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战 （一）
弦月凌空，铅块般的乌云，同山峡连在一起，淡淡月光从云缝间泄出，照着一条山间小道。 夜晚的森林并不完全寂静，不时有虫子的鸣叫声，一阵马蹄声响起，两骑飞驰而来，惊飞路旁林子里的宿鸟，都快半夜子时，肖三同肖四还在山中小道上纵马狂奔。 胯下的骏马，马蹄一软，幸好肖三骑术高明，换成普通人刚才可就人仰马翻！借着月光，肖三看着胯下的骏马都已口吐白沫。 见状肖三心知不能再赶路，再跑这马儿都要累死，看来得找个地方睡下。 肖三举头一看，这四处荒野，并无人家。 “四弟，看来今晚我们到不了晏公渡，得在这山林过夜” 晏公渡上渡般稀少，肖三肖四两人本来是计算着时辰去赶渡船。 “山中过夜到不怕，只是明天那晏公渡恐怕又得耽搁半个时辰” 肖三肖四行走江湖多年，山野露宿那是家常便饭之事，倒不觉有什么害怕之处，两人翻身下马，在路边的一块大青石头上座定，将刀剑放下，各自取出怀中的黄纸包着的牛rou干大嚼起来。 一顿饭时间后，两人起身再次上马，这回也不敢抽马急行，怕将这良驹活活累死，只缓缓前行。 转过一个山头，淡淡月光下远远好似看到一户人家。 两人心中一喜催马前行，到前一看，却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庙。 肖三道：“四弟，今晚昨们就这儿睡吧！” “也罢，这总比睡路上强” 两人到了庙前，将马栓在柱子上，这小庙非常破旧，无人看护，庙前以是杂草丛生。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互为犄角，向庙内而去，肖三抬手，长剑顶住大门微微一用力，“吱嘎”一声推开庙门，只见里面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这庙里供的是什么菩萨，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迎面而来。 月影西斜，渐到五更时分，庙里和衣躺下的肖三突然听到一声，“咔嚓”轻响，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肖三心中一凛，握紧手中短剑，几乎同时，假寐的肖四也一跃而起，两人侧身在窗户边往外一望，只见有好几名汉子手拿刀剑，猫着身子，脚步轻盈向着破庙包围过来。 “失策！不应该将马留在外面”肖四说道。 肖三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兄弟行走江湖怕过谁？” “那人可能是个高手”，肖四说道，肖三默默点头，他两说的是那几名汉子身后高傲然站立的壮汉，只见这人一身黑衣，正手持鬼头大刀威武站立。 肖三说道：“对方人多势众，若是动手，可不要留情。” “这我知道！” 两人小声交流间，庙外数人以摸到庙门前，肖三兄弟两到也不十分慌张，肖三从脚边地上捡起数枚石子，陡然抬手一抖，庙外传来两声高低不一“啊”的惊叫，两人被击中膝盖倒地，另有数声金石相击声，显然其他男子挡格肖三的石子。 走在最前面的汉子，低声喝道：“小心暗器！” 肖三郎声道：“外面的朋友，我等素未蒙面，你们此举，意欲何为，刚才只是石子，你等再靠近可别怪兄弟我手下无情” “里面的朋友，我们只是路过此处，见这荒山野岭还碰到人迹，过来盘查，并不想与兄台为难，还请出来一见”走在最前头的男子，手持长刀，小心警惕着回道。 “萍水相逢，见面到不必了，此庙我以占下，你们还是另找地方歇休”。 肖三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对方，对方人多势众，用意不明，出庙相见实在不智。 领头男子，回身望向身后，庙里的点子看似不好对付，到底是进退与否，还得后面这位爷说了算。 “你以为就凭你刚才这手暗器就能吓退我们吗？给我上！把他们从庙里揪出来！” 见首领以下令，几名男子舞着刀护住身前，直扑庙内。 肖三同肖三对望一眼后，肖三轻轻一跃，倒挂在梁上，像只狸猫一样轻盈，而肖四身形一闪，退出两丈开外。 “杀”这数名好手训练有素，扑进庙内后，就分成两组人，互相相距离不远，每人都与同伴背与背相靠。 “嘶，嘶”声响，肖四不紧不慢抽动大刀，瞬间肖四就成了这群人要攻击的目标。 “小心上面”外面那男子忽大声喝道，但就在同时，肖三手一抖，数道寒光，向下一闪而过，那群正要攻击肖四的大汉中接连几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有数名男子中招，倒在地上顿时众人乱做一团。 高手对招生死就在一瞬之间，“呛”一声，肖四将刀极速从匣中拔出，“刷”一声，闪烁着森寒幽光的大刀携着雷霆之势，手起刀落，“噗咝”一声，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的手还在上抬，想必是这人在最后瞬间发现了肖四的断头一刀，可惜看到却没能防住。 