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妻乃上将军在线阅读 - 第六十三章 来者不善?

第六十三章 来者不善?

    整个东宫大殿内,落针可闻,文钦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那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为何,叔父?为何定要害死阿栋?——阿栋也是我文家的人啊!——这乃李承的主意对不对?叔父是为了包庇李承对不对?”

    老者闻言双眉一皱,沉声呵斥道,“放肆!——李承殿下贵为五皇子,岂能你能够指手画脚的?——还不速速向李承殿下道歉认错?!”

    老者姓文,名嵩,乃是他文钦、文栋二人的叔父,亦是文家内的长老之一,自打文钦兄弟二人幼年丧父之后,是这位老人将其兄弟二人抚养长大,因此,文钦怎么也不信,这位家中的长老竟然会设计害死他文钦唯一的同胞弟弟。

    “这个,文长老……”五皇子李承咳嗽一声,讪讪说道,“文大人想必是新丧胞弟,痛不欲生,故而才对本殿下以及太子哥哥无礼……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说完,他试探着望了一眼太子李炜。

    太子李炜暗自向其点了点头,接口对文嵩说道,“我弟言之有理……”

    文嵩闻言老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之色,拱手对这两位殿下说道,“家教不严,叫两位殿下见笑了……”

    “哪里哪里……”

    冷眼望着文嵩与太子李炜、五皇子李承行礼,文钦眼中怒火越来越盛。

    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文嵩转过头来,怒声斥道,“孽子,这般凶恶目色,还欲噬人不成?!”

    遭此喝问,文钦面色一滞,连忙低下头去,拱手恭敬说道,“文钦不敢……”

    见此,文嵩脸上的怒色这才稍稍退去几分,目视着文钦半响,沉声说道,“子远,本来这是你身为我文家家主应当做的事……清理门户!”他口中的子远,便是文钦的表字。

    “清理门户……”

    “不错!”在文钦怪异的神色下,文嵩在桌旁坐了下来,目视文钦说道,“子远,你说说,这些年来,我文家给过子涉多少改过自新的机会?可那孽子是怎么做的?那孽子竟口口声声要与我文家断绝关系,岂有此理!——似这等文家不孝子孙,留他何用?!——你倒是说说!”他口中的子涉,指的便是文钦的同胞弟弟,文栋文子涉。

    “我……”文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倘若这会儿谢安在这里,他根本不会想到,平日里威严有加的文钦,眼下竟是那般狼狈,汗如浆涌,惶惶不能言。

    可能是猜到文钦心中未必心服,文嵩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子远,莫道叔父心狠,你兄弟二人年幼时,叔父待你兄弟二人视如己出……家中长老皆道,我文家年轻一辈中,你兄弟二人堪称辈中翘楚……可长老们怎么也没想到,子涉吃里扒外,与八皇子李贤称兄道弟,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子涉暗中教唆我文家年轻一辈改投八皇子李贤旗下,可你有做什么么?身为家主的你,对此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我……”

    “子远啊,想想这些年来陈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对我文家的提携与关照,当初我文家落难时,是哪位出手解围?不正是陈妃娘娘么?——就算是近些年来,你与卫尉寺的那个荀正小儿明争暗斗,不也是陈妃娘娘暗中助你么?——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文家既然认准了陈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效忠,又岂能朝三暮四?——跟老夫说,文栋文子涉,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文钦惊愕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文嵩。

    “说啊!”一拍桌案,文嵩面带愠怒斥道。

    目瞪口呆地望着文嵩,文钦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低下头去。

    “文……文栋文子涉,咎……咎由自取,死有余……余辜……”

    “孺子可教!”文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正色说道,“子远,你若是不想子涉枉死,就将此事落实在八皇子李贤身上,叫其背此黑锅……只要能除掉八皇子李贤,太子殿下距离皇位也就更近一步……你明白该怎么做么?”

    文钦张了张嘴,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文钦……明白!”

    “很好!——那大狱寺少卿谢安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足为惧,只要小邱儿一口咬定杀害其父者乃是李贤,证据确凿,就算那谢安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替李贤翻供!——对了,你待会去见徐植徐尚书以及褚熹褚大学士,联手对那谢安施压,休要叫其延期断案……那小子这儿多半是打着拖延的注意,切不可叫其得逞!——未免夜长梦多,早日将那李贤定罪!——明白了么?”

