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祁家神医
张羽带着他的小凡离开了牧场，杨淮希虽然很不舍，但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路，别人也帮不上忙，张羽的性格也不会接受别人帮忙。杨淮希现在很喜欢张羽这个朋友了，他心里祝福张羽能顺利地完成他的目标。 张羽不在牧场了，杨淮希就把小黑烟带回家养了，其他人也不容易照顾它，其实他自己也想能经常看见黑烟。 又是一个月时间，杨淮希这段时间不是去牧场和祁雯练骑马，就是在祁家书房里看书，时间安排得很满。杨淮希觉得体内那神庭旋涡需要壮大，取消了中午练功，只是在清晨和夜间练功，希望能多引阴寒精气入神庭。可是效果不大，那神庭旋涡没有任何变化，吸引精气入体也很平缓，没有第一次那种汹涌的状态。“延伸”神通还是只能让他掌握半里范围内的信息，再突破一点都很难。 夏末初秋的一天，下着小雨，杨淮希像往常一样在祁忠带领下进入祁家内堂，最近杨淮希很少看到祁轩，都是由祁忠带入内堂。祁忠进来后没说话转身离开，杨淮希有点奇怪，因为今天在走廊没有看到祁雯。他没多想，觉得祁雯可能在书房，就自然地去打开那书房，推门而入。 今天是阴天，房门内大桌上一铜烛台上点着一根红烛，桌前主位坐着一位白发长者，手持一卷书，正在读着。那老者一头白发披肩而下，一身青衣，脸型适中，面色红润，一双棕褐色的眼睛闪着精光，随意地坐在那里，自有一番超然神韵。 杨淮希一看不是祁雯，吃了一惊，他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 “哦，来了，你是杨淮希吧？呵呵。老夫祁道龄，没事，你进来坐。我有些事想问你。”那老者放下书，微笑着说。 “啊！你是。。。祁前辈？前辈，你好。”杨淮希连忙紧张地施礼，杨淮希明白这位祁道龄先生可是淮州府鼎鼎大名的人物，外号“祁九针”、“祁神医”，一身医术精湛，无论何种疑难杂诊都是手到病除，真是传说中的大人物。他恭敬地站在祁道龄面前，没敢坐下。 “不用这些繁文缛节，坐。”祁道龄微笑着招手让他坐下。 “是。”杨淮希忐忑坐下，大气不敢出一下。 “听雯儿这丫头说，你喜欢到这里读书，不容易。这里全是我祁家世代传承的医术典籍，还有一些好不容易收集而来的先贤心得。但是现如今，年青一辈很少有人愿意学医，能来这里看书的更是凤毛麟角，真是可惜阿。”祁道龄缓缓说道。 祁道龄接着问道：“你喜欢来这里读书是因为喜欢医道？” 杨淮希想了想说道:“是这样，前辈，我有一篇功法有些xue位和脉络不清楚，所以想从书中寻找答案。来过一次后，觉得这里不少书中对于我有很大帮助，有不小感悟，所以经常求祁轩兄妹带我来看书。” 祁道龄看似随意地问了一些医道问题，杨淮希没有过于表现，认真回答了大部分问题，有一些装作不知。祁道龄暗自心惊，因为他知道杨淮希才看了一个多月医书，而且是自学，竟有如此见识。 祁道龄最后加重语气说：“那就说说你自己最近从书中得到的感悟吧。” 杨淮希连忙说：“前辈，我的理解是，人体是阴阳对立的统一体，这在生命开始时已经决定了。生命体形成之后，阴阳二气存在于其中，互为存在的条件。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又相互争斗。但是我很困惑，自从我练功以来，能体会到体内丹田阳气不断壮大，但是我的阴气又在那里呢？这样下去阴阳明显不平衡，该怎么修炼呢？” 祁道龄两眼放光笑道：“不容易，看来你还是对练功更有兴趣，可惜了。其实答案就是你说的四个字“相互转化”，阴气就是存于丹田。有的人丹田阳气重，呈现出阳气表象并不代表丹田没有阴气，只是阴气少罢了；有的人丹田阴气重，呈现出阴气表象并不代表丹田没有阳气，也只是阳气少而已。阴阳之气可以相互转化，当然这是要看个人机遇。” 祁道龄又说道：“当体内的阴阳之气足够纯净，达到阴阳平衡，就可以达到真正的对立统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随心所欲相互转化。借助这阴阳之气冲破奇经八脉就轻而易举，可以顺势进入武学的先天之境。”