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者之厅

    “……圣灵，我们的祖先。阿凯，生命与死亡的圣灵，掌控我们的生死，安抚我们的灵魂，无论是朝阳变得明亮，还是夜色变得朦胧，阿凯永不停息，为凡人谱写生与死的旋律……”

    默默看完安度尔斯的例行晚祷，我突然想问他点问题。

    “如果说凡人的生死是由阿凯掌握，那动物植物的生死是否也和阿凯有关联？”

    “万物皆有它们各自的归宿。凡人，更确切地说是‘智慧生物’，只有他们才归属于阿凯。”

    在奈恩，人类和精灵显然配得上“智慧生物”这个名号；此外我还见过一些长相奇特的虎头人，从他们经营着商队来看也可以认定是有智慧的……只是穷举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困惑，我需要的是一条放之四海万物皆准的定理。

    “您所说的‘智慧生物’应当如何定义？”

    “凡人无从得知神祗如何规划世间万物，但从浅显的表象中却可以略微窥探出一二。智慧生物与非智慧生物的区别……”安度尔斯走到祭台边拿起一枚白色水晶，接着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枚黑色水晶，“我左手的白色水晶叫做灵魂石，与灵魂有着强烈的亲和性，但它只能存放非智慧生物的灵魂能量。如果目标是智慧生物，那就必须使用我右手中的黑色灵魂石。从家养的鸡到野外的雪巨魔，它们死后灵魂能量能够被普通的白色灵魂石汲取，所以它们不是智慧生物。人类，还有精灵、虎人、蜥蜴人等的灵魂能量只能被黑色灵魂石汲取，所以由此可知圣灵将我们归类为智慧生物。”

    “原来如此。”

    ……

    安度尔斯年事已高，腿脚不太便利，因此外出跑腿的工作通常会交给他的学徒。近期雪漫领意外频发，所有学徒都各自接下任务离开，偌大的亡者之厅目前只有他一人留守。

    晚祷过后，安度尔斯也该工作了。他自称做的是精细活受不得干扰，深夜是最合适的工作时间。我原已有了睡意，不过想到主人家还在辛勤工作，自己倒头便睡反倒显得不识礼数，于是提出了观摩并协助其工作的要求。

    安度尔斯同意了我的要求，他递给我一件白色的罩袍和一副口罩让我穿上。在这之后我走进安度尔斯的工作间，房间里全是浓郁的化学品气味，即使隔着口罩也能闻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味道？”

    “防腐剂、消毒水、还有尸臭。”

    “尸臭？”我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咱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然是处理尸体，”安度尔斯用见怪不怪的语气回答我，“我会将脑髓与内脏从他们的尸体中取出，再用消毒液清洗干净放入防腐剂和填充物，最后用亚麻布包裹好送进地下墓xue。”

    我的天……早该想到的，亡者之厅就是殡仪馆，入殓师正是这老头的身份之一。

    “那个……我没有做这种活的经验，会不会……不小心把尸体弄得不太美观？”

    “所以你只需要帮我把尸体搬上工作台就行，剩下的活还是我来干。”

    瞄了眼躺在房间角落盖着白布的若干人形物体，好吧，如果仅仅是搬运的工作我还是可以接受。

    ……

    一想到隔壁有人正拿着铁钩手术刀钩脑髓掏内脏，一股恶寒就会难以抑制地涌上来。结果就是整夜都没睡好觉，以及第二天吃早餐时提不起一丝食欲。

    为了避免安度尔斯看出异样，我先一步与他聊了起来。

    “现在的诺德人死后还是会把尸体制成干尸保存起来吗？我听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古老的习俗了。”

    “是的，很多诺德人仍会选择传统的下葬方式，除此之外火葬也不少见，留下的骨灰仍会保存在墓xue里。”

    “我曾经在古诺德人的陵墓中探险，发现里面的干尸会转化为尸鬼。那我们脚下的墓xue会不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哦？”安度尔斯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感兴趣地反问于我，“你难道不害怕尸鬼吗？”

    “起初心理上会有些害怕，只是我掌握了一种法术，可以隔绝自己的气息不被尸鬼察觉到。”

    “相当实用的法术！那就是说你可以无视尸鬼的存在，在墓xue中随意穿行？”安度尔斯的语气带着惊喜。

    “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海尔根被一头巨龙袭击，连我的学徒也在那儿受了伤，所以前几日-我不得不亲自出门处理事情，没空打理亡者之厅；回来后我发现墓xue里出了意外，很多遗体都转化成了尸鬼。我需要借助阿凯护符的力量才能平息尸鬼的躁动，但这枚护符如今却放在墓xue的最深处……”

    “没问题，我会把它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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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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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章写了好多设定，不知道是否影响读者阅读。