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源与传承
方古倒退一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头惊悸不已。 他此时也已经顾不得掩饰什么，身躯一抖，身上的通明宗外门弟子的制式道袍隐去，现出了百鬼锁阴袍出来。而与此同时，他的身前光影晃动中，护法神方辰也随之而现出了身形。 “谁？谁在这里？” 方古转头四处寻找观望，却没有发现什么人。 “呦呦呦……还有护法灵鬼呢！嗯？不对，这气息是……是护法神！” 幽幽的语调在四周传来，让人分不清是具体的出自何处。 方辰大喝一声，道：“何方妖孽，与你家小爷我出来吧！” 话音未落，就见得一圈紫色的光环荡出，如同水波涟漪般的层层叠叠的扩散开来。 而百鬼锁阴袍上，一尊尊赤身露体的魔鬼图案扭曲摆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狰狞凶戾，意欲择人而噬。一层碧绿浑厚，晶莹剔透的光罩护在了方古的身外。 “呵呵……还有一件残次品的天器呢！，这又是自上古之后就已经消失在了时间长河的护法神，又是残次品天器的，你这小娃娃的身家可是够丰厚的啊！” 幽幽的语调再次传出，丝毫不受方辰紫色光环的影响，充满了戏谑之意。 “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你家百鬼爷爷。” 百鬼童子也现出了身影，站在了方古的一旁。 只见他伸出自己那细嫩白皙的手指，曲指一弹，一道碧绿色的灵魂飞射而出，飞到了湖面而上。 “嘭”！ 一波巨震传出，湖面上的空间仿佛破碎的玻璃一般碎开。 一名身穿百花衣袍，配玉环，垂璎珞，秀发高绾成髻的女子出现在了湖面之上。这位女子左手挽一柄赤色如意，右手提一只黑色花篮，娇艳的玉颜却是幽冷如冰。身后披浮七色神光，本应神圣浩大，光焰烛照的七色神光却只能给人一种身处幽冥的感觉。 “我说怎么一来到这处流花谷就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气息呢，只是却又怎么都无法想起来，原来是你百花神女啊！嘿嘿嘿……没想到昔日名闻三界的神族第一美女竟然神坠了，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百鬼童子一改方古印象当中的不靠谱形象，语气冰冷深沉的说道。 “神族第一美女么！神坠么！咯咯咯……自从我家神主句芒大人去后，谁又还管的什么神坠不神坠的！” 已经神坠了的百花神女幽冷的说道，话语中的冷意越发的深重了。 方古与以及的护法神方辰对视一眼，自觉的退到了一旁。既然这两位相互认识，那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正所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古虽然与百鬼童子有着法则奴印契约的约束羁绊，却从来没有去打听过他的出身来历。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百鬼锁阴袍，这百鬼童子的来历不简单。但是方古相信，等到需要的时候，百鬼童子自然会告诉他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方古早已经不再把他当做一件法宝器物的真灵化形，而是当其是一个真正的人了。当然了，对于护法神方辰，方古也是这样认为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说方古一直都是抗拒那所谓的前世，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还是受到了那所谓的前世记忆的影响。 在那个世界当中，“人人平等”这一观念已经是深入人心。虽然说事实上并不能真正的做到，但是社会思想的基调确实是这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与燕飞在小岩台之上争斗的时候，虽然气他耍了阴谋，下手也算重，却并没有触及燕飞的道心；而在云台论剑的时候，七擒七纵欧阳靖，虽然不伤这厮的身体，却是在他的道心之中留下阴影的原因之一了。 自以为出身高贵就要压他一头，拿他方古作为自己上进的踏脚石，这样的混帐东西不破去他的道心还等什么？更何况当时欧阳靖确实将方古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也怨不得这厮出手狠辣。只可惜那王震缩卵缩的太快，没有让方古找到拿他开刀的借口。 