲，是标准的，大秦帝国军用校尉铠甲。 告诉你！ 不要说你的小爪子儿，就是你那可能存在的，也许真的存在的，非常漂亮的、身材很好的、而且很迷人的、、、小表姐的小爪子儿，也别想扣下一块的甲片来！” 斥责，是严厉的！ 但是，面对希望的谴责，身材纤细，一脸警惕的小猫女，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躲在角落中，戒备的盯着希望。 真没意思！ 好像鸡同鸭讲。 不，是人同猫讲、、、 不，也不对，是人同猫女讲，完全的，沟通不了。 真真的、、、 看着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好心当歹意的小猫女，希望有些无奈的耸了一下肩。你，一个小奴隶，一个逃跑的小奴隶， 哥，也就是我，好心好意的，瞒着那个什么矿山大总事，将你救了下来。好家伙，不但不说声谢谢，然后，眉眼如丝的以身相许。 反而一副你是坏人、恶人，兼是人的，来个横眉冷对本少爷！ 真是、、、 恩将仇报！ 忘恩负义！ 义不容辞！ 辞职不干！ 干部会议！ 议长放假！ 假贾掐架！ 一塌糊涂！ Nanana、、、 很是甩了甩自己嘴巴子，哎呀，奇怪了，这思维跳跃的，还真够跨界的？！ 、、、、、 商队，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不断的前行着，路途上，山溪流淌、草木繁盛，悬崖缓坡、荆棘野藤、、、 除此之外，在这条不宽的上路两边，竟然会时不时的，可以见到一片片面积不大，但长势非常好麦田。 “多好的麦田啊、、、真香！” 坐在悬浮飞车前端，控制飞车行驶的来福。看着时不时，就会出现的麦田，忍不住的仰头，深深的一个呼吸，然后近乎于陶醉的喊了声：“少爷，这就是传言中，最顶级麦花香了吧。” “没错。” 战龙马上，希望点点头：“南方之国，最顶级的大麦，就是产自虎牙山脉。” “既然如此、、、” 来福，忍不住的又深深吸了几口，这满含麦香的空气，然后说道：“少爷，如此顶级的麦花香，我们到了镇山城，可要多采购一些。” 是啊、、、 对于这一点，希望也是非常的赞同。尽管在这趟的行程中，已经预留了相当一部分的资金，用来购买这种顶级的麦花香。但此刻闻着空气中，那令人有些迷醉的麦花的香味。 希望还忍不住的在心里，产生了些许、、、小小的纠结。 是不是，可以多买一些？ 是啊，如此优质的大麦，如果不多拿出一些预算，还真说不过去！ 既然如此、、、 是多买？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 或者、、、 希望，真的有些纠结了。 但是，就在希望因其预算的问题，而心生纠结的时候，在悬浮车内。一直蜷缩着，躲在角落的小猫女，听着希望与来福的对话，突然耳朵一动。 镇山城？ 他们要去镇山城！ 、、、、、 商队，继续前行着。 举目所见。 原始的，未经破坏的自然之景、、、 阵阵的，带着清凉的微风儿、、、 还有忽隐忽现，隐没于山林间，人工开凿而成的蜿蜒小路。以及时不时出现在小路两边的，一片大小不一的金色麦田。 哈喽！ 不是中国的外国朋友们，你们好啊。 潇洒的挥了挥手，希望对着不远处，辛苦劳作的农夫，友好的打了一下招呼。 这儿的民风，还真是不错！ 瞧瞧、、、 田边、地头。 一个个，虽然粗布衣衫，面容黝黑。但是当商队路过时，这些在辛勤劳作的农夫们，都会很友好的挥手示意。 真是，太友善了！ 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小路边，又是一个向商队挥了挥手，然后重新弯腰，调理自己土地的农夫。希望扭头，对着旁边的老钱，一个还算聊的来，常年经商的北方商人，问道：“我说老钱，南方之国的人，都这样？” “也不全是。” 老钱，笑着摇了摇头：“南方之国，以农为立国之本，所以民风普遍醇厚。尤其是这里的山野村夫，相对于城里人，虽然少了些见识，少了些圆滑。但那份回归与自然的单纯和朴实，倒也更加的难能可贵。 当然，这里地处虎牙山脉，远离都市、远离乡镇，几乎所有的日常必需品，都要靠商队的运输，所以、、、” “所以，这里的农夫，非常欢迎商队的到来。” “没错了。” 老钱点点头，然后一拱手：“江爵爷，好见识。” “老钱啊，也不是我说你、、、” 有些无奈的，希望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是个特别随意的人，一般来说，只要谈的来，都会让对方叫自己希望。可是这老钱，说过这么多次，可还是一口一个江爵爷的、、、 虽然、、、 好吧，这也许这就是新大陆的特色吧。虽然很无奈，但所谓入乡随俗，也只能这样。别人尊重的喊一声江爵爷，咱也只能礼貌的回一句，老钱，您太客气了。 别人远远的，挥手给自己打招呼。 那么，咱也、、、 哎呀？！ 突然的，希望发现在不远处的路边，一片面积不到百亩麦田、、、 在其田埂上，怎么好像、、、好像、、、没有劳作的农夫，只有一根木桩子，上面捆着一个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中年农夫。 粗麻的衣服，沾满泥土的破旧靴子，其模样甚是凄惨？ 我靠！ 遭土匪了？！ 这，是希望的第一反应。 接着，第二个反应，就是策马过去，解救这个捆在木桩上的男人。 可是，还能等希望行动，距离这个男人最近的几个商队护卫，已经拍马而行，将这个男人从木桩上解救了下来。 