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行
是夜,周英杰居所内,徐尘欲言又止,他本为周英杰贴身四卫之首,今日周英杰没任何征兆忽就加多了个贴身近侍,一种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还有大风剑客那一句话,让他如鲠在喉,他绝不相信江季山能以一敌二,当他兄弟两人。 周英杰好似看穿徐尘所想,见徐尘几次一幅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周英杰问道:“你可知江季山师门来历?” 徐尘一怔回道:“江都尉入府经历重重考验,难道他师门有问题?” 周英杰没和他绕弯直接点破说道:“他是寒雨寺俗家记名弟子” 徐尘脸色惊愕异常,寒雨寺是武林圣地,当代方丈了慧为不世高人,生平未尝一败,寒雨寺招徒极严,正式俗家弟子数十年才有一两个,即便是俗家记名地子也不容小觑。 “你可知王爷同世子去了何去?”周英杰问道。 徐尘赔笑道:“王爷的行踪属下哪知道!” 周英杰道:“王爷同世子送了份大礼给寒雨寺的了慧大师,不日将有寒雨寺高手造访沐王府! 寒雨寺在武林中地位超然,除此之外,西北十三州,信佛之人不下数百万,有寒雨寺相助,王爷大事又多了几成胜算 据我所知,江季山虽是俗家记名弟子,但传功长老教了他半套飞雨剑法,我看他身手应不在你兄弟二人之下,你们兄弟两人跟我多年,我最信任就是你兄弟两个, 王爷所谋者大,往后风险之处甚多,我往后还有要使唤他的时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徐尘忙感激道,“属下明白!” 徐尘感激而去,周英杰神秘一笑,刚才那是他驭下之术,即让徐氏兄弟心存感激,也给了江季山施展的空间。 万一江季山不堪大任,执行危险任务时小命不保,那便更能让徐氏兄弟感激自己。 而如果江季山执行危险任务能圆满完成,那有了功劳也能堵住徐氏兄弟之口。 月华如水,周英杰摒退众人,他有个喜欢,一惯喜欢在晚上处理公文,青鼎点着上等绛香,入门就能闻到一股香味,清而不郁,淡而不腻,这般上等香料价比黄金,也就巨富人家才能享用。 层层叠叠的帘幕外不时有带刀侍卫巡夜,室内布置倒极为简洁清雅,墙上书画皆是周英杰自己所画,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装饰,一切事物都是以实用为主。 书案之前周英杰正在整理各种公文,凉州之地军政大事,事无巨细,他都得管理,除此之外还得整理凉州之外各地收集而来的情报,当然收集情报之事不只他一人在管。 入夜以久,凉州城北门外忽一骑飙至城门之下,猛叩城门,凉州城门朝启夕闭管理极严。 半夜开门,须城门郎、监门将军、中郎将三方官员共同勘合令符开门,没这三方令符擅自开门是项重罪!轻则抄家免职,流放千里,碰上非常时期,私开城门,重判则会斩首弃市,甚至有灭族的风险。 城门校尉见城下那人手中举有令牌,黑蒙蒙一片也看不清城下是何人,拿的是什么令牌,城下那人叫声也甚大,隐约听到是沐王府快马加急文书。 城门校尉令守城士卒加强戒备,又令士卒从城墙放下吊篮,将那人提至城上,验明身份令牌,果然是沐王府信使。 校尉见这信使面容憔悴,一脸风尘,十分疲惫,但这也不敢请他休息停留,自更不敢旁敲侧击去打听送的是什么消息。 只依规定为那信使牵来骏马,信使也不道谢,翻身上马就望沐王府飞奔而去,这送信之人就正是华阳县福记绸庄的宫飞。 不多时沐王府一处侧院之内,宫飞恭敬将书信奉上,上首一年轻公子诧异问道:“你是说这书信是别人托付要送给周长史的?” “回二公子,正是!” 那青年显然没有江湖经验,丝毫不在意信封上以干的血迹,拿起就将书信封口拆开,好在肖掌柜将书信封口弄得极为普通,所以这公子拆信到没损坏一丁半点。 这公子只瞟一眼,就没了兴趣,便在此时,外侧又急急进来一位文士,这人也是刚从被窝里被人叫醒,边走还在边整理衣服。 “公子,可是有紧急大事?” 