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淮希恍然大悟，心中狂喜，心想还是有人指导的好，凭自己看书，有些事还是看不透，祁前辈真是高人，真正的高人。杨淮希看着祁道龄，脸上满是崇敬之情。 祁道龄越看杨淮希越顺眼，满脸笑意地谈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包括针法的实际手法运用。杨淮希之前都是自学，属于纸上谈兵，祁道龄的行医经验，让他大开眼界，弥补了他不少实践经验的不足。不知不觉中，杨淮希也放开心怀，主动提出了一些自己遇到的难题。祁道龄耐心地一一作答，有时还会看着杨淮希欣慰地点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晚了，有两个男侍从敲门而入，端来一桌饭菜。他们一直没有说话，放下饭菜，就转身出去，并小心关上门。 这时，祁道龄说道：“我时间很紧，上午是来行医看病的，明天一早我就回淮州府了，所以安排在这一起吃饭，不要拘束，一起吃吧。” 祁道龄只是浅尝几口，杨淮希没有客气，大吃起来。祁道龄看着他，微笑道：“知道你心不在医道，不过你想过没有，医术关键时候能救人性命，未雨绸缪亦无不可。” 杨淮希停下筷子，慎重说道：“祁前辈为何如此看重我？” 祁道龄盯着他缓缓地说：“因为你的悟性，你对于医道领悟已经超出同龄很多了。先贤留下的书籍如果只能是照着学习，而没有感悟和突破，那怎么也不可能超过前人，那医道就不可能进步。这些年我才意识到，悟性是最重要的，先贤也会犯错，也有局限，后人要勇于打破传统，才能让医道更进一步。唉，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力，这条路很艰难。” 杨淮希拿着筷子，陷入沉思，是呀，先贤也会犯错，我只想到照着前人的路走，怎么没想过创造自己的路呢？创造，我可以创造啊。别人没有的神庭旋涡，并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创造，存在即合理。功法如果不适合自己，自己为什么不改进呢？医道和武道并不冲突，而且可以相互借鉴，为什么不可以同时修呢？祁道龄为杨淮希打开了一小扇窗，又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 祁道龄微笑着喝了一口茶，随意地吃了点菜，看着杨淮希，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杨淮希诚恳地看着祁道龄说：“多谢前辈，我明白了，我会一定会好好研习医道，决不辜负您老的教诲之情。” 祁道龄顿了顿说：“医道的核心就是生命，如何了解生命，如何挽救生命。希望你有机会可以来九针堂找我，我会正式传授你医道心得。” 杨淮希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祁老先生，我现在还是离不开这里，等我长大一定去淮州府找您。”他心里还是很恋家的，让他离开家一时无法接受。 祁道龄微笑着说：“明白，有你一个承诺就够了。”说着祁道龄招呼他继续吃菜吃饭。祁道龄作为祁家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难得回来，没有和家族里的人一起吃饭很是罕见，也没人喊祁道龄出去应酬，夜色中的祁家平静如水。 吃完饭，祁道龄又教了他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看看天色不早，就让杨淮希回去了。杨淮希站在祁家大宅门外，回首看着月光下的祁家大宅，心想若是没有祁家就没有现在的自己，这是一个让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地方，在这里他似乎抓住了自己的命运，知道如何去走自己的路。祁家，这是一个奇妙、温馨和神秘的地方，他只是接触过很少几个祁家的人，都是那么优秀，祁家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 自此，杨淮希又开始重新读祁家的那些医书，之前他看医书只是为了完善他的功法，为了他的修炼。现在他沉下心，决心好好领悟医术，他认识到医道也很重要。 