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砥砺前行

    老天似乎也被发生在清溪城外的这场残酷战役所动容了，在天色步入黎明之时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起来，让整个战场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

    一夜断断续续地激战，洪堂军队大部却也因此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同时将与大清军人之间体力、意志差距拉近了不少。

    深夜之中固然激战无数，但是更多的时候因为夜色关系，洪堂分散在十数里方圆的战士们，还是能腾出些许空闲，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饮水，靠着身边石木休憩几刻钟。

    **月的北方，已经渐渐有了几分凉意，加上赶上小冰河时期的气候，细雨笼罩之下的双方军队，在经过一日夜的连续激战之后，数方更是疲乏加冰冷，苦不堪言。

    天色的放亮，让视野渐渐开阔，虽然细雨之中视线恐是不及方圆十数丈外，但是却也让人能够更快发觉周边敌踪，双方的交战再次频繁起来。

    冯老四跟随着临时连长牛大壮他们一直在战场周围游荡，夜里断断续续休整、战斗，让冯老四他们一行人的队伍从之前的二十几人，增长到了五十余人。

    “止步！！”

    低沉的指令从牛大壮口中吐露，随行散布出去的斥候方才有了发现，急急向后阵的牛大壮等人传回信号。

    隐隐约约地，左侧山丘另一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还有稀散飘渺的嘶吼声，牛大壮他们对于这中突然遇到的战斗场景，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连长，前面有一支千余人的大清人，正围攻咱们两百多人的同伴！”

    从山丘上一路疾跑回来的斥候，带回来一个让大家兴奋莫名的消息。

    “连长，还等什么呢，干他丫的！！”

    “对对对！！”

    战士们jīqíng澎湃，在经历了一日一夜的奋战之后，胜多败少的战绩让大家都渐渐升起了几分能够获得最终胜利的信心。

    “干！整理好家伙事，大家跟上我！！”

    抖搂了一下随身雨披上的雨水，将脸上遮挡视线的水雾夜清理了一下之后牛大壮下定了决心，带头第一个冲了过去。

    突然杀出来的五十几名洪堂有生力量，给陷入包围中的洪堂将士们提振了不少士气，也让占据数量优势以为大局已定的大清兵士们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杀过来的明人军队只有不过数十人之后，有些混乱的大清军队再一次止住了胡思乱想的混乱，在为首将领的指挥下，一并将刚刚杀过来的牛大壮等人给围了起来，加以歼灭。

    一千多人与不超过三百数目战士之间的数量差距，然后大清战士并不认为自己会有战败的可能，他们毕竟是大清王朝最为精锐的步兵战士，虽然硬实力不如骑兵，但是没了战马的大清骑士正面跟他们交手，也未必能够战胜他们。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明知道彼此实力悬殊之下，对方这些后来援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没有丝毫犹豫便冲了上来，牛大壮他们这一支队伍已不是他们围剿这一支明军残余所波及的第一支队伍了。

    之前他们遇见当中围剿队伍之时，对方人数其实不过才一百余人，可是随着战事时间推移，动静闹大之后，源源不断的双方战士闻风而至，己方队伍增加了百余人，而对方也是接连几支小队加入，最终壮大到现在这般模样。

    当然，真正汇合到一起的双方战士，其实远比现在等要多，只是剩下等那些人，都已经变成连队这处小战场上的点缀，化作一具具无有知觉的尸体，或是奄奄一息、口中带着哀嚎的伤员。

    不过此时激战的双方，却是没有时间去关注脚下到底踩着的是自己的战友，还是敌人的残躯。大清人希望尽快解决战斗，以避免更多的洪堂军人听见动静之后杀过来与他们等战友汇合；而洪堂将士们则是上下齐心，新加入的牛大壮一伙人杀出一条血路来，与被围在中坚的两百多同僚汇合，有了有生力量的加入之后，这一支洪堂军队又多了几分坚持下去的底气。

    已经不知道到底砍翻了几个敌人了，反正冯老四自觉自己身上每一处肌rou无不在抽搐着，昨夜好不容易休整所积攒下来的能量，如今在这一场战斗当中却是再一次被其给挥霍一空。

    手中的长刀已然卷口，砍在对面敌人身上所需要的力气更多，有时候一刀下去甚至都会卡在对方等骨头闪婚，抽不出来。为此一点点时间的耽误，冯老四身上都挂了好几道彩了，若非身边同僚及时的支援掩护，怕是冯老四自己已然变成了地上无数具尸体当中的一具了。

    “又有弟兄们来了！”

    不知道谁在激战之余，还有闲暇关注着周边的动静，随着他等一声呼喊，大家蓦然发现敌人对己方的攻势却是降了一筹，振奋之下大家再次暴起勇气荷斗志，朝着周围的敌人扑杀过去。

    洪堂将士上下伤痕累累、体力透支，然则大清朝等军人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洪堂军队的干粮不但更易携带和使用，而且配方更为合理，用猪油、面粉、食盐等必须养分所炒制的食物，让大家能够在短暂的进食当中，满足剧烈运动所带来等能量消耗。

    反观大清军人，虽然同样随军携带了干粮，但是就普通战士而言，他们己方身上或许带了水囊，干粮却是未必有携带；就算是有个别战士带有干粮，大多都是rou干之类难嚼难消化的食物。

    也就是说，一日夜的糜战当中，大清大多数的战士直到现在都还是空腹作战，几未进食，让他们的体力消耗补充极难，实力下降更大。

    而天公不做美，突然下起的小雨，更是让大家在冰冷的气候下，需要消耗更多的体力去抵御风寒，较之洪堂军士们一人一件的橡皮雨具，其所消耗的体力，以及受到气候、饥饿所带来的影响，却是不可小觑，让其军队战斗力削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