方古坐在那里闭目修炼清宁养神诀，忽忽之间感觉到有人招呼自己，忙散去功法，睁开双目。 “主公，那百鬼童子在招呼我们呢！” 护法神方辰恭敬的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当然了，这也是方辰知道自家主公修炼的是清宁养神诀，可以随时散去功法。如果这时候方古修炼紫府金阙御神正法或青玉剑蝶的法门的话，以方辰的忠心耿耿，他只会尽心护法，不让任何人打扰到自家主公。 当然了，为什么方古修炼这清宁养神诀而不去修炼另外的那两门练气道法呢？实在是因为方古自从来到这处流花内谷后，就已经感觉到了此处的天地元气凝滞且混乱，不适合练气修行。而清宁养神诀乃是修炼神魂之力的法门，倒是对这天地元气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急走几步来到刚刚那处地方，却见得百鬼童子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而那已经神坠了的百花神女（也就是门中所说的葬花邪神）却是踪影全无。 方古看到百鬼童子目视湖面，不言不动的样子，仿佛是在思索一些什么事情，也就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在这流花内谷中，元阳花盛开却是枝叶不摇，湖面静静无波，谷中也没有什么风吹拂，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只是在这安静当中却是没有了那种让人心中暗暗发冷的感觉，平常的很。 护法神方辰见到那百鬼童子招呼以及主公来到这里，自己却神思不属的自顾自发呆，顿时怒了，道： “好你个百鬼童子，既然已经招呼主公来此，为何又这般的一副鬼样子？” 百鬼童子仿佛是被惊到了一般，一向插科打诨，献媚讨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之色。他转头看到是方古二人，脸上的惊惶之色收起，也不去管一副恼怒之色的方辰，嬉皮笑脸的对方古笑道：“老爷原谅，小的刚刚走神了。” 方古看到这百鬼童子虽然在笑，但是眼中的悲哀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那位去哪里了？” 方古虽然说的不明不白，但是百鬼童子却知道说的是那位神坠了的百花神女。 “没有了，她这次是真的陨落了！” 百鬼童子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方古知道，神明执掌法则，维护天地，牧养众生，就算是神坠了，只要不是真正的逆天反道，身上的天眷就不会真的消失。所以自太古以来，对于敌对的神明多是封印了事，真正出辣手摧毁湮灭神明的并不多见。毕竟杀神所带来的天道反噬，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经受的起的。故而神明的陨落大多不是出自敌方之手，而是自己的心死了。心死了，也就意味着神念要陨落了，要道化于天地之间了。 百鬼童子看着方古，半晌之后伸手亮出手掌来。只见得在百鬼童子的手中现出一团青碧色的气团来，在这枚青碧色气团的旁边则是一枚五彩琉璃的宝珠。 “老爷，这是上代春神句芒遗留的一缕本源，以及春神的传承，现在就教于老爷了。” 说罢，将那本源青气与句芒传承塞到方古的手中，百鬼童子晃身消失，回自己的本体去了。 “百鬼小儿，你想害主公么？” 方辰怒喝一声，追着百鬼童子去了。 方古盯着手中的本源青气与春神传承，嘿嘿一笑，就将其收入紫府金阙御神正法所化的四座天门空间之中。 神明的本源以及传承岂是那么的好拿的？其间牵扯的因果之大，可谓是无法诉说。而这也是方辰恼怒百鬼童子的原因。 如果说以前的方古还怕结因果的话，那么自从他散功重修以后万玄元演修炼到了第三重境界，天演球时时运转推演，他的心中就隐隐的有所了悟了。 想想一年多以来，自从得到乾坤清宁圈后自己的经历，恐怕自己早已经进入到了一处大漩涡之中了吧！乾坤清宁圈、百鬼锁阴袍、真文神篆、青玉剑蝶的密法、紫府金阙御神正法、《弥陀本愿经》、护法神、不修自得的佛门三识，这林林总总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像被一双无形大手安排下的一般。 既然已经是如此了，那么能够增强自己实力的方法就不应该放过。有道是“天予不取，反获其咎。”结因果怕什么，等到自己实力强了，该解的解，该斩的斩！他相信一切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只会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