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2 一座焚城
“杀了也就杀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见了孟冯在背后几米之外压抑着愤怒的粗重喘息声,秦阂也只是眸光微冷地将之一瞥,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将孟冯纳入。 他依旧气若游丝,显得极为虚弱与苍老:“我不管你们想让两方握手言和还是怎么的,又或是想将整座城中的武力都统筹一处?罢,反正随便你们吧。这几个暴徒我看着不顺眼,还欺负了我兄弟,我是一定得将他们弄死的。你如果有意见,就叫个能管事的来吧。要打要杀,我都可以奉陪。” 气息奄奄地说完了话,秦阂拍了拍杜耿言就让他背着自己进去了…… 孟冯再有盛怒,忌于秦阂的武力威慑,却也只能忍下。目光阴沉地盯了秦阂背影几眼,又再一次瞥了那倒下的十几具血泊中的暴徒尸体一眼,他回头说了一句,“看住了,别让他们跑了”,说罢便已闪身而起,飞速离开了此处,徒留一群军方觉人们面色发苦、各自相觑…… …… …… 而货仓里—— 秦阂终于也是来到了阮韵、红云舒等人的面前。 “阮姨、云舒,不认得我了?”秦阂他看了这几人一眼,也是不胜唏嘘。 想起上官谦当时如天之骄子,想起沈费当时霸道豪莽,想起胡亚薇当时顾盼其姿,想起红云舒当时娇蛮横气,想起阮韵当时沉香馥郁,当时这其中哪一个又不是人上人呢,容光焕发,何其灿烂耀眼?今日却偏偏沦落至此!上官谦满头脏发,沈费衣衫褴褛,胡亚薇惊恐畏缩,红云舒瑟瑟如兔,阮韵也一身污浊臭不可闻,尽像些臭乞丐似的,如今竟缩于墙角,惶恐地看着杜耿言背着他走来。 当时还从杜耿言口中听过,自己因虚方程空间失踪之时,便曾引来过阮韵的关怀问切,红云舒后来又为道歉一事来找过自己几次…… 略微想起了曾经的某些温情画面,秦阂的口气不由自主地便软了几分,不如刚才冷漠了。<> “真的不认识我了?林诚呢?他又去哪了?你们后来还见过他吗?” “你是……你是顶替林诚来上学的那个人?你是秦……秦……”终于,阮韵脸上的惊恐畏惧消了几分,难以置信地指着秦阂面孔,仿佛认出来了。 “是的,阮姨。你叫我小秦就好了。”秦阂这才呵呵一笑,笑容是如此的惨淡与勉强。 “呀!可是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旁边的难民们遽然都是松快了几分,阮韵闻言便也站了起来,大感震惊,看着秦阂这模样着实是心痛不已。 “我记得你,林诚说过,你原名,你原名好像是叫秦阂,对……对吧?”红云舒这时也去了几分畏葸。 这时上官谦、沈费、胡亚薇三个这才纷纷镇定了下来,却随即又是升起一股希冀之色。 “小诚……小诚他死了。活生生地被虫子咬死的,他……他……”阮韵现出一脸凄痛,说着已有哽咽。 “唉~” 秦阂顿时便又唏嘘。 看见了杜耿言着急想问,他却一脸失望地开了口,朝其安抚道:“不用问了。他们肯定不知道你小姨去哪儿了。你小姨的痕迹在这里消失得很突兀很彻底,我刚刚就已经发现了……应该不是人力可为。” “怎么会呢?我小姨明明就跟他们是待在一起的啊!难道……难道……”杜耿言这才急着想将秦阂放下,引来了秦阂的一阵剧烈咳嗽他又是手忙脚乱,很快他却就反应过来,联想起了来时路上遭遇的那一场看不见的“危险”,于是顿而色变,慌张不已。<> 众人自然都不知道是发生何事了,但看杜耿言一脸悲痛与惊慌,多半也猜到了某些不好的事,郁郁戚戚,却也只能是纷纷出言劝抚。因为旧日的矛盾芥蒂仍在,则只有阮韵与红云舒二女敢于秦阂交谈,上官谦、沈费、胡亚薇三人则只敢拘谨立在一旁,既希冀又忐忑。至于其余的难民们就更不用说了,大多都是秦阂不认识的,对于秦阂就更加畏惧了,连靠近都不敢…… …… …… “砰!!”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过得飞快,第十四声崩鸣不久就又轰彻寒空,声传千里。 这一次甚至连远处的浊河之上,也响起密密麻麻的碎裂声,似是固结极厚的冻雪寒冰,不久……则是波涛震天! 那浊河竟然从冰封状态中破了出来,却也更像是有某种凶物出世,逃离了浊河的镇压。 门外的嘈杂声响顿时更激烈、更狂躁,门内众人也同时都是震而色变,抬头望向了房顶、望向了门外,却见那些在门外守着的军人们也是同样惊畏隐隐……
整座城市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此处竟已成一座焚城!! 破灭将何时到来呢? 只怕也不远了吧? 秦阂担忧的目光望向外头,心中终究还是有一分拭不去的焦躁烦闷……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门外终于掠来了七八道身影,倏而一停,便已在那血泊之前站立。<>恍一看去,竟是各个气息不凡,却并不止是武者而已。其中还有一二方士异人,分镇两方。他们身上丝丝散出的异样元力,便是明证。那标识在秦阂眼中甚至如夜间灯火一般耀眼。 “是你杀了他们?”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岁已耄耋,眉浓眼翳,虬须如雪。 这厮面色沉怒地看了倒了一地的暴徒尸体几眼,对于始作俑者的秦阂自然就给不了好脸色了。 这厮不给好脸色,秦阂却也没道理惯着他们。 随即就回以一张臭脸: “要打就打,要么就滚!” “你来之前没想好要干什么吗?” “如果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还不知道怎么将嘴巴放乖,那我也不介意替你死去的爸妈教教你。” “你——”这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何曾受过这种狂妄侮辱的语言啊?虬须老头立时就被气到了,吹胡子瞪眼的。 那孟冯甚至已是看得两眼发呆…… 怎么也没想到啊,秦阂居然到了此刻还敢这么横! 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可是令其惊愣的是,他那师伯的气好不容易捋顺了,竟然也完全没有发作的意思。冷淡的口气之下,居然真是收敛了几分几十年来都未曾改过的倨傲与自恃: “阁下到底何人?” “这杀人的手法如此诡祟毒辣,莫非也是一太境方士,甚至精通的乃是咒术?”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