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学习
“班花”过来的时候，远程正在低头钻研他的高等数学。下星期一他要参加的数学竞赛可是全国的，一等奖的奖金金额高达800元，远远超过他一个假期打工的劳动所得了。 看到竞赛通知的第一时间，远程就动心了。为了那800元奖金，他想竭尽全力拼一拼。 他表情木然地听“班花”高调交代完，然后无意识地接过对方大鸣大放传过来的纸条，脑子里思考着“导数与微分”，嘴巴上说了声谢谢，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远程如今分秒必争，正全力以赴同“不定积分”奋斗着，那800元奖金，他是势在必得。 纸条的来意，他似乎也没顾得上弄明白，不过，就算他真弄明白了，为了瘪瘪的钱包着想，估计远程也不会去赴约。 圆圆在约见之处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远程，从没有尝过失败滋味的她岂肯作罢！ 于是，她更加频繁地叫人给袁远程捎来纸条，还不止一次地跑到男生宿舍楼下等他。 圆圆执着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对袁的追求坚持了两年有余，可惜，直到她离开学院，依然没有啃下远程这块油盐不进的“倔排骨”。 亲见袁大班长对贴上来的美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漠然置之，嫉妒抱怨的女同学们终于熄了心火。慢慢地，她们开始同情起等在男生宿舍楼下的那个“白富美”——祖圆圆。 圆圆要出国了，可她犹不死心，恳请“班花”再给袁远程递一回小纸条儿。 也许担心袁大班长不看或者忘了看，“班花”把打开的纸条平铺在了他正在看的书本上…… 一行倾吐着少女心声的清秀大字映入远程的眼帘：“远程，我最后一次约你，今天下午5:30，母亲会来接我离开，请你到时一定来——送送我。算我求你了！” “班长！圆圆出了国恐怕就不回来了，你应该去送送她，一定要去！必须得去！你可别给咱们班的男生丢脸哦！”“班花”临走还不忘谆谆嘱咐了他几句。 “好！” 听袁远程终于明明白白地吐出一个“好”字，踩着高跟鞋的“班花”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她兴奋地回过头，对着全班同学大声说：“同学们，咱们的铁葫芦班长终于开窍了！” “乌拉——”一霎时，他们全班女生都沸腾了。 可当天晚上，好奇的女生们就知道了送别现场的“悲壮”情况。 她们的奇葩班长竟然带上了全班的男同学，去给圆圆送行了。 听说当时祖圆圆脸色铁青，一句话都没有跟班长说，含着眼泪就钻进了她母亲的轿车，没有跟同学们挥别就绝尘而去…… 知道送别真相后的女同学再一次群情激愤： “太冷酷了！” “太无情了！” “班长冷酷无情，根本不是人！” “不！班长是人，可他不是男人！” “对！袁大班长不是男人！” 此事过后，他们院里的女生再也没有敢来打扰袁远程清净的了。 不过她们也没有轻易放过他，一齐在背后骂他是块百年难遇的“榆木疙瘩”。 可让他们班女生万万想不到的是，袁远程毕业后回了本市，进了A市最好的高中执教，在那里，他认识了陈轩。就在与陈轩一个目光的交流中，她们全体女生“敕封”的这块百年难遇的“榆木疙瘩”，居然一下儿就开了花。 …… 陈轩进了B市腾飞家纺，童大壮喜出望外。他亲自把她送入“市场部”，直接交代给老程，“啪啪”拍着老程的肩，“哈哈”大笑着让程部长好好带带她。 程全部长是童总的拜把子兄弟，二人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在见到陈轩之前，他早就听童大哥不下一次提起过这个名叫陈轩的女孩子了。 今见童总一早又亲自把人送过来，聪明如他，岂有不明白大哥之意的道理？ 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程全就当着童大壮的面给了陈轩两个比较好的客户，说是让她先学着上上手。 头一天来上班，领导就如此信任并当场付以重任，倒叫陈轩有点儿受宠若惊。 童总笑呵呵地走了，程部长请陈轩坐下来，先给她粗粗说了说她今后需要注意的工作细则，又给她细细讲解了一番她所负责客户的具体情况。 长谈之后，陈轩抱着厚厚一摞客户资料从部长办公室出来，来到指定给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轻轻放下资料，攥紧粉拳，暗暗给自己鼓劲儿：“陈轩，你一定能行！” 鼓完劲儿，她微笑着直起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全神贯注开始了她的新工作。 她把程部长给自己的客户资料一页一页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怕记不熟，她又把自己认为重点的部分做了笔记。 这还是袁远程老师给她养成的习惯。 记得当时班里有个同学问袁：“老师，这么多的课目，我们怎么才能快速学好，还要保证门门俱到不偏科呢？” 