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小无猜
一夜平安，天刚微亮，众人都醒了过来。 凌战天和小虎都恢复了不少元气，一伙人给死去的弟兄祭拜过后，来到黎国平的大墓前，深深祭拜，凌战天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老伙计，祖父那里有几坛五十年的上顶女儿红，如今对酒当歌，索然无味，老伙计，以后每年我都来看望你，明年给你建个像模像样的大墓，拿上几坛好酒来看你” 凌战天左手握着长枪，把头靠在长枪身上，低声抽泣着，右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天龙和颜青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小虎和其余战士默哀，一伙人又跪下来给黎国平祭拜，颜青拿起长风镖局的旗杆，一伙人便继续押着镖车走了，一路上大伙皆面色沉重，不发一言，喜事成了丧事，正中了那江湖道士之言，众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日上三竿，一行人没有心情休息，只盼望早点到达洛阳凌老员外府邸。 “八月十五那天正好是祖父八十寿辰，月圆之夜本来应该兴高采烈才对，可是我们失去了黎兄弟和近百位弟兄，我真没用，上阵杀敌我从未如此狼狈，可是今天竟然落到这步田地，晚上和祖父赏完月后，我们去洛阳的城皇庙保佑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是，大将军” “大将军不必自责，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振作起来，笑着面对一切才是” 罗天龙振作起来，所有人全部感到精神为之一震！ 凌战天充满感激地抓紧天龙的手，“好孩子，要不是你提醒，战天早就死了，真的很感激你” “黎叔临走前告诉我要好好学武功，好好学兵法，将来为黎明百姓伸张正义，为国家造福” 罗天龙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瞬间变得成熟起来。 “那是当然，祖父寿辰结束后，哥哥就教你武功和剑法，迫不得已再教会你兵法” 凌战天似乎喜得大将一般，在场人都仰天长笑，把悲愤转化成了源源不绝的动力。 颜青肩膀撞了罗天龙一下，眼睛眨了眨，“天龙大侠有何吩咐，颜青随时待命” “哈哈，你这见风使舵的火候倒是炉火纯青” 凌战天推了一把颜青，大伙笑做一团。 “习武之道，在于一个勤字，无论你天赋有多好，悟性有多高，勤奋都是不可代替的，只有勤加修炼，才能把武功练好，倘若你天赋好悟性又高，那么你所能达到的高度是无可限量的” “嗯，多谢大将军，天龙铭记在心” “哈哈，天龙是一个天赋好悟性高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勤，成为一代武林大侠，就像黎总镖头那样，福泽百姓，维护武林正道尊严” “天龙明白” “如此甚好，天龙要成为一个像罗意天大侠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凌战天说完，顿时感到奇怪，虽然自己从未见过罗意天罗大侠，但是却隐约觉得罗天龙和这位传说中的大侠似有相似之处，总感觉怪怪的。 现场的人都听说过罗意天行侠仗义的故事，感觉到罗天龙的胸襟气度，已可比肩罗意天，大伙都感到有那么一点意思，“罗天龙大侠，哈哈” 罗天龙被大家逗乐，望着远方天际，清凉的微风拂过，仿佛自己那个成为武林大侠的梦境越来越真实了，仿佛还看到了黎叔在天上对着自己欣慰一笑！ 一路无碍，约傍晚时分，凌战天带领着罗天龙和颜青一行人等抵达了洛阳凌老员外府邸，大院内早已张灯结彩，门外烟花炮竹陆续被点燃，一派喜庆之象。 凌老员外满头白发，长须至胸，慈眉善目，喜笑开颜，此时正坐在大厅门外欣赏着舞狮师傅们精彩纷呈的表演，凌战天和罗天龙一行人来到大院内，老员外示意凌战天等人近身拜见。 “战天，你们怎么受伤了？谁如此大胆？” 老员外看到众人衣衫上血迹斑斑，不由得站立起来，整个大院所有人都颇为震惊，停止了各自手上的工作，护国大将军遭遇了贼人的奇袭，这是在关外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爷爷，战天半路遭遇天竺贼子奇袭，他们埋伏在父王的陵墓之后，炸毁香炉，软骨散迎面扑来，陵墓后边五十多个位刺客疯狂杀到，一场血战，弟兄们死伤惨重，长风镖局黎总镖头一人立敌七个天竺贼人，真元耗尽而亡，父亲的陵墓暂时无碍，回去后再重新修整即是” 凌战天跪倒在地，凌家军残余将士也一并跪在凌老员外面前，只留下罗天龙和颜青呆若木鸡，怔怔地回想起当时的遭遇，震惊、悲痛，难以置信，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是战天一时大意，没有听信半路一位江湖道士的批算，战天过了峡谷，没有遭遇埋伏，故而想起那道士长得贼眉鼠目，以为是来骗钱的，没想到最后竟落入了贼人精心策划的陷阱，故而有此一难，黎总镖头义薄云天，死于非命，我朝又折损一员大将，往后这赈济灾民的差事，战天愿一力承担” “唉~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会不知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一举一动不只朝廷的人盯着，这江湖上的人也都盯着，那道士知你有难，故好言相劝，你怎可以貌取人？