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平安夜的礼物

    在麦格教授前来检查劳伦斯的状态前，住在老宅的其他住客们终于被允许前来探望劳伦斯，小小的房间几乎占满了人，幸好那些原本摆在房间的坩锅都已经被移走了，不然他们可没有地方能站着，

    韦斯莱太太严格的检查了弗雷德和乔治的口袋，确认他们没有带什么『有趣』的玩意进来，他们只以为劳伦斯是在决斗中受了伤，而不知道其实是因为禁忌变形咒的关系，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著这起攻击事件，猜测着袭击者的真面目，

    「肯定是食死徒。」罗恩信誓旦旦的说，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不这么认为。」赫敏反驳，

    「可是实际上，就算是食死徒，他们不会告诉我们对吧？」哈利阴沉地说，

    「『你们年纪还太小了。』」乔治尖起嗓子故意模仿着自己的母亲，

    「可是劳伦斯为什么不在圣芒戈魔法伤害医院接受治疗？」金妮提出了疑问，

    「魔法部掩盖了攻击事件不是吗？」弗雷德猜测，「我想他们并不想让劳伦斯住进医院.」

    「真是够了，你们，」韦斯莱太太从门外探头进来，「劳伦斯受的伤几乎都是咒语的伤痕，有谁比邓布利多教授更了解呢？」

    「邓布利多？」哈利大叫，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连忙补救道，「我是说，邓布利多教授在这里？」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离开了，哈利，」韦斯莱太太和蔼地说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啊哈，是了，他是个大忙人。」哈利忿忿的说，看的出来他听到这个消息很不高兴，

    「我想劳伦斯也累了，麦格教授应该快到了。」韦斯莱太太瞥了劳伦斯一眼后对着孩子们说道，

    「为什么咒语的伤痕是由麦格教授检查啊？」赫敏有些疑惑，

    「希望你不是因为怀疑我的咒语水平而这么问的，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啊，不是这样的，教授。」赫敏听到麦格教授的声音吓了一跳，神情显得有些狼狈，

    「我当年魔咒学的超劳巫测也是拿了个『杰出』的评价，」麦格教授推了推她方形的花纹眼镜，「多年来我也并没有忘记去精进这部分的技巧。」

    在麦格教授的注视以及韦斯莱太太的命令声中，孩子们鱼贯地走出小小的房间，韦斯莱太太将门带上，麦格教授抽出魔杖，淡蓝色的萤光从魔杖尖端冒出，她举着魔杖从劳伦斯的右手开始往上检查，

    「照这样的速度，最迟在今晚的午夜前我们就要开始做准备，」麦格教授说，「将心态调整好，罗凡德，解除咒语的风险，和对自己施展咒语差不多，事实上，我们准备得很完善，至少一定比你匆匆施咒的那一晚还完善。」

    「麻烦的是抽出龙血。」劳伦斯说，

    「是的，龙血的活性是由你本身的力量恢复的，它会本能拒绝离开那个地方，」麦格教授将魔杖指着劳伦斯心脏的位置，在那淡蓝色的萤光照耀下，一条蓝色的火龙映照在那个位置，「但是如果不离开，你的血会和龙血争夺这里的位置，你不可能会在这种力量的冲突下存活。」

    「但如果不处理，放任变形咒完成你本质的变化，那也只是延缓你的自毁，」麦格教授说道，「或许你确实可以取得强大的力量，但可能是好几年也可能是下一秒，你会自我毁灭。」

    「伏地魔也使用了，可是他还活得好好的。」劳伦斯说道，

    「我想邓布利多教授说得没错──因为他不懂得『爱』，」麦格教授听了那个名字后皱了皱眉，「那些非人性的凶戾情绪并不会对他造成困扰，但你不一样，我们都很确信，你心中有『爱』。」（注1）

    「实际上，邓布利多教授是有方法可以压制住变形咒的，」麦格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那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作法，你依然必须定时去对抗那累积并一次爆发出来的非人情绪，而且──。」

