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去学校
一溜青瓦房倒是新建的，但墙体连墙面都没抹上，红砖和水泥填塞的砖缝非常醒目。cao场也倒是够宽阔，但却连最基本的水泥跑道都没有一条，更别说是什么篮球场足球场了。这么一座小学，附近几个村子的适龄学童都在这里读书，但给人的印象却是如此地寒碜。 “怎么是这样的小学啊？”车子停下来之后，李林看着简陋得不成样子的民族小学，忍不住地道：“不是说昨年才建成的吗？谁建的啊？也不缺抹墙灰那点资金吧？” 李心妍说道：“确实是去年建的，我所了解的是一个企业捐助的，捐助的资金是一百万。” “一百万就修这样一座小学？****的的贪官些不知道又贪了多少进自己的腰包。”李林愤愤地道。一百万，就眼前这样的小学，他能修十座！ “进去看看吧，易市长他们过会儿就要到了，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李心妍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跟着又叮嘱道：“等下有电视台的记者在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贪官啊贪污什么的，知道吗？” “那当然，我要是当着记者和澜大哥的面这么说，那不是成心打澜大哥的脸吗？”李林心里虽然恨那些贪官，但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他却还是有分寸的。 学校的大门也是那种简陋到了极点的铁钎门，手艺卑劣的焊工把铁钎简单地焊接起来，往门框里一装，就是所谓的大门了。李心妍的车停在门外，她跟李林步行进了学校。没有传达室，也就没人拦住两人象征性地问个话什么的。 从教室里穿来朗朗读书声，学生门正在念诵李白的诗：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听到学生们念诵李白的诗，李林的心神仿佛也被拽回到了他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他何曾想到有一天他会以慈善家的身份光临一座小学呢？ 很奇怪，李林和李心妍都来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打招呼，更别说是迎接了。 “怎么一点准备的样子都没有？”李心妍奇怪地道：“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吗？” 李林微微愣了一下，“对啊，刚才我也没看见门上有写着‘名族小学’的字样啊，你确定是这里吗？” 李心妍四看了一下，纳闷地道：“是这里啊，我还提前来过一次，就在昨天，是这里没错啊。” “我们去问问校长吧，这么大个事，这里怎么连一点节日的气氛都没有呢？”李林说道：“我以前过六一节的时候，通常都是不读书的。学校还安排娱乐节目，让我们跳舞猜谜语得糖果什么的。” 李心妍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读书的时候啊？你肯定是个淘气大王。” “谁说的，我读书的时候很认真的，只是家庭条件差了，学习受到影响，没考上大学而已。”李林有些感叹地道。 “你没考上大学又怎么样？现在那么多大学生都在给你打工，现在这社会，一张文凭说明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实力。你是个有实力的男人。”李心妍拿眼瞧着他，眼眸里闪烁着倾慕的神光。 李林咧嘴笑了一下，“你可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是关着的，隔着窗户去看却没人。李林和李心妍只得向教室走去。还没走近教室，下课铃就响了。几间教室的门口一下子涌出很多孩子，吵吵闹闹，好不热闹的样子。 一个头发发白，带着眼镜的老头往这边走来。他穿着一套老旧的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腋下夹着一本书，手里还拿着一只很光滑的教鞭。这装扮，这形象，与这破落的小学简直是一个很协调的搭配。 李林迎了上去，客气地道：“这位老师，能问一下吗，校长在哪啊？” 老头看了看李林，又看了看李心妍，半响才不冷不热地道：“你们找校长干什么？” 李林说道：“我们是来参加名族小学的庆祝儿童节的活动的，我们来了，可是——” 老头打断了李林的话，“我们这里没庆祝活动，你们也看见了，孩子们都在读书。你们来就来了，难道还要孩子们夹道欢迎，给你们献花吗？” 李林是很有礼貌地问话，却莫名被老头训了一顿，脸上顿时有些难堪了。不过，他倒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直觉告诉他这次活动恐怕另有隐情。他真要说话，李心妍却抢在他的前面，开口说话了。 “这位老师，你是误会了吧？这位是华安药业的李林李总，他是市政府的邀请来参加活动的，他还准备——” 李心妍的话也没说完也被老头打断了，老头气哼哼地道：“我不认识什么李总马总，你们想利用学校的孩子们给你们的脸上贴金，我的态度很明确——不欢迎！你们爱怎么演戏就这么演戏吧，再见！”说完，他绕开李林和李心妍就走。 