事已至此，你自个面壁去吧，我今天晚上不想再看到你，给我下去” 老员外暴跳如雷，满脸胀得通红，气得吹胡子瞪眼，右手摸着脑门重重地坐在太师椅上，左手对着凌战天一干人等摆了摆手，示意大伙到后院休息。 “大将军，请随我来” 老员外身边一仆人托起凌战天的身子，一伙人径自往后院去了，老员外似乎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说道：“对了，你们两个，给我留下，到我旁边坐下。” “老员外吉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罗天龙抱拳作揖，鞠躬，颇为恭敬，颜青也依样画葫芦抱拳作揖鞠躬。 “嗯~我们见过你们，想必你们就是长风镖局的人，黎总镖头义薄云天，遭此大难，老夫甚为忏愧，五百两黄金，赐予你俩，用于重整旗鼓，再振雄风” “这，老员外可使不得，我已派沿途秘哨飞鸽传书于各地分舵，调集人手，不日即可到达长安” 颜青受宠若惊，单膝跪地说道。 “请起，坐过来说话” “是” 颜青与罗天龙分坐老员外左右两旁，顿时感到无上的荣光，毕竟凌老员外可不是一般人，护国大将军的爷爷，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王者魄力。 老员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矛盾的心情，闭着眼睛喃喃说道：“人命关天，老夫自然知道这五百两黄金换不来什么，黎总镖头因为我的寿辰，路上被贼人拖累，死于非命，老夫心里难安，这五百两黄金，给你们黎总镖头迁一个好的墓地，风光大葬，剩下的钱在拿去招兵买马，这总可以了，万勿推迟” “这~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员外不必自责，今日是您寿辰，大好的日子，我们回去后定要好好地厚葬黎总镖头，总镖头待我恩重如山，视若己出，如今遭到贼人毒手，颜青痛心疾首，已经给黎总镖头报了仇，乾坤教虽然只是帮凶，但已经很明显敢与朝廷为敌了，我等办完长风镖局的事情后，就与大将军同上朝廷，面见当今圣上，陈说利害，剿灭黄山乾坤教一众乱党” 颜青经历大难，经过一夜的思虑，已经蜕变成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在他的心中，总镖头就是一个榜样，一个标杆，自己以后也要像他那样，为武林正道出一份力。 罗天龙静坐一旁，颜青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正义感，此刻的他无比的安静，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过眼云烟一过即逝，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恩恩怨怨几时休，错把利字放心头。待到乘风西驾去，行侠仗义化清流。” “好诗，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就已看破红尘俗世，颇有玄家道长的仙风道骨，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老员外颇为惊喜，一伙人望着罗天龙出神。 “老员外过奖了，晚辈罗天龙，初入长风镖局，首次押镖，竟然遇到这样的遭遇，莫非我真的如京师城隍庙道姑所言，是一个不详之人？” “当然不是，小兄弟上辈子杀的那可都是该杀之人，只是犯了杀孽，来世报那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是苦了今生的你” “爷爷，大哥他怎么伤得那么重，我问他话，他也不答我，你快给我说说” 一清脆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员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脸苦恼。 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女子在老员外面前婷婷玉立，一双聪慧的眼睛打量着三人，最后与罗天龙四目相对。 老员外右手掌心摸着脑门，睁开眼睛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容我稍后再谈。” 老员外看到他的小孙女与罗天龙四目相对，彼此暗生情愫，没有接自己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干咳了一声。 “噢~凌姑娘落落大方，美艳动人，在下罗天龙，方才失礼了” 罗天龙站立起来，依江湖规矩给对方抱拳作揖。 “嘻嘻，我叫凌云婷，不叫什么姑娘，我们到后院去玩” 凌云婷说着，向前两步，拉着罗天龙的手就往后院跑去。 “这~老员外，晚辈先行一步” 凌老员外看着远走的两人，不由得摇了摇头，和颜青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