肖四一招得手，刀身不停留，他身形一转，杀向另一人，锋利的刀刃上的闪耀着逼人寒气，摄人心魄。 就在肖四动手同时，肖三他拔出长剑，从梁柱上扑下。 以寡击众，便需快刀斩乱麻，肖三肖四这兄弟策略便是他们要抢在庙外那高手进来前，尽可能多杀伤敌人。 肖三剑法不凡，一招之下血珠四溅，刚才那最先冲进庙门的好手，被肖三一剑封喉。 得手后，更容不得其他人逃出庙外，疾刺另一人头颈，只见那人情急中举刀相挡架，肖三剑法轻灵之极，已改为向下三分刺其胸部，那汉子到也反应不慢，立即侧身一躲。 “中”肖三一声喝道，身子一转，一脚飞起正中那汉子后背，“扑通”一声那汉子被肖三踢倒在地，肖三手腕一抬，正要向前结果那人，便在此时耳边一阵兵刃破风声响起，肖三急忙举剑相迎，一股大力压下，将他手中长剑砍为两截，同时肩上一紧，已中了对方一刀。 果然出手之人便是那黑衣大汉，本来他自持身份，以为手下之人能轻易抓住对手，这才瞬间大意下，下属就死伤大半，这大汉又惊又怒， 肖三心如电闪，知对方头领武功，只在自己之上，又有利刃，看来不可力敌，走为上策。 “也接我这招”肖三手中断剑，舞出数朵寒梅。对方立即将鬼头刀在胸前刷出一片刀浪。 “走”肖三怒喝一句，他轻功不赖，趁对方防守之机，一个闪动就在那人身边突出庙门，脚尖一点，一个大鹏展翅，身形就在三丈开外。 同样肖四身形也不慢，亦跟在肖三身后鱼跃而去！他们兄弟行走江湖多年，深有默契，和对手交手时大呼小叫便是有意撤逃，真能稳cao胜卷，这对兄弟肯定是一言不发将对手杀光。 “哪里逃”肖三兄弟两只见眼前一花，那持鬼头刀的男子身法不凡，一个闪动竟然出现在两兄弟身前一丈之远，看来对方的轻功也在他之上。 黑衣男子心中恼怒，这庙里的两人，功夫不如自己，但真是心狠手辣还机灵多变，差点让他们给逃了。 庙内幸存两名汉子相继杀出，连同那黑衣男子三人将肖三兄弟两前后堵住，后面两人倒不可虑，关键是前方黑衣男子武功高强，集两人之力都未必能敌。 “阁下好狠的手段，无怨无仇竟然下这般狠手！”黑衣男子恨恨说道。 肖三回道：“兄台说这话可就是颠倒黑白，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进来，你偏自命不凡，自已找死，怪得了人，不妨告诉你，刚才还只是略施身手而已，还有狠的在后面，你若再不让开，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黑衣男子怒极而笑，“你这么说我到要见识下你们手段” 肖三心中一横，两指捏住怀中一物，手一扬那暗器电射而去，心里也没底这暗器威力到底如何，原来这东西是他主子肖掌柜肖大当家的进了王府之后，王府发放给肖掌柜的。 肖三跟随肖胖子多年，深受主子信任，且肖胖子自认是功夫已是江湖一流高手，无须这暗器防身。 所以才将那物转赠于肖三，说是杀伤力极大。不到鱼死网破之时，不要使用。 肖三放出暗器时，只见对方手冷笑一声，也是手一抬，“乒”一声响，两物凌空相撞，肖三扔出那物被对方暗青子击中，心中一沉，还不及反应，瞬间肖三又觉胸口上一麻，肖三一声闷哼，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暗器，原来对方的暗青子力道未尽，击中那物后，还顺势击中肖三。 “哐当”的一声，断剑掉在地上。肖三只觉胸口又麻又热，像被火在烧着一般。 “有毒”肖三，心底一乱，难道今夜要毙命于此。 庙前那两汉子将刀挽出雪花，趁机杀上前来，便在此时，“啊！啊！啊”一连串惨叫，把众人蓦然一惊，只见对面拿鬼头刀的男子，忽倒在地上不停翻滚，见状肖三肖四兄弟两人也不明所以。 形式突变，庙门那两汉子惊骇异常，首领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怎么居然就在片刻间中了对方的道，这两人见势头不对，疾步退回庙内，那倒地的黑衣男子翻滚几下后，竟不再动弹，好似晕死过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肖三向前一滚，扑到那男子面前，捡起鬼头刀，心中唯恐那黑衣男子未死，一刀劈下，手起刀落，这黑衣男子毫不意外地身首分家，被斩断的人头滚轱辘似地在地上转了几圈。 淡淡月色清辉之下，肖三这才看清对手面容，这完全是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也就二十多岁左右，这颗人头和着血水又粘着泥土显得十分狰狞，瞠目结舌，眉宇间充斥了浓烈到极点的惊恐震骇之情，已经失去光芒的眼眸，还死死睁开，死不瞑目，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身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