    “文钦……明白!”

    “很好,去吧!”

    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文嵩,文钦拱了拱手,正要转身离开,忽见文嵩双眉一皱,不悦说道,“站住!——还未与两位殿下见礼!”

    “……”文钦依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朝着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拱了拱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东宫。

    自始至终,金铃儿一直依靠在一旁的大殿柱子旁冷眼观瞧,就在文钦转身的过程中,她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淡淡笑了一声。

    因为她注意到,文钦虽说看似恭顺,可背过身去眼中那份强忍的怒火,却是叫人心生寒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金铃儿的莫名小声,文嵩转过头去,不悦说道,“足下因何发笑?”

    “嘿!”金铃儿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说道,“文家长老,似你这般强压侄儿,一旦你那位侄儿心中怒火泛滥,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文嵩闻言淡淡一笑,淡然说道,“要说子涉的话还有些可能,子远是不敢的……从小到大,子远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曾做过丝毫僭越之事,也正因如此,似老夫这等行将就木之人,才敢将我偌大文家交付于他!——其中道理,似足下这等寒门落户,是无法理解的的!”

    “……”金铃儿闻言秀目微眯,心中生起几分不悦。

    雏兔急了尚有蹬鹰之时,又何况是你那个手握两万北军兵权的侄儿?

    一旦那文钦发难,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老匹夫!

    文嵩显然猜不到金铃儿此刻正在心中暗自咒骂于他,转头对太子李炜说道,“太子殿下,老夫前些日子派人打探御膳房,得知陛下这些日子饭量每况愈下,听太医院说,陛下这些日子亦频频招太医诊治……殿下可要早作准备啊!”

    “唔……”太子李炜闻言点了点头,继而拱手抱拳,感激说道,“此番,多谢文长老替我弟解围……”

    “哪里哪里,”文嵩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似文栋这等不孝子孙,我文家家中长老们早欲清理门户,这回,那孽子总算是帮到了两位殿下些许,不枉我文家将其养大成人……”

    这老匹夫,端地心狠手辣,连自己族人都不放过……在旁倾听的金铃儿只听着皱眉不已,曾经向往世家美好家庭的她,如今却对其极为不齿。

    “对了,太子殿下,”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文嵩不解问道,“老夫听闻那大狱寺少卿多番与两位殿下作对,为何不将其铲除?”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怒不可遏的事一般,金铃儿眼中泛起一阵杀意,一闪而逝。

    太子李炜倒是没留心金铃儿的异样,闻言摇摇头,皱眉说道,“那谢安……可谓是养虎为患啊,就连本太子也没想到,当年小九府上区区一介书童,在短短年逾,便爬到如此高位……下月初四,此子便要正式迎娶梁丘家之女梁丘舞,再者,据本太子所知,此子与长孙家那个妖女似乎也定了婚期,更听说,南国公吕崧亦对其极为推崇……文老可别小瞧了那个小子,那小子背后,可是我冀京五大豪门之三呐!”

    对于谢安的事,其实金铃儿并不是很清楚,如今听太子李炜这么一解释,她心中不禁生起几分诧异。

    那小贼……不是仅仅只是九皇子、安平王李寿的心腹么?想不到在这冀京,竟然还有这般显赫的势力?

    梁丘舞那个女人倒是听说过,长孙家那个妖女又是何人?

    到处招蜂引蝶,勾搭女人……亏老娘还日夜思念……呸呸呸!

    可恶的小贼……——与此同时,大狱寺——“阿嚏!”正与长孙湘雨在办公的屋子内商谈着李贤这桩案子,谢安不由自主地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望着谢安那狼狈的模样,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戏谑说道,“哎呀哎呀,究竟是冀京谁家的女儿,在思念奴家这多情的郎呢?”

    也不知为何,自上次谢安在百花楼当着梁丘舞与长孙湘雨的面叫了那些酒姬几声jiejie后,长孙湘雨便对谢安疑心重重,不过也难怪,谁叫谢安此前最是喜欢去那种地方呢。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什么?——感冒不懂么?你前些日子不也感冒喷嚏来着?”

    长孙湘雨闻言娇颜微红,娇嗔说道,“那是谁的错呀?——谁叫你欲在那种地方……可怜奴家弱质女流,无力反抗……”

    见长孙湘雨故意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谢安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说道,“是谁啊?——喂喂,姑奶奶,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阿嚏!”