没事。 希望的启动大秦甲的侦测功能，一收一放间、、、 没错，都是些皮外伤。 好家伙，土地太广阔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山路边的麦田虽然不少，但每块麦田之间的距离，少则几里，多则要十几二十多里地。 一个不留神，遇到什么山间流窜的土匪和蟊贼，还真是、、、 “老钱啊，这里的治安，也不是很好嘛。好家伙，老实巴交的一个农夫，竟然让土匪给打成这样，真是太禽兽了！” “土匪？” “是啊，土匪！”希望看着老钱，那露出一副愕然的模样。伸手，在他面前一晃：“嘿，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土匪，是那个把农夫捆起来的土匪。”说着，希望向农夫的方向一指，那意思，瞧瞧，就在前面。 “不是土匪。” “不是土匪？” “不是。” 老钱用力的一点头：“江爵爷，看来您对南方之国，还有着虎牙山脉，不是很了解啊。” “你的意思、、、打伤农夫的，不是土匪？” “不是！” “那么是、、、”希望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土匪，是土豪？是恶霸？” “也对、也不对。” 老钱想了一下：“这虎牙山脉，人迹罕至外，丛林内，猛兽横行毒虫密布，甚至那凶悍的凶兽巢xue，在方圆千里之内，也不下数十处。 所以，除了一个偌大的中心矿区之外，只有着沿途耕种的农夫。如此一个地广人稀，没有油水的地，还真没有什么土匪蟊贼，愿意藏身其中。” “所以，不是土匪。” “不是。” “这样啊、、、” 希望想了想，然后又想了想，说道：“老钱，我觉得你有点啰嗦啊，既然不是土匪、不是土豪、不是恶霸，那么，捆绑农夫的，是谁？” “是繁重的苛捐杂税，是让人不堪重负的高利贷！” “啊，什么意思？” “关于这一点，还要从虎牙山脉说起。” “虎牙山脉？” “没错。” 老钱点点头：“延绵八十万里的虎牙山脉，高山深壑，凶兽横行，可以说，是一个极度危险所在。但与此同时，整个山脉中，却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细小灵脉。 这些细小灵脉，虽然品质不高，甚至是很低，低到、、、连下品灵石都不能出产的程度。不过，这些纵横交错的灵脉，却让山脉的土壤，变成了极为优质的耕种土壤。 如此，一年六季的季风、长年被灵脉滋养，最为优质的土壤。 基本上，在这里开辟麦田，撒籽、耕种，最后收获的，一定就是最顶级的、、、” “麦花香！” 希望眼睛一亮：“就是眼前这一片片，比普通大麦贵上数十倍的麦花香！” “江爵爷，果然有见识。” “好了、好了，我说老钱，你就别恭维我了，咱接着往下说，这麦花香、苛捐杂税、还有农夫，之间的关系、、、”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老钱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简单来说，三分之一的丰饶大平原，以及靠近平原的这一段山脉，都属于镇山城的公爵大人。 如此，山脉深处的中心矿区，以及矿区内那上百万亩的麦田，理所当然的归于公爵所有。除此之外，进入矿区的山路，在开辟之时，就将盘踞的猛兽驱逐。然后每隔一段距离，都安置一个防御法阵。 也正因为防御法阵的存在，以及经常性的武装巡逻，使得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山间小路，成为了一个非常理想的耕种之地。 如此。 在山路两边，那些面积较大的可耕种土地，被震山城的公爵，赏赐给自己的家臣、手下。而品质较差，面积较小的，会让那些没有耕地的贫民，进行耕种。 当然，耕种，是有条件的。 优质的耕地，让自耕农有了一个赖以为生的依靠。但名目繁多的税收、杂项，也让这些他们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依靠每日的辛劳，倒也可以做到温饱无忧。但是人生无常，总会遇到各种的意外，比如重大疾病、比如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或者，是那只凶兽闲逛，一个不留神，将山路旁的耕地毁于一旦。 这是一种无奈，但也是一种必需接受的现实。 而解决的方法，只能是借贷，而且还是高利贷。 至于借贷的对象，也只有二个，要么向矿山借贷。要么，向公爵府的家臣们借高利贷。 可是，高利贷好借不好还。 利滚利、利滚利，幸运的，十年八年才能勉强还上。不幸的，只能将自己辛苦开辟的耕地，抵债给那些贵族老爷。 可怜啊！ 一块不大的耕地，原本就是东边的小坑中，挖一点土，西边的灌木中，掏一点泥。有时，为了几担的优质耕土，甚至要进入危险的密林深处。 辛辛苦苦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有了这么一片不大的耕地。 好吧，一个高利贷，就让农夫失去了自己的土地。 一个高利贷，就让自己，从自耕农变成了地主家的佃户。” “高利贷？” 听到这，希望眉头一皱：“既然矿山，或者是公爵府的手下，对处于危难之中的农夫放出高利贷。那么，农夫可以向其他人借啊，比如大型的银号了，信誉好的商人了、、、” “江爵爷。” 闻言，老钱淡淡一笑：“这里是远离城镇的虎牙山脉，在这里只有三种人，公爵府的人、奴隶，还有农夫。