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冲突

    渡厄金船顺着虚空气脉急行驶，凰天灵尊站立在船头，似乎是在欣赏大溟海的风景；种种元气交缠形成的瑰丽景象，看多了却也无聊，古毅曾经学着凰天灵尊看了几个小时，但是现在已经对这些毫无兴趣了，他又进入了混天虚界学习诸天万界的基础知识。

    距离苍莽界不远有着另一个世界，渡厄金船突入地膜，凰天灵尊凝视了大地许久，才说道：“那妖孽果然是才晋升妖将不久，倒是没有污染此界。”

    古毅已经退出了混天虚界，恰好听到了凰天灵尊的话语，一方面是有些轻松，毕竟不用继续毁灭一个世界了，另一方面也有些失望，因为不能赚经验值和功绩点了。两种情绪在古毅心中冲突了好几个呼吸，但古毅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两种思想的冲突了，并不以为意。

    “没有真意传承存在的痕迹，看来无劫灵尊并没有来到这一界。”凰天灵尊这么想着，“又要兼任一次传道使了，希望下一个百年，这一界能多少出些合格的兵员。”

    大庸泰源七年冬月十四，太阳高挂中天，这是大庸都城浩京最为热闹的时段；大庸立国百余年，此时正值第四任皇帝壮年，天下升平如同鲜花着锦，不管从什么角度上都是一个盛世。虽然北方妖异蛮类动乱不休，几个月前险些攻破了北天绝关，但是对于远离边疆的浩京百姓来说，那些远在天边的事情并不值得太过关心。

    青岺楼地势奇佳，依山伴水，是士子贵女常去的雅处，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少了许多投笔从戎的士子，但是喜爱谈论军事政事的士子反而有着增加的趋势；一位锦衣披身、气质大方的士子正在青岺楼上侃侃而谈，所谈论的正是几个月前的北天绝关之事。

    “那茂武才不过是边鄙小人，侥幸得了陛下天恩，被委以镇北将军如此高位，上任不过年许，就在北天绝关外中了妖蛮的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险些让妖蛮破关而入。此獠即使死上一百次也是理所当然，朝中居然还有jian邪之辈为此獠争辩，真是一并可杀。”

    “世兄说的正是，边鄙小人怎么能知晓军阵之事，茂武才已然下狱待斩，李公文帆接任镇北将军，不过数月，就打了三次胜战，次次斩获无数，妖蛮之流从此翻不起大浪了。”

    一片吹捧声中，有着不和谐的音符冒出。“真是胡说八道，打扰我的兴致。”

    众人很快找到了说这话的人，正是靠窗观赏风景的古毅。

    根据凰天灵尊所说，传道必须要报备给天庭，所以需要通过玄网前往虚天界备案，一套程序走下来，再快也要两三天；古毅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渡厄金船上人少不说，气氛还很尴尬，于是古毅请求凰天灵尊先把自己送到下面调查情况顺便散心。

    青岺楼是浩京周边的一个好去处，古毅才坐下不久，就听到了附近一群士子互相吹捧，心里觉得他们实在是聒噪。

    古毅一身白色的武者劲装，不是高门士子常穿的华服，显然不过是寻常江湖人士罢了；“这样的人，也敢口出妄言？”受人吹捧的锦衣士子冷笑一声，他是当朝大司厉之子华煜，多少所谓的江湖大侠在他面前都只能跪着，如今却有不开眼的撞上来了。

    华煜一声冷笑，立刻让他的两个跟班仆人知晓了该如何去做。“小子，你不想活了？”，一个看起来就蛮勇有力的跟班站了出来，伸出手来就要把古毅拖出去好好修理一番。

    “小子也是你能叫的？”古毅目光一凝，信手拿起一根筷子，把跟班的手臂戳穿，刺入了桌板之内。

    如果是之前的古毅，肯定是把筷子往跟班的脑袋里面捅，但是学习了有情道心咒之后，古毅的杀性倒是稍稍下降了一些。

    华煜看见自己的仆从连一招都没有走下来就被古毅制住，立刻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思考模式，让华煜并没有害怕，江湖人士或许能够欺负一下小民，但是在华煜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一样的东西。

    华煜怒道：“贼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烦人的东西很多，但是像你这么吵的还是第一个，等我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吵不吵！”古毅冷笑道，明明自己都已经显示了武力，这人不滚蛋就算了，还在一边吵吵嚷嚷的，真是没吃过苦头。

    高门士子出游，身边往往都有着武力高强的护卫；华煜身为大司厉之子，自然也有一个内息境界的护卫跟随。

    中年护卫抽出长刀，对着古毅说道：“你可知道你得罪的乃是当朝大司厉？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

    他也是在大司厉门下当护卫当得久了，时常以朝廷王法压人，就算是武功差不多的江湖大侠，被他一逼，多多少少会有些退缩；打斗之时一个人斗志不高，另一个却肆无忌惮，显然胜败已分。看到古毅轻松制服了一个跟班，中年护卫也是暗暗心惊，知道等下出手绝对不能留手，就算制服了这人，也要想办法杀了他，否则一个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却和自己有着仇怨的人，实在是能让自己睡觉都不安稳。

    “给我杀了他！”华煜厉声说道，他可不知道护卫的心理战术。

    刀光一闪，古毅也不躲避，只是伸出食指和中指接住了中年护卫的刀锋，任凭护卫如何用力，也不能撼动一分一毫。

    区区一个1级，古毅没多少收获经验值的喜悦，只是微微用力，从刀锋上扳下一块精钢，顺手扔到了中年护卫脑袋里。

    古毅当众杀人也就算了，关键是他那种视人命于无物的态度让人心惊；周遭士子多半已经被吓破了胆，华煜更是在古毅的压迫下连动一动都难。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倒是会求饶了。”古毅笑道，华煜眼中透露出了恐惧与难以置信，对于古毅来说，倒是比此前眼中的恶意要舒服多了。

    “不过，说要割了你的舌头，我就要割了你的舌头，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