这公子将书信递给那文士,嘴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什么大事,周长史他老子快要咽气,想见他一面!听说年纪也有六十好几,算算这年纪也是到了应该死的时候!” 这公子说话阴阳怪气,周英杰死爹,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文士将书信放在灯下翻来覆去细看了几回,“没暗号,没密语,这信应该没问题,看来周家真是得「当大事」”,说着就将手中信折回信封收好。 “刚才送信来这时没被别人发现吧!” “小人进府就直奔这儿,只有巡夜的蒋头和几个兄弟看到‘” “老蒋是公子的人!你一路辛苦,明日去府上领五十两银子,算是给你奖赏”那文士说道: “现在你去把这信送去周长史那!” 等信使宫飞走后,那文士忽笑道:“属下得去睡觉,公子还得作好准备,被周长史唤醒” 那公子一怔后,瞬即明白,“也对!父王同大哥不在凉州,由我监政,周英杰要半夜出城,拿我令牌比找城门郎、监门将军、中郎将三方官员令符要快” 周英杰将最后一份折子批阅完后,一旁侍伺的素雨从婢女手中接过热毛巾再递给周英杰。 这高门大户规矩多,讲排场和气势,主子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条毛巾都是得是婢女递来,这活儿还安排了两人干,哪怕是那盆就在自己身边,也不亲自动手,总之是能不让自己动手的,就全交给下人去做。 婢女端走水盆,素雨小声问道:“先生时候不早,素雨侍伺先生歇息吧” 周英杰静静站立,还在回想遍今日签署的公文,两手平摊,素雨轻柔为其褪去儒袍,便在此时屋外小声传来争吵声音,似有人求见,但被婢女阻住。
“外面何事?”周英杰问道。 婢女慌道:“有华阳快马信使,奴婢以为先生以歇休!” “把信递来” “是” 正帮周英杰宽衣的素雨,忽觉周英杰身子一颤,再看平时纶巾羽扇的周先生,面色大变,“备马,速召四卫,我要出城!” 王府之地,法度森严,仆从婢女,谁都不敢多事多问半句话?连贴身侍伺的俏婢素雨都不行。 周英杰心急火燎出来,迎面正碰上江季山,近侍职责本就包括夜晚带领普通护卫巡夜。 这不江季山刚升为近侍,原本周英杰贴身四卫就一致决定把巡夜任务分配给了他。 “准备下,随我出凉州” “是”江季山连问去哪儿都没问! 不多时,一行十来骑飞驰出了沐王府,径直奔北门而去。 再说那二公子在房内,本当周英杰很快来找其请令牌,他心想等会儿得装成迷迷糊糊,好似熟睡中被叫醒一般,不能让周英杰知道自己在等他,否则以周英杰的精明定会猜出他家信被偷看。 左等右等,等了好一阵子,这二公子真有些迷迷糊糊昏昏。 叫过一名贴身侍卫去查,这才知周英杰早以出了沐王府,二公子从心中一怒,拿起身旁茶杯就砸在地上。 “哒哒”蹄声惊动北门守卫,正打盹的城门校尉被手下叫醒,睡眼蒙胧望着前方十来骑,一时还看不大清楚来的是何人? “速开城门”一骑上前喊道。 城门校尉清清嗓子道:“大人可有……” “睁大你狗眼,敢向周长史要开关令牌?” 城门校尉定睛一瞧,前方果然是王府长史,顿时脸色郑重一脸严肃,说道:“大人,恕在下难以从命,周大人早就签署明令,城门管理制度,得规矩办事,没有令牌便是他自己亲来我都不会放行” “你到好记性,记得周大人签署过这禁令,那你记不记得周大人还签署过抚恤令,临阵战死的家属能得银二十两,再不开门,老子明天就让你老婆去领这笔银子!” 城门校尉一看这架势,这完全不像似在考察自己有没有遵守制度,而是这周长史真是要半夜出城,忙道:“快给周大人开门” 看门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城门校尉训斥道:“快点快点,误了周大人大事,你长三脑袋都不够砍!” 众骑远去,很快没入黑暗之中,城门校尉喃喃道:“周大人这大半夜出城,这要是去哪?” 一小卒凑过头来道:“肯定是去极远地方,你看他们,六人却有十二骑,每人都准备了匹换骑的骏马!” 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