李心妍和李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也尴尬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从一间教室里出来，老远就叫道：“周校长，周校长，你等一下。” 老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正往这边走来的年轻女教室一眼，脸上顿时和蔼了许多，“茉莉，有什么事？” 原来他就是名族小学的校长周常德，在来之前李林就听李心妍提起过这个名字。 李林也回头看了一眼被称作“茉莉”的年轻女教室，这一看，他不禁眼前一亮，有点儿惊艳的感觉。 迎面走来的年轻女教师二十出头的年岁，身材高挑，目测的身高也起码有一米七五。这样的身高在对于男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女人来说却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且让人羡慕的高度了。这样的身高，腿就显得特别修长了，包裹在浅蓝色紧身牛仔裤里面的腿笔直而圆润，靓丽十足。她的前面也很饱满，白色的短袖衬衣里鼓鼓胀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胸前的两颗纽扣撑开一样。而从领口曝露出来的肌肤也是嫩嫩的，那色泽，那份水润，好比三月里的樱花的花瓣一样白皙。脸庞和五官也长得好，瓜子脸型，一双大眼睛乌黑亮丽，一张小嘴樱桃般小巧红润。总之，她出现在这座破败的学校里，浑身都给人一种艺术的气息。 茉莉走了过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顿时扑进鼻孔，很好闻的味道。李林心中一动，暗暗称奇，“不会这么神奇吧，人叫茉莉，身上的香味都是茉莉花型的？” 茉莉也瞧了李林一眼，但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跟着就移开了视线，她对周常德说道：“周校长，下节课我们是体育课，我想组织同学们打一场篮球比赛，能借一下篮球吗？” “篮球啊？我去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灌气使用，上次就没灌上。”周常德皱着眉头说道。 茉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柳眉弯弯的，别有一股林黛玉似的书卷气。 周常德和茉莉往校长办公室走去，李林和李心妍在周常德和茉莉的眼睛里仿佛成了透明的隐形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林苦笑道：“我是来做善事的，没必要把我当阶级敌人来看待吧？” 李心妍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事是易市长突然要搞的，很突然，我想大概是周校长没有接到通知吧？多半是这样。” 李林摇了摇头，“我看不是，就这个周校长说话的口气，他好像是知道今天有领导要来的，不过，我想不通他既然知道有领导要来，要搞活动，他没有半点准备不说，还故意抵触的样子。” “我打电话问问易市长。”李心妍说。 “你问吧，我再去问问周校长。”李林说，他向校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李林走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正好看见周常德打开一只破旧的木板箱子，箱子里面装着好些脏兮兮烂兮兮的体育用具，掉了橡胶面的乒乓拍，掉了羽毛的羽毛球，还有一只焉了气的篮球。这一幕看得他心里泛酸，城里的孩子丢掉的体育用具恐怕都比这里的好吧？ 周常德将那只焉了气的篮球抱了出来，用气筒打气。他打得快，篮球也漏得快，一直都有那种漏气的“嗤嗤”的声音。 “哎，没法用了，要不让孩子们比赛拔河吧，拔河的绳子还能用。明天，我去城里买一只篮球回来。”周常德一年愧疚地道。 茉莉轻轻地叹了一声，“周校长，你又要自己掏钱给孩子们买体育用具啊？你都没钱，这样吧，我去给孩子们买。” “你手里也不宽裕啊，你的工资……我到现在都还在给你争取，但教育局那些混蛋们却总是能找到借口。哎，不说他们了，一说起他们我就生气！”周常德不说了，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林，脸色顿时又黑沉沉的了。 李林苦笑了一下，“周校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又怎么样？”周常德没有好口气。 “那我们就没什么过节吧？你怎么能当我是仇人一样呢？”李林不以为意，脸色始终保持着笑容，“我跟你说，我真的是来帮忙的，绝对没有利用孩子们往脸上贴金的心思。我让人给孩子们买了一些礼物，书本呀，体育用具什么的，等下就会送过来了。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把东西放下就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