杨淮希正午也会花一点时间练功，他知道自己应该引一些正午的阳气入神庭，阴阳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慢慢地他能感觉到神庭旋涡有了微小的壮大，“延伸”神通的范围也开始有了一点突破，那“龙吸水”也水到渠成学会了，他就是按着那两页纸上所写的，用“延伸”神通很快就找到行气的法门。心随意动，那螺旋吸力很自然出现在手上。当然他读书的速度和理解能力也有了不小的提高，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日，下午，王家大院后院，墨嫣楼内二楼东南那厢房内，王嫣那秀丽的身影正坐在案前檀木椅上，捧着一卷书，细细读着。窗边一檀木椅上有一高挑红衣少女，盘膝坐着闭目养神。此红衣少女为王嫣贴身侍女王秋雨，与王嫣同龄，是一孤儿，从小到大陪伴王嫣生活，亦婢亦友，两人情同姐妹。 王秋雨忽然睁眼起身，瞬间移到门口站立着，这时楼下楼梯传来一阵厚重脚步声，没多久王家家主王进走了进来，看着王秋雨笑着说道：“秋雨你去收拾一下，明天有人送你去宁州青莲庵，你要好好修行。” “是，老爷，我下去了。”王秋雨应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这时王嫣也站了起来，微笑道：“爷爷，今天上来有事吧？” 王进微笑点点头，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高山，说：“苏家老太太快不行了，最近苏家在准备后事了。” 王嫣走到爷爷身边惊讶地说：“什么？祁神医不是前几日来过吗？这样也治不好？” 王进感慨道：“苏家家主宋超兰女中豪杰，夫君苏继信早年在边境为国捐躯，三个儿子均在军中效力，一门英杰。她常年cao心牵挂，心力交瘁，已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非人力可以挽救。苦了她的一生，宋超兰绝对配得上巾帼英烈这四个字。” 王嫣也唏嘘不已，她问道：“苏家原来有这么大来历，他们都任那些官职，为什么会迁来这个小山村？” 王进平静地说道：“苏家老大苏文勇，现官拜凌州都尉；苏家老三苏文烈，我朝大名鼎鼎的奋威将军，是镇北将军韦怀国麾下第一猛将。这苏家老二苏文智，自从十二年前，宋超兰带苏家迁来此处，一直在祁家村深入简出。我通过秘密调查，才知道他应该是当今朝廷内卫统领。至于声名显赫的军事家族苏家，为什么会低调从海州迁来此处，这原因我整整调查了三年。直到5年前，我花了重金才从一人口中知晓，祁家村后山最高峰上有着百年前人族领袖卫国国主卫鸣的悟道遗迹，苏家就是在这里行监视和守护之责。祁家朝中有人，属于那个圈子里，所以祁知策应该是村里最早知道此事的人。” 王嫣吃惊地看着爷爷说：“这祁家村真是人杰地灵阿，竟然有这么多不凡的人和事情。传说百年前卫鸣文治武功均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才能最终统一神州大陆。我们这里竟然有他的悟道遗迹，真是太惊人了。” 王进点点头，说道：“梵静芸也是为了此事，来祁家村的。不过据说这么多年来，无数人来此悟道，均是无功而返。” 王嫣坚定地说道：“爷爷，我想去峰顶看看。” 王进苦笑说：“那山峰山势险峻，四周陡直，无落脚之处，树也极少，非绝顶高手而不能登顶。我王家高手如云，能登此峰者，不出一手之数，他们独自上去行，多带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再说还是在苏家监视之下，目前你还是没机会上去。” 王嫣笑道：“爷爷放心，凭我自己的能力，未来我定能登上此山峰。” 王进依然看着那远处的山峰，缓缓说道：“嫣儿，其实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些事。我今天是想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想帮嫣儿你订一门婚事。”说完他转头看着王嫣，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