    「──而且，我现在不太信任邓布利多。」劳伦斯将麦格教授没说完的话说完，「与其答应他的方法，不如获得力量。」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邓布利多教授也并不想向我解释。」麦格教授闪过一丝不满意的情绪，然后她收回了魔杖，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麦格教授再次告诫，「晚一点后，我会再来检查你的身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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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晚餐后的老宅显得特别安静，所有孩子们都在韦斯莱太太的指挥下，帮忙布置着耶诞装饰，这让他们都累坏了而早早就寝，在午夜前一刻，芙蓉、麦格教授以及斯内普都来到了劳伦斯的房间中，麦格教授进行了最后一次的检查，

    「准备好了吗？」麦格教授问，

    「借你的魔杖一用，罗凡德。」斯内普冷声说道，

    劳伦斯的脸色已经非常的苍白，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明，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魔杖递给斯内普，麦格教授微微的颔首，并和斯内普一起退到了房间角落，然后他们从口袋掏出了毛绒绒的耳罩，就像是防止曼德拉草哭声的那一种，

    劳伦斯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举动而好奇太久，因为芙蓉抽出了魔杖，朝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她低声念起了咒语，或着这么说——她唱起了歌，

    和凤凰充满希望与勇气的歌声不一样，芙蓉的歌声中带着一丝眷恋，勾起了心中最美的回忆，那不太像咒语，劳伦斯这么想着，然后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他沉沉地睡去，嘴角微微地勾起，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芙蓉没有停止歌声，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床边，他们没有说任何话，两人都举起了魔杖，一条条散发着光芒的丝线从麦格教授的魔杖飞出，当它们附着在劳伦斯身上时，洁白的光丝被沾染成上沉重的暗红色，

    一阵狂怒的尖叫声在每个人心中响起，芙蓉的歌声抖了抖，还是继续地唱了下去，麦格教授手中的魔杖偏了偏，但是她最后依然稳住了咒语，更多的光丝从她的魔杖不断飞出，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将魔杖戳到了劳伦斯的心口，他的手一点也没有颤抖，没有任何犹疑地划开了劳伦斯的胸口，

    『扑通——噗通——』那是劳伦斯心跳的声音，实际上没有人能听到这个声音，但是看着那裸露跳动的心脏，心脏的跳动声仿佛在每个人耳边清晰地响起，斯内普的手依然很稳定，但是额头滑落的冷汗，显示出他的紧张，

    剖开的心口没有流出任何血液，麦格教授摇了摇手中的魔杖，白色的光丝缠绕上了劳伦斯的心脏，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斯内普再次举起魔杖，这次他用的是劳伦斯的魔杖，他对准劳伦斯裸露的心脏，小心翼翼的刺了下去，（注2）

    斯内普并没有真的刺进劳伦斯的心脏，魔杖勘勘地停在了心脏上，微微的下压，他低声地念着咒语，然后如同拉着重物一样一点一点举起魔杖，

    一团黏稠的漆黑液体附着在魔杖的尖端，边缘泛着不明显的红光，等到斯内普将它拉出了一小段，所有人才看出那是一条袖珍的火龙，魔杖正牵引着龙的颈子，它垂着头一动也不动，斯内普目光非常的专注，他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够一点一点的将它拉出，

    歌声还在继续着，附着在劳伦斯身上的丝线渐渐的变回了洁白，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除了那细长的尾巴，斯内普几乎已经将整条漆黑的火龙拉了出来，就在所有人似乎都见到胜利的曙光时，异变陡生──

    火龙睁开了一只眼睛，漆黑的外皮倏地裂开，散发着红光的鲜血渗出，由血液组成的火龙，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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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神情放松地躺在一片花海中，他已经躺了很久了，直到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所以他从花海中坐起，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他仰起头看见了自己，

