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灰色生意
当晚，田馨儿总算把谢凯带到赌场去了。 “辉叔，白虎都来了些什么人？”田馨儿在赌场休息室闭目养神，轻声询问。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光头辉仰躺在沙发上，双手平伸，语气轻蔑道：“来了只老狐狸，他们的副帮主，叫周大富。听说这次白虎要涉毒的主意就是这白痴出的。” “周大富？那个色眯眯的胖子？”田馨儿依然闭着眼睛，继续问，“我爸有什么特别交代吗？” 光头辉一听这话，身体陡地坐正，摩挲着下巴道：“老大的意思很坚决，敢犯忌讳，让他白虎变死虎。一分好处都不给。” 什么情况？谢凯心里挂念着父母，脑子有点不够用，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意思。 “那你跟他说一下待会该怎么做吧。”田馨儿睁开双眼，望向谢凯。 “谢赌神。”光头辉也随之转移视线，展露出一个吓人的笑脸，“这次还得靠你。” 直到这个时候，谢凯才了解自己这趟澳门行的真正作用，果然不是单纯陪大小姐瞎混。 光头辉简略地说了事情经过。 潮市地下皇帝田枭一家独大没错，但各种大小杂鱼也同时生存着，其中以白虎帮势力较大，虽然不能跟黑龙帮叫板，但已经多少有点分蛋糕的能力。 黑势力的蛋糕无非黄赌毒三者，其中尤以毒的利益最大，而潮市在田枭的独~裁下，多年前就宣布禁毒。这行为等于挡了许多人的财路，与杀人父母没啥两样，但田枭背景够硬，无论黑白两道，几乎都没翻出什么浪就消停了。 这些年下来，偶尔有偷偷摸摸干的，也都在短时间内被抓，潮市难得地出现无毒环境。 可是前几个月，一种代号“T”的新型迷幻药悄然登陆潮市，据传吸食之后如上天堂般舒服，很多底层人群都上瘾了。 田枭得知后很愤怒，派人彻查之后，线索直指白虎帮。 白虎帮也干脆，直接承认，然后推说自己生存困难，“T”药性不大，让田枭留条活路什么的。明面上表现得很软蛋，但私底下却一点没收敛。 这种态度田枭自然不能忍，但现在的社会，早过了好勇斗狠街头械斗的年代，他邀白虎帮来场赌博比赛，谁输了就把利益让出来。黑龙帮输则分些好生意给白虎帮，假如白虎输了，则彻底放弃毒品生意。赌博地点，就是澳门。 “当然，这话也就是田老大说得好听。”光头辉笑着说：“赌局无论输赢，白虎肯定不能再搞毒。不过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田老大早有准备。” 光头辉说到这里，转头望向田馨儿，似乎得到什么授意后才继续说下去：“你小子年轻，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所谓黑~道基本没多少喊打喊杀的了，大家都是求口饭吃而已。老大这次准备给白虎的是跟苹果公司有关的生意。” “？！”谢凯有点懵，这还是黑~道？怎么还跟苹果扯上关系了？ “本来这个事到时候要我去说的，但我和姓周的有点小过节，我来说怕他不敢玩。”光头辉笑得有点渗人，“他不是想赚快钱么？与其弄“T”这种伤天害理的玩意，不如赚点美国佬的钱。” 谢凯感觉光头辉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有贸然发问，继续安静听着。 “仔细听好，这门生意是这样的。”光头辉语速变慢，一步步把所谓的“生意”介绍出来，“知道X宝上有各种虚拟充值业务吧？老大打算交给白虎的就是这类。大体思路就是，给苹果上的手游充值，然后用各种理由退款，之后再把充值得到的虚拟物品或虚拟游戏币打折卖给别人，空手套白狼。这个生意涉及养AppleID的养号人、职业退款人、设备提供商，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易学易上手，收益也勉强，够白虎的人折腾一阵子了。” 光头辉仔细地解说了全套生意模式，他需要谢凯到时跟周大富讲解，田枭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全在于他很少把事做绝把人逼死。既然断了白虎帮的财路，自然会给对方另一条道，当然，属于灰色道路，后续会有什么发展就不关田枭事了。 仔细听完全套解说，谢凯也是大开眼界，现在得黑社~会都这么先进了么？也太与时俱进了。 光头辉举的例子是，苹果的手游里充值里以648元最高限额为一单的话，最佳选择是3单648元的内购项目，以648元的单子出售价为480元计算，做一个单，扣除机器、电话、邮费等必须费用，能净赚1300元。总共用时不超过半小时，当然，是总用时，中间可能得经过比较长的等待时间，但等待的同时可以继续进行下一单。 这事见不得光，都是直接打款现钱结算，需要一定信誉分量的人镇着，玩得溜了来钱很快。总结起来这个生意虽然是看苹果的脸生存，但的确成本低廉上手快收益高，还需要一整个产业链才行。 “这个生意以前……”谢凯本来想问以前是黑龙帮干的？不过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没问下去。只是心里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见识少，原来黑社~会也与时俱进，灰色产业都进到互联网手机游戏上面了。 有时间真该多看点书，及时充电，美国佬的钱这么好赚，半小时1300元，一天干十小时就是26000元！一个月他妈就是78万勤快点就是月入百万的行当啊！ 好吧，这是谢凯想多了，赚钱可不能这么算，还有退款失败的风险，而且要考虑太频繁的退款，苹果金主的脸色如何。说白了这明显是个短期行业，太疯狂地杀鸡取卵的话，撑不了几天，说不准还得被抓进去一批人。 想到这里，谢凯才明白为什么光头辉要让自己去解说了，冲着这风险，对方跟光头辉稍微有点不对付就肯定不买账。 “我明白了，待会我去推销这事。”谢凯理顺思路，压不下好奇，问：“我就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这建立在不诚信基础上的生意，居然需要最真诚的信任来维持运作。” “我。”田馨儿很平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