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2 忧虑与病症
对秦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自然是恢复修为。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血屠之境……这一系列高阶修士给他的压力与恐怖,至今都犹在脑海,仿若深刻魂中,夙夜不能忘怀。 当真是应了蒋玄的那句话——烈火烹油,盛极而衰! 黑指、鬼小姐、穷奇、神秘海螺、血宿遗骸……一切都与他相遇得太过猛烈,让他的命运轨迹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不可控。 如今抽身而出,坐下来仔细一想,倘若真是再给他机会,他恐怕是绝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黑指系玄魔乾臻之遗体所化,乾臻的魂魄却像是还存活于所谓的“圣域龙猿城”。一旦黑指寄存于他身体上,估计此生就该与这魔头至死纠缠不休了。 阿鲁斯来自黑荧部队,是英国国籍,却又是以色列裔。言辞之间曾谈及“地狱”,所以只怕这乾臻的遗体之事,早已是被西方地狱里的某些大恶魔知晓了。 就比如那位霍指挥使所说的路西法? “心噬”则太过危险,无可抵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载于那颗神秘的海螺,修习衍生出来的十赦恶,种种异能皆是神奇而霸道,令人心惊,却也令人忌。 则是那位血宿的复生媒介,修一次,便为它聚一丝魂。聚来的血宿本源确实令其进境极快,但也后患无穷。 且这二者的文字里,只怕还另有某些陷阱。只是苦于他这见识浅薄,竟根本不能看出分毫。“心噬”这种事不曾在二书里见过任何提及,便是一明证。 至于……呵,现在恐怕应该叫了。 那个冥界的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在他身上八成是还有着算计。只是是什么却就不得而知了。 …… 这般细算下来,居然个个都遗祸深远! 倒是让秦阖气笑了。 “想不到我一介无名小卒,竟还真是让一些牛鬼蛇神的看得起啊……” 目前所有的修行途径都不是那么友好,也还真是让他头疼。然而最令他心忧,却莫过于灵觉的消失。 “起初灵觉的诞生,全靠黑烟毒林里侵体而入的魔炁激引。黑指凝聚而出,灵觉便也终于附带着出现了,而不是我天生就有的。偏偏灵觉又是一切修行之基,无则不可感应游离灵气,修行自然也就成了一句空谈。现在这情况……” 想到这儿,秦阖便不禁眉头深深皱。 正思考着,车则是很快就接近了红家…… …… …… 秦阖居住的那个天桂小区,位在二环东边,却远离大型商业圈,出门便是一山一湖。而红家大院则位在一环西侧,正处固州商业文化圈的中心区,但却仍能依山而建,这一份大手笔便可见不俗。一东一西,两者之间倒是离得颇远。即便固州的交通如今还并不拥挤,一来一去也要花上大半个钟头。 从这个细节便可看出,红家对于“林诚”的到来并不是太过乐意。 当然,这也未必就不是林诚那方执意要求的。毕竟偷梁换柱,弄了一个假冒的“林诚”来骗他老爹,保密始终都该是第一原则。能与亲戚熟人离多远,就该离多远。 但无论如何,红家对“林诚”却肯定是有些偏见的。 沿着中心公路,一路直入市心风景区,秦阖便已远远看见了那片极豪华的别墅群: “邀月山居。” 在秦阖的记忆里,这地方只是见过一面,来过一两次,倒也谈不上有多清楚。但是2010年这时候正是房地产业快速崛起的时期,固州这一带虽然并不炽热,但位处城心区,房价自然也不低。红家这一套占地近三百平的大别墅,少说几百万是跑不了的。 后视镜里偶尔有视线瞟来。 似乎是看出来了秦阖眼里的品评之色,红姨一把车速放缓,便笑着说道: “小诚,你家住的还是宸湖老宅吗?这可比不得那里了,风景虽好,但就是匠气太重了些。哪像宸湖文化沉厚,古朴幽致?但是你红姨家别的没有,就是空房间多的是。要不是你妈执意不让你住这儿,咯咯……红姨是肯定不会放你走的。小时候你R嘟嘟的,多可爱啊,比小舒这个邋遢鬼可讨喜多了……” “咳咳……”听着听着红云舒脸色就不自然了起来,不禁嘟着嘴,瞪了她母亲一眼。 秦阖自然只能干笑。 这时车便已经停下了。 “砰砰”几声,人从车里出来时,路旁不远处的沿山小道上却是一身穿休闲服的男子匆匆跑了下来。神态焦急,面貌却与红姨几分相似: “姐!” “阮掣,你这是怎么了?”红姨对于这男子突然的叫唤感到了几分诧异,回过头去一脸的纳闷。秦阖却通过记忆回想了起来,这人正是红姨的胞弟——阮掣。而红姨本来的名字,则是——阮韵。
“别问了,你车先借我!姐夫那毛病又犯了,我先去请甄医生过来!”一边跑一边说着,阮掣急忙便从阮韵手里抢过了车钥匙,一溜烟地去了停车库。连秦阖这个生面孔站在她姐身后,明显是个客人也不顾了。 阮韵闻言却是面色一变,连带一路都表情烦躁冷漠的红云舒,此时也是一下脸色煞白,花容失色了起来。 “爸~” 一声惊呼,那小小倩影便飞快地跑上了小道…… “小诚,快来!” 阮韵倒还记得回头对秦阖招了招手。 却不见,下一刻,当她也急急跑上小道时,秦阖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惊疑之色。 …… …… “怎么回事?” “看这样子,莫非是某种恶疾不成?可是固州红家的主人,红云舒她父亲,也就是阮韵她丈夫,记忆中一直身体健康啊,怎么会这样?” 秦阖突然对自己的记忆,有了一份不信任。 半刻钟之后,他便已经等候在了红家别墅的客厅里,看着房间里涌入了一群医生与护士,面容则愈发严峻与疑惑了起来。坐立不安,焦灼难耐。 没有了修为,听力此时已于常人无异。但他还是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一些谈话。 似乎,大半年了……这病竟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参加了一场葬礼之后,之后便会有时时窒息之危,像是一只手从身后扼在了脖子上? 这算是什么古怪病症? 什么?居然事后还会出现手指抓痕,而且还仅仅是一边有,另一边却无? ……越听越奇怪。 直到茶凉了又喝完了,饭时已过,作为女主人的阮韵才终于注意到了秦阖的焦躁不耐,趁着闲暇走了近来,微带歉意道:“小诚,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累了吧?来,咱们先去吃饭吧。” 一分疲惫一览无余。 阮韵作为长辈倒是还沉得住气,转身便欲领着秦阖向餐厅走去。 秦阖心理年龄比外观大了不止十岁,却反倒不吐不快: “红姨,叔叔这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