袁那时微笑着说：“是啊，你们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要想全部掌握是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的，所以，你们必须熟记各门功课的纲领，抓出各章节的核心加以重点学习。” 另一个同学问：“老师，有些东西，我明明当时背熟了，可为什么考试的时候还是答不上来呢？” 听了这位同学的问题，袁笑得更加迷人了，他举起教桌边的工作日记本，意味深长地说：“世间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我有一句俗语送给大家，那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我本人就是这么干的。 重点的东西要随手记下来，有空就看，强化记忆。等看的遍数多了，那时，你们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 当天晚上，童总设宴，宴请了程全和陈轩。 陈轩不喜喝酒，童总和程部长也不勉强她，只让她喝点儿橘子水相陪。 酒过三巡，程全和童大壮就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争相给陈轩上课，教她怎么把工作做好。 童大壮说：“小陈啊，人生就是三步曲。从出生到学校毕业是人生的第一步；踏上社会参加工作，那就进入了人生的第二步；等到退休以后那就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步了。” 程全点着头：“童大哥概括得精彩！第一步学习学习再学习，在学校里，同学之间讲的是单纯，单纯去学你就成功了。 “第二步最艰难，虽然也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可这阶段人与人之间讲的却是圆滑。小陈啊，要学会三分做事，七分做人，才能更好地体现你的人生价值啊！ “第三步最轻松，那就是待在家里含饴弄孙、打打太极、写写回忆录喽——” 陈轩站起来，恭敬地举起手里的杯子，说：“童总、程部长，这杯我敬你们！初来乍到，多谢两位领导对我的厚爱！” 童大壮见陈轩站了起来，赶紧下点着右手道：“坐，坐，坐！小陈，咱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坐下说就行！” 饮尽杯中物，陈轩坐下来擦擦嘴角，又接着说：“我刚走出校门，啥都不懂。你们都是成功的过来人了，必然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承蒙童总设宴款待，不胜感激。借此良机，我想冒昧请教一下两位大领导，我该怎么开展自己的业务呢？” 程全心里明白，童大哥今天的宴就是要叫他下力气指点指点陈轩的，不吐点实门儿恐怕不好交代。 自认洞察童大哥之意，程全也不多加推辞。 他先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道：“咱公司的主打产品就是毛巾。咱就拿卖毛巾的事儿来说吧！小陈，你就针对有毛巾需求的单位下手，直接找他们的管事人去谈……” 童总不失时机地打断程全：“老程，别卖关子，你就讲讲你以前是怎么干的给小陈听听不就得了。来，我先敬你一杯！” “好！” 程全喝了一小口酒，吃了一片陈轩殷勤为他夹过来的红烧牛rou，才开始讲起他以前的工作经历来：“我在以前的单位干过采购。我们公司那时候用的主要原料是丙烯，而丙烯的产出单位主要是炼油厂。 “因此，我只要听说哪里有炼油厂，就一准得跑过去看看，主要是了解一下他们的产能，看他们是否真有这种产品。 “等心中有数之后，就前去看中的炼油厂，找他们销售部门的业务员联系……” “请您稍等！”陈轩听到这儿，心里有些不解，就皱眉问道，“程部长，你直接去找没见过面的业务员，人家会理你吗？” 程全笑了笑：“当然，那时候讲计划经济，不像现在求人办事这么麻烦。 “那会儿谈业务也比较简单，你只要拿着当地有关部门开具的介绍信直接上门就行！” “哦！明白了，请您继续！”陈轩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程全理了理思路，接着说：“我先看了看他们的产品质量是否适合我们公司使用，如果符合要求，那接下来就可以跟他们谈价格之类的问题了。” “谈价格？” “对！就是讨价还价！说到谈价格的窍门儿，喔，这个里头名目繁多，什么招数都能用得上……” 程部长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笑了笑：“这会儿，就得多动用一下我们的脑子了，请吃、送礼…… “反正不管你用什么的手段，只要能说服对方多让利、为自己的公司多省钱，那就是好办法。” 说到这儿，程全话题一转，对陈轩说：“小陈，你已经步入童总刚刚说的人生第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