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看见一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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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千里，这对于黑暗纪之前的人类来说只是件很简单的事，但对于生活在曙光纪的新人类来说却非常困难。 机遇从来都是与危机并存的，不会单独出现。 宇宙能潮汐的降临不仅大大加快了人类自身进化的速度，让他们在短短数百年内达到了原本可能需要数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可能实现的基因跃迁，但同时也带了巨大的隐患。 它就像一团巨大的迷雾一样，将整个太阳系都笼罩在里面，隔绝了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联系，同时也隔绝了地域与地域之间的联系，让分属不同区域的人类之间的交流变得异常困难。 就算人类后来发明了新的联络方式，但这样的方式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并没有办法普及开来，只能在一定的条件之下才会使用。 更多的时候，不同的战斗都市或者要塞之间的沟通还是采用人为传递信息的原始方法。 对此，不得不说人类文明正处于一种高科技与原始方式互相交融的矛盾阶段，已经走向上了一条谁也无言判断未来的道路。 相隔千里的两个地点如果需要经行联系，往往要花费三四天的时间——这不是速度的问题，而是路途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险情实在是太多了，包括了异兽袭击、能量风暴、突然出现的秘境等因素，情况相当复杂。 同一条路，你第一次走时它也许是安全的，但第二天它就可能发生异变，变成了一条布满杀机的死亡之路。 人类不仅是生活在迷雾之中，而且这团迷雾还是在不断地变幻的，给他们带来机遇的同时还带来了危机。 …… 对洛阳来说，他所在的车队能够在短短两天之内走出两千里的路程，并且顺利跨越了荒原和草原，虽然称不上奇迹，却也是惊人之举了。 这或许和开阳军拥有丰富的经验和普遍强大的实力有关，也或许和他们驾驶的是北斗战斗都市特制的大型战车有关，但更重要的绝对是另外一样东西。 那就是，运气！ 运气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相信它存在它或许就存在，你不相信它存在它或许就不存在，完全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至少洛阳是相信世上是有运气这么一回事的，最起码，虽然碰到了一些危机和麻烦，但他们却一员未减地走完了大部分的路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的运气好吗？ 要知道，一般的运输车队在走到洛阳他们所处的位置时能留下一半的人员就算不错的，像他们这样近乎毫发无损的情况实属罕见。 不管怎么样，当洛阳他们的车队驶出草原时天已经开始黑了，甚至可以看见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天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车队再一次停了下来，选择了一处安全隐蔽的地方扎营休整。 和前一晚一样，所有的人在吃过食物过后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恢复体力。 不知道为什么，洛阳一点睡意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疲惫感也没有。 他心里有的，是对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些从未见过的事物的新奇感和探知欲，以及这两天的经历带给他的巨大感触。 最后，洛阳干脆悄悄地走出了战车，爬到了战车的顶上，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当人类抬头望向星空之时，都会产生同一种感觉，那就是：和星空背后那个深邃的宇宙比起来，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地球又是多么的渺小！ 就像之前的人类，那些所谓的天文学家、物理学家自以为对这个宇宙已经有了一些基础的了解了，但当宇宙能潮汐到来之时，旧的科学体系就像烈日下暴晒的冰块一样瞬间消融了，给全人类带了沉重无比的打击。 这个宇宙的绝大部分都隐藏在厚厚的一层迷纱之下，人类也好，卡尔曼人也好，甚至是被誉为宇宙强族的暗灵族，掀开的也不过是其中微薄的一角而已。 不过洛阳可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希望可以探索宇宙，在他心里，有朝一日能够走遍脚下的这个地球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能够去月亮上看一看！ 洛阳看着天上那道弯钩一样的月亮，出神地想到，虽然它没有满月时的那种美感，但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亿万年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小子，这么认真地在想什么？” 就在洛阳专心致志地对着月亮静思的时候，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 听到这个声音，洛阳先是一惊，然后立刻安定了下来，他听得出来，这是赫连铁壁的声音。 他不知道赫连铁壁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旁的，但考虑到两人之间那巨大的实力差距，这个问题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洛阳转过头，很认真地问赫连铁壁：“赫连队长，我想问你一个一个，北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虽然听过很多传闻，也刻意收集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但洛阳还是对这个自己即将到达的战斗都市充满了未知。 “北斗……” 赫连铁壁沉吟了一会，显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它，不过片刻过后他还是给出了一个很适合洛阳的答案： “那是一个可以改变你一生的地方！” “改变我的一生吗？” 洛阳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中的期待越来越强烈的了：“真希望能够早点抵达北斗。”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天下午就能抵达北斗了！” 赫连铁壁的话让洛阳有些惊喜，但他还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快？” 按照常理判断，穿过了荒原和草原，接下来车队就应该是在群山之间穿梭了，相比于贫瘠的荒原和草原，深山老林才是异兽的天堂！ 这是真正危险的地域，洛阳等人需要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地应对才行，花费的时间自然也就更多。 可是赫连铁壁竟然说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北斗？虽然知道他这么说必然有它的原因，可是洛阳还是不由地会去怀疑。 “这还得托‘兽潮’的‘福’了！” 赫连铁壁的话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脸上充满了严峻，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洛阳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下去。 “高阶异兽具有不输于我们人类的智慧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和我们人类召集军队一样，‘兽潮’爆发之后，雷暴山脉附近地域的异兽也都会受到来自雷暴山脉内部那些高阶异兽的召唤，开始向着雷暴山脉汇聚。” “等它们在雷暴山脉集合以后，就会像我们人类的军队一样，在一只只高阶异兽的带领下开始进攻我们人类的聚集点，爆发出更强的破坏力。” “所以我们眼前这片原本是最危险的区域，现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一块地方，因为其中大部分的异兽正在忙着攻击我们的要塞或者就在北斗的对面和我们的军队对峙呢！”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赫连铁壁的声音已经冷得像寒霜一样了，洛阳从中听出了浓烈的的杀意。 “看来所谓的‘兽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得多啊！”洛阳发出一声轻微的感慨。 “你错了，用残酷这个词来形容‘兽潮’只不过是最肤浅的想法而已！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赫连铁壁冰冷的声音传到洛阳的耳中，让他内心一震，然后就低下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是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 第三天一早，车队按时出发。 果然，和赫连铁壁昨晚说的一样，整个车队在接下来的路途当初行驶得异常顺利，除了在几个特殊的地方选择了绕道而行以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对于这样的情况，同行的那些技术人员无疑表现得是非常高兴的，但和他们脸上布满了庆幸和喜悦之情不同，洛阳的眉宇间一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 对洛阳来说，现在的越是平静，越是可以反衬出“兽潮”的惨烈，他仿佛可以看见前方正有一片腥风血雨在等着自己！ 由于上午几乎没遇到任何的麻烦，车队的前进速度比赫连铁壁预计的还要快很多，刚过正午，车队就离北斗都市已经非常接近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能顺利抵达。 对此，大家的情绪都非常高涨，有一种想尽快结束这段“旅途”的迫切心情。 但是，在经过一处悬崖时，赫连铁壁却突然下令，让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面对大家疑惑，赫连铁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以我们现在的位置，站在那处悬崖的边缘应该正好可以看到北斗的全貌，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在里提前感受一下。”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场小的sao动，然后那些来自铁荆棘要塞的技术人员，包括洛阳和那两名苏醒者，都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处悬崖，迫不及待想要目睹一下战斗都市的风采。 对此，那些开阳军的军人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拿着武器为众人做好守卫工作，谨防可能出现的危险。 洛阳站在悬崖边，迎着强烈的风，极目望去。 他果然看到了北斗！ 但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眼前的北斗都市带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让他当场愣在了那里。 这，就是真正的北斗都市吗？ 果然，很特殊啊…… 尽管聪慧如洛阳，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最后，还是洛阳身旁一名技术人员无意中发出的呢喃自语点醒了他，那句话就是： “我看见了，一片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