    用自己来形容可能不太精准，那人有着和劳伦斯一致地身高与样貌，唯一的差别是，他的皮肤透出了血色的纹路，那纹路仔细一看就如同龙鳞一样，

    「这是我现在的样貌吗？」劳伦斯问，

    『如果你说的是外貌？那么不是。』

    「我想也是，」劳伦斯偏了偏头，「完全作用的魔咒不应该浪费力量在改变外观上，那应该是第六次或第七次才会发生的事情。」

    『你想继续的话，并不是不可能。』

    「喔？」劳伦斯挑了挑眉，

    『如果你并不是真的想解除咒语，那现在还来的及。』

    「但我猜他们外面进行得很顺利。」劳伦斯指着面前的自己，那血迹斑斑地皮肤，rou色的龙麟顺着纹路剥落了一地，

    『还有这个。』那人张开了手掌，露出了一颗袖珍的椭圆形龙蛋，

    「怎么事情都成了这样，还会有选择的余地呢？」劳伦斯微嘲道，

    『一切都有选择，只是没发现，或不愿发现，现在，要怎么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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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龙用那睁开的一只眼，盯着咏唱着催眠咒的芙蓉，它眼中流露出暴戾的情绪，但它并没有来地及逞凶，劳伦斯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的白丝纷纷地断裂，他的心又开始有力的跳动，

    「罗凡德──」麦格教授尖声吼道，

    「直接拉他出来，教授──」劳伦斯柔声说道，斯内普没有犹豫，用力抽动魔杖，并将火龙甩到了墙壁上，爆出了一团火焰与四散的血迹，麦格教授飞快地甩动魔杖，准备治愈劳伦斯胸口的伤痕，但劳伦斯抓住了麦格教授握着魔杖的手，

    「你在做什么？」麦格教授急怒地问，

    「没事的，还没开始流血不是吗？」劳伦斯那如白纸般的脸，硬生生地扯了一个微笑，他望向已经将火龙彻底破坏成一滩龙血的斯内普，「而且这样是不行的，教授。」

    「我的魔杖，教授。」劳伦斯的声音已经几乎小地听不见了，但斯内普听到了，他将劳伦斯的魔杖还给他，

    「很快就会结束了。」劳伦斯对着已经跪倒在床铺旁的芙蓉说，他将魔杖指向自己的心脏，然后皱了皱眉，一道细小的裂缝滑出了一颗袖珍的血色龙蛋，斯内普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他几乎一瞬间就挥动自己的魔杖止住了劳伦斯心脏喷出的血液，劳伦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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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很暗，但是很温暖，这是劳伦斯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反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劳伦斯转了转脖子，他的举动显然惊动了趴在一旁没什么睡的人，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几秒钟，

    「希望我还没错过平安夜的耶诞大餐。」劳伦斯开口，他的声音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软弱无力，

    「你已经错过了，但是我们有帮你留了一点。」芙蓉沙哑地回答，她急忙地想起身，

    「嘿，等会，」劳伦斯说道，他再问，「那已经开始拆礼物了吗？（注4）」

    「还没有。」芙蓉说，

    「我必须承认我来不及准备，」劳伦斯说，「那天在对角巷，我本来想找时间去买地，时间本来应该很充裕的──」

    「没有关系，」劳伦斯没有从芙蓉的语气中听见半点失落，「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欢迎回来。」芙蓉俯身亲吻了劳伦斯的额头，

    「我也提前收到了礼物──」劳伦斯的嘴角扬起了笑容，漆黑的房间仿佛明亮了起来，「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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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就如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对于乌姆里奇来说可以增强它的力量，类似的概念。

    注2：开心手术通常是在低温且心跳停止的状态下进行，感谢魔法。

    注3：感谢魔法，只会带来几个月的虚弱期。

    注4：在英国，耶诞礼物通常是在平安夜当晚或耶诞节早晨开启，但通常哈利波特中都是在早晨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