    就在谢安喷嚏连连之时,苟贡与钱喜推门走了进来,见谢安止不住地连连打着喷嚏,苟贡为表忠心,连忙说道,“大人,莫不是这些日子办案辛苦,累坏了身子?不若卑职调几味滋补之药,给大人补补身子?”

    谢安闻言一愣,诧异说道,“你还会调配补药?”

    苟贡笑了笑,说道,“大人莫不是觉得卑职只会耍弄些毒物?呵呵,其实卑职此前曾想过要考太医院,只可惜太医院门槛太高,似卑职这等低贱之人,难以高攀……”

    谢安只听得目瞪口呆,忽然,他心下一动,招来苟贡,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继而迟疑问道,“这个……会么?”

    苟贡嘿嘿一笑,眉开眼笑地说道,“大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卑职,这个可是卑职拿手好戏!——想不到,大人亦是我辈同道中人啊!”

    “当真?——不是骗本官吧?”

    “卑职岂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旁观,长孙湘雨暗自摇了摇头,尽管她不曾听到,但是看着谢安与苟贡脸上那不堪的笑容,长孙湘雨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似讥似讽般说道,“一丘之貉!——打着什么歪主意祸害良家女子呀?”

    谢安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长孙湘雨的存在,当即面色一正,一本正经说道,“这叫什么话?——本官可是正与部下商议机密大事呢……咳,那个……方才去见过我大狱寺重牢了吧?如何?——周仪替你等安排差事了吧?是否满意?”

    “启禀大人,万分满意……不不不,多谢大人栽培!”苟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本来谢安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如今见苟贡这般欣喜,他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可莫要辜负本官对你等的信任啊!——对了,狄布与漠飞二人呢?”

    “是,大人!——启禀大人,我兄弟四人中,老三对于这类事并不是很感兴趣,眼下,他替大人到冀京打探消息去了,至于大哥,这个嘛……”

    “怎么回事?”谢安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呃,是这样的……”可能是新认了谢安为主,对他还有些陌生,苟贡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方才在大狱中,有几个死囚对我等兄弟这新任的牢头指手画脚,出言辱骂,因此,大哥正在与那些人理论……”

    “用拳头?”谢安好笑地问道。

    “呃,用拳头……”苟贡讪讪地点了点头。

    出乎苟贡的意料,谢安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样啊,唔,也好,给本官好好教训教训牢里那帮家伙!”

    苟贡愣了愣,诧异问道,“大人不怪罪么?”

    “怪罪?”谢安轻笑一声,撇嘴说道,“若是按本官的意思啊,真想叫刑部即日处斩了那帮死囚,你等是不知道,那些死囚打伤过我大狱寺内多少狱卒……拷着铁链都能行凶,真是……唉!”

    听闻谢安这番话,苟贡仿佛是吃了一刻定心丸,笑着说道,“大人放心,大哥定会将那帮桀骜不驯的家伙收拾地服服帖帖!”

    “那就好,”谢安点了点头,继而叮嘱道,“回头转告狄布,但凡是牢内挑事的刺头,给本官狠狠地教训,对了,尽量别闹出人命来!——那些死囚,都在刑部备过案,有好些是今年入秋要提往刑部按律处斩的,都是些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倘若一个不好被狄布打死了,回头我大狱寺还要向刑部书面解释这件事,手续麻烦!”

    “是!卑职遵命!”

    旁边,长孙湘雨见谢安只顾着与苟贡聊着大狱寺内公务,冷落了她,小嘴一撅,有些吃味,作势起身,闷闷不乐地说道,“奴家先回去了,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人搭理奴家……”

    谢安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是生气了,连忙哄道,“怎么可能!——湘雨姐,谁惹姑奶奶您生气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没羞没臊!”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谢安,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有件事奴家倒是需知会你一声……奴家昨夜与家里商议过,奴家这样每日与你不清不楚的,不像话,祖父的意思,是叫我二人早日完婚……奴家觉得,下月初三日子蛮好,你觉得如何?”说着,她若有深意般眨了眨眼。

    “初……三?”望着长孙湘雨张了张嘴,谢安隐约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好家伙,明知自己二月初四要迎娶舞,这个女人却要自己在二月初三迎娶她,居心叵测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安讪讪说道,“这个……有点仓促了,对吧?”