如此，当这些农夫急需借贷的时候，还能找谁呢？” “说的、、、也是！” 听到着，希望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还真的只能这样。 不过、、、 希望想了想：“我说老钱，面对这种不同平的借贷，农夫、、、难道不会反抗吗？毕竟这些耕地，不但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而且，还是他们用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辛苦开辟出来的。” “反抗、、、？” 说着，老钱向前指了指：“我老钱来此经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高利贷，而出现的农夫反抗，也时有发生。但是结果只有一个，被暴打一顿，然后捆在木桩上，暴晒三天三夜。” 我靠！ 听到这，希望明白了。 南方之国？！ 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正如其开国皇帝所言，一片天赐之地。可是，就在这富庶与繁华之下，却是如此的、、、 以奴隶制，为立国之本！ 以贵族、国王共治，为立国之本！ 如此的一个国家、、、 希望知道，从北方之国购买的那本，对南方之国的简介，可能、、、还真是客气。 新大陆的北方之国，在杨坚，这个被称为圣人皇帝的统治下，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王朝。 而南方之国、、、 “老钱，既然北方之国，已经进入了官僚统治为核心的大一统时代，那么南方之国，为什么还停留在、、、” “体制！” 面对希望的疑问，老钱的回答很简单：“如今的南方之国，还是一个贵族与皇帝共治的国家。 在这个国家里，大量的贵族，拥有自己的领地。而在贵族的领地内，他们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行政管理体系，以及被贵族牢牢控制的，独立的税收财政体系。 至于皇族，虽然也拥有着远比贵族大得多的领地。 虽然的，国家体制上，也是南方之国的最高统治者。但现实的情况却是，贵族，以及由大贵族阶层组成的贵族议事团，对皇权形成了强大的制约作用。 这，就是南方之国的现状。尽管南方之国的皇帝，路不难十四世，以修建道路等等的手段，将自己的力量延伸到贵族的领地之内。 但贵族的势力，还是那么的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等等，修路？” 希望想了想，说道：“修路、、、应该属于经济问题，怎么在你的解读中，成了皇帝对贵族领地的渗透？” “其实，二者兼而有之。” 没有任何犹豫，老钱回答道：“帝国内，那些宽阔、平坦，延伸到帝国大多数角落的道路，除了极大的提升帝国的实力之外，也是给了皇帝这样的机会。 那就是将自的行政触角，以道路的名义，延伸到贵族的领地之内。” “延伸？” 希望追问道：“怎么延伸？” “关于这个、、、” 老钱顿了一下说道：“这还真是一个挺复杂的问题、、、” 、、、、、 边走边聊。 旅途的时间，总是很充裕。 蜿蜒的山路，美丽的风景，还有那马蹄踢踏、踢踏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商队来到了一个山腰的拐角处。 轻柔的山风吹动着。 淡淡的、、、 淡淡的，一阵血腥的味道，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然后，随着商队的前进，血性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最后，当商队来到一片相对开阔处时、、、 一个让所有人眉头一皱的景象，出现了。 三百多根木桩，被人树立在道路的两旁，每个树桩上，都有一个异族被钉在上面。 这些异族衣衫褴褛，褴褛到只有几片麻布遮体。而他们身上，或是在胸部，或是在头部，或是在四肢。每一个异族都被表面粗糙，但长度在几十厘米的铁钉，以贯穿的方式，死死的钉在了木桩之上。 献血，已经凝固。 生命的气息，已经消失。 狰狞而扭曲的面孔，可以证明，他们的死亡，是那么的漫长而痛苦。 罪犯？ 强盗？ 还是、、、 看着由远而近，那三百多个木桩，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息，希望下意识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娘的！ 老钱不是说，此处没有什么强盗蟊贼吗，怎么的、、、 就算他们罪大恶极，但也、、、 尽管这是新大陆，是一个刚刚被开发，在天工大陆的口中，被称为野蛮而无序的蛮荒之地，但是、、、 残忍，也太残忍了！ “老钱！” 希望扭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头发略显斑白的北方商人，然后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山贼吗，但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被以这样的方式、、、被处死！” “不是。” 