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道扬镳
褒地的冬季比起秦地要暖和得多,也要祥和得多,没有西戎北狄的侵扰,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安康,偷抢之事少有。 褒河是少有的不结冰的河流,源于岷山,滚滚流入江水。 大江滔滔,其势难挡,奔流入海,一去不复回。 不知何时,掘突来到了嬴开身旁,他也有点失落,脸上没了刚才和大婶交流时的欢乐,终究是在褒地生活了多年,认识的人没几个,朋友还少,但牵挂的太深,不愿去斩断。 “姒儿走了,去了京城,不知这一去前景如何,生活是不是还有人照顾,会不会被人欺负呢,镐京城不是善地,她能好好的吗?我还没告诉他,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呢?“ 掘突心里想着,那个认识没多久却惹人怜的姑娘,时不时地还会伴随着一阵笑声和偶尔的低沉的叹息声。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嬴开回过心思,看着身边的掘突问道,掘突现在是一个敏感的人物,一不注意走漏了消息,便会惹来天子的追杀。 经过一系列的事,嬴开愈发的不喜欢大周这个王朝,厌烦宫湦这个和他们同龄的天子。 这不是一朝一夕来的厌恶,宫湦继位三四年多以来,一件好事没干过,尽是些宠幸jian臣,冤枉忠臣的事。 “我打算回郑国去看看,好久没回家去看看了,有点想念老母亲。哈哈,是不是有点矫情。” 嬴开大笑着说道,少小离家,去往北境抗敌,如今已是离家已是四年之久,抗敌两年。 本已是荣耀之身,却未想到未管住自己,在天子后宫里犯下了事,虽然最后逃脱没有留下证据。 但后宫众人皆言见过世子掘突在后宫中出没,这便由不得掘突想不想逃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传言就足以让天子生出杀意,如今掘突是逃了出来,却连累了其在朝为官父亲,一年多过去了,还是闲人一个。 “你呢,你打算去哪,回秦地吗?” 掘突道,对着嬴开,他知道,嬴开也有四年之久未回去了。 两年前嬴开和掘突还有枫缺三人从北狄征战回来之时,嬴开便被派去追杀私开国库的司市官一家,朦在鼓里的嬴开后来才知晓原尾,事情也就发生了转变,他也在自己追杀的人身边生活了一年之久,默默地保护着他们不受朝廷的追杀; 这些年里他也想明白了,岐山地震,三川竭,朝廷却不愿意开国库救灾,还要让人冒着杀头之罪私自开国库救灾; 而这样的朝廷早已经不值得他们来守卫了。 “我要回秦地了,如今正值冬季,西戎也要东来掠夺了,今年冬季父王还在镐京城,准备明年的北上抗击北狄;所以我要回去抗击西戎。” 嬴开说道,生于秦地,必须为秦地的安危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何况他不是一般的秦人。 “需要我帮助吗,索性无事,不如我也去和你抗击西戎吧。” 掘突有些雀跃,他喜欢战斗,对于战斗从不拒绝,才有了这么高的修为。他也喜欢热闹,热闹之下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 “不了,你还是回郑国和伯母过一个好年吧,许多年不回家也没有消息,伯母和郑国人、还有你家中那群未过门的姑娘应该会很相念你这个郑世子的。” 嬴开打趣着说道。 “那这样吧,等过完年我再来支援你;我也挺想家里面的老母亲的,还有我未过门的小媳妇们。哈哈!” 念及家中之人,掘突有些激动身体不断地摇摆,手脚不住地动来动去。 “那我先走一步,明年再来相见,到时候一起去镐京找姒儿啊。对了枫缺那家伙好像在西戎,好像要去寻什么宝物,到时候如果西戎太强可以寻他来助你。我就先去了。” 说完,掘突起身,背上长刀出鞘漂浮空中,掘突鱼跃而起站在长刀上,一道流光越过天际,像一道流星就此消失不见。 远远地传来一声道别,若有若无。 “来年再见啊!” 嬴开对着掘突离去的天空喊道,最怕情景就是离别之时,愿此去前程似锦。 嬴开依然坐在地上,静静地享受着这冬日里的宁静,这冬日里,雨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分外温暖;照在嬴开身上,没了少年冷酷的面庞,只有柔和的笑容。 “终于,褒地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嬴开心里面静静的想着,白伯母的毒也能解了,姒儿也离开了,褒地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嬴开明白,还有。
他撑起了那一把黑伞,阳光明媚的的日子里,嬴开突然就消失在了空气里,像是仿佛掘突一样离去了。 褒河河边的住户很多,在一家普通的民房里,白衣卿正拿着那颗青色的,鸽子蛋大小的龙珠慢慢的放在病床上躺着的中年妇女的口中,床上的人已经醒来,正积极配合着白衣卿。 含住龙珠可以眼看着中年妇女脸上的黑线正慢慢消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淡,相信用不了几次这毒便能解了。 “卿儿,你说这解药你是哪来的。” 白衣卿沉默着,她不愿也不想说出这龙珠是哪来的;她怕自己母亲不愿使用这解药。 “母亲你先别管这解药哪来的,先养好身子;我已经知道了兄长和嫂子还活着,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们。”白衣卿道。 “儿啊,不要为了母亲苦了自己,母亲已经大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啊;不过你兄嫂还活着,活着就好啊!” 白母也没再追问解药来历,而是关心起了自己的儿女。她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年来是谁在照顾她们母女呢,只是不愿明说出来罢了。 嬴开撑着伞,如同一片空气。 此时它位于这一间屋子门口,静静地看着物理的母女,微微咧开嘴角,嬴开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他的心里很舒坦,像江河是打通了多年堵着的堰塞。 此时,白衣卿回过头,看向院子,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 走出房门,她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来了,是来道别的吗,你真的要走了啊” 空气里没有回应,一片沉默过后白衣卿再次开口,对着吹过的寒风大喊: “谢谢你!一路顺风啊!” 嬴开没有听见白衣卿的祝福,他已经踏上了回秦地的归程。 他也想自己的家了,想家中的爹娘,还有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