    长孙湘雨闻言目色一沉,有些吃味地说道,“就知道你心向着舞jiejie多一些!——二月初四啦!”

    谢安讪讪地缩了缩脑袋,继而心中一愣,古怪说道,“那……那不是冲突了么?”

    “……”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着谢安,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歹,你要叫奴家与舞jiejie同一日嫁入你谢家吧?——这可是我那父亲最后的底线,要不,你与他去说?”

    “呃,这个……算了吧!”谢安尴尬地挠了挠头。

    平心而论,谢安对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还是有些畏惧的,倒不是说怕了那位未来岳父,只是这位未来岳父太过于耿直顽固,属于那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类型,谢安才不愿去触霉头呢!

    再者,对于长孙湘雨,谢安心中也有些愧疚,毕竟以长孙湘雨的美貌与智慧,她本来能嫁到更好的夫家,比如嫁给李贤后贵为王妃、甚至是皇后,只可惜,她却选择下嫁给谢安,本来就挺委屈了,甚至连个正室的名分都捞不着。

    如今长孙家要谢安在下月初四迎娶长孙湘雨,多半也是不想叫冀京的人笑话吧。

    见谢安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长孙湘雨又说道,“待会你叫人知会舞jiejie一声,奴家在她东军军营里,不是还有八百万两的嫁妆么?”

    谢安尚未来得及说话,那边财鬼钱喜大叫一声,双目放光地望着长孙湘雨,结结巴巴说道,“八……八……八百万两?”说着,他几步奔到长孙湘雨面前,点头哈腰,搓着双手谄笑说道,“主母在上,受小人一拜,小人叫做钱喜,最是擅长管理财物,若是主母不嫌弃的话,不如叫小人主持主母与大人的婚礼,小人一定会将婚礼办地风风光光……主母意下如何?主母?主母?”

    饶是长孙湘雨智慧过人,这会儿亦有些莫名其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钱喜。

    可能是注意到了屋内气氛的尴尬,苟贡咳嗽一声,低声骂道,“老四,你活腻味了是吧?——给我过来!”

    “不!”钱喜连连摇头,尽管他对苟贡颇为畏惧,可长孙湘雨方才那句八百万两的巨款,早已将他的魂都勾了去,哪里还会再理会苟贡的话,这叫苟贡气地暗自咬牙切齿。

    “钱喜……对么?安哥哥,你什么时候新招的部下呀?挺有意思的!”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望着钱喜忽然问道,“某人有田地三千六百亩,每亩每年需上缴租银十两,又雇佃户两百人,每人每日十钱,问,一年花费如何?”

    在谢安叹为观止的目光下,钱喜双目放光地打着手中算盘,估摸十余息后,舔舔嘴唇说道,“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两!”

    好家伙……这钱喜也挺有本事啊!

    谢安惊讶地打量着钱喜。

    “有意思……”长孙湘雨咯咯一笑,回顾谢安说道,“安哥哥,你这个部下,借给奴家几日,可好?——说起来,奴家确实缺一个人,替奴家打理婚事所需呢!”

    见长孙湘雨似乎有意要让自己主持婚事所需这等天大的肥差,钱喜一脸喜不胜喜地回头望向谢安,连声恳求道,“大人,大人?”

    望着钱喜那欢喜的表情,谢安心中暗自摇头。

    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想到这里,谢安望着钱喜点了点头,似有深意般说道,“好自为之!”

    “……”见谢安同意,钱喜本该是喜不胜喜,可听谢安那番话,他却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有察觉般转头望了一眼那位自家主母,只见那位仿佛天仙般的女子明明是和颜悦色地咯咯笑着,但不知为何,钱喜隐约感觉后背有阵阵凉意泛起。

    而就在这时,门外匆匆奔出一名大狱寺署官,朝谢安拱手拜道,“少卿大人,光禄寺卿文大人、吏部尚书徐大人、以及殿阁大学士褚大人三人求见……”

    谢安闻言愣了愣,皱眉说道,“这会儿,他们来做什么?”

    只见那名署官低了低头,说道,“少卿大人,三位大人,请少卿大人重开一堂,续审八皇子李贤主仆二人酒醉行凶一案!”

    续审八皇子李贤主仆二人酒醉行凶一案?

    李贤还在太医院啊,这怎么审?

    与长孙湘雨对视一眼,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感觉到,三人此番联袂而至,多半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