脸色有些阴沉，此时的老钱，这个从来都是一副和善模样的老商人，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的隐隐的愤怒：“奴隶，他们都是奴隶。” “奴隶？ 是、、、奴隶！”一时间，希望没有反应过来。 “没错。” 老钱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想来你也知道，南方之国与我们北方之国不同，当然，也与西南之国不同。他们到现在，还施行一种非常原始的奴隶制度。 他们，通过派遣大量的捕奴队，在荒莽之地，大量的捕捉壮年的异族。然后将他们押送到不同的种植园、矿山，然后、、、” “哼！” 说到这，老钱发出了一声类似轻蔑的冷哼：“多好的劳动力，常年生活在荒莽深处的异族，不但身体强壮，而且对各种艰苦环境的忍耐力，也远远超过了人族。 如此，用异族的奴隶，进行常年累月的劳作，几乎是零成本的，就可以让这些南方的贵族们，收获了大量的作物。 当然，能够在种植园中劳作的，还算是异族中的幸运儿。那些特别身体强壮，或犯了错误，惹怒主人的奴隶，都会送到各种危险的矿山。 在这些矿山中，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也几乎没有像样的食物。 他们生存唯一的目的，就是劳作，高强度的劳作，超高强度的劳作。这种劳作，除了在南方之国是一种合法的行为，就是我们北方之国与西南之国，也会将之斥为邪恶。 可是、、、” 说到这，老孙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南方之国的法律，作为一个外人，我们又能怎样呢？” “所以、、、这些都是被钉在木桩上的，都是奴隶？” 点点头，老孙有些不忍的将视线转开：“应该是逃奴，是不久前那个矿山大总管，追铺的逃奴。 将他们杀掉，然后钉在木桩上。 威慑！ 利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其他的奴隶进行威慑！ 不过、、、” 老钱眨了眨眼睛：“按照常理，这些木桩应该被竖立在矿山才对。但是这个大总管竟然将它们竖立在进山的小路上？ 难道、、、” 顿了一下，老钱似乎想到了什么。 接着，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语气中透出了一种淡淡的鄙视：“愚蠢，真是个愚蠢的东西，如果是我们北方之国的商队，如此的下作行径，我们也只能忍了。 可是，我也是跟着罗先生领头的商队，行走过几次。 以罗先生的为人行事、、、” 说到这，老钱的语气中，那种鄙视的更浓了：“这个什么矿山大总管，愚蠢的东西，算是完蛋了！” 、、、、、 有点乱，有点乱。 希望的脑袋，有点乱！ 但是，在乱的同时，也有一种不知来由的愤怒感觉！ 木桩、奴隶、杀人？！ 奴隶制，读书时，在大陆的上古史中，曾经读过。而且，上古历史的考试，希望这个从来没有及格记录的差点优等生，竟然考了一个五十九分的，超级好成绩。 奴隶制。 原始，血腥、残忍！ 而且在出发之前，拿到北方之国印制的那份《南方之国简介》，也对这个奴隶制度，进行百分百的进行的贬斥。 可是、、、 读书是读书，现实是现实。 当，那一片片金色的麦浪，一幅自然美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那宽阔而笔直官管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南方之国简介》，不过是一本，基于傲慢与偏见的册子而已。 可是，当眼前这三百多根的木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 希望，这个生活乌托帝国，一个曾经，现在也依然异常繁华的年轻人。突然的，脑子有些乱了。 真的，有点乱、、、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低声的哭泣声。 接着，原本躲在悬浮飞车的角落，那一脸戒备与敌视小猫女，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道路两旁一个个竖立的木桩，悲伤的，轻轻哭泣起来。 “那个，我说猫女啊、、、” 希望很想，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可不知怎么的，竟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您救救我吧！” 突然的，小猫女纵深一跃，轻轻的落在希望的马前。然后双膝跪倒，身体匍匐下来，颤声说道：“老爷，您救救我啊！” “起来！” 看着浑身发抖，跪倒在地的猫女、、、 希望的神情一厉，救，当然要救，如此，怎能不救！ 、、、、、 一团烈焰腾空而起！ 远远的，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希望，回头看了一眼、、、 商队护卫出手，一道法诀，一团烈焰、、、这，也许就是那些奴隶，在人类世界，最好的归宿吧。 回头，希望的眉头微微锁起，眼中露出一丝恨恨的